入夜,蔡貞姬剛和蔡琰打算睡下,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在高府,雖然帶頭的是個不守規矩的,但是在劉清和蔡琰以及甄宓三人的維持下,侍女和小廝都是很守規矩的。
這樣晚上宛如報喪一般的敲門方式讓蔡琰眉頭皺起,但還是立馬起身去開門了。
高乾臉色十分沉重的看著蔡琰,“妹妹還在嗎?讓她幫我看個東西!”
蔡貞姬也察覺到了來人的語氣似乎不是很好,立馬披了外衣就出來了,“姐夫。”
“正好,你看看,是不是羊衜的手筆?”
隨手送過去一封信,高乾也沒有進去,只是心疼的看了一眼蔡琰,“進去吧,別著涼了。”
蔡琰則隨手拿了一件短裘給高乾披上了。
“不可能!”
“那看樣子是他的手筆?”
蔡琰有些奇怪,從蔡貞姬的手裡拿過了書信,沒有名字,但是落款卻是“絕筆”。
“是!”
高乾點點頭,“那看樣子,羊氏那邊出事了,如果有人來接,我出面推了吧?”
蔡貞姬失神的回到了裡間,高乾又看了一眼蔡琰,“外面的事我來處理,如果不是羊衜親自來接,都別出去。”
蔡琰有些擔心妹妹的情況,只能點點頭。
在夫家,也就只有羊衜一家還算照顧她了,那些宗親都沒給過好臉色,現在她的支撐沒了,她也不知道會怎麽樣。
最關鍵是,最後的“絕筆”兩個字,誰會對一個羊氏年輕一輩的領頭人下手?
高乾卻隱隱知道了,這是一個信號,雖然不知道羊氏內部具體的情況,但有些事情已經能推測了。
心裡也琢磨著,是不是什麽時候出去一趟,看看中原士族到底是個什麽意思了。
下一個月就是第一次的縣試,只是希望不會出什麽么蛾子了。
這封信是秘密送來的,他也不知道羊衜是怎麽送出來的,但是最後的“絕筆”,可不是隨便能寫出來的,這種話可就意味著羊衜已經可能要死了。
或者說,已經可能要死了。這一次羊氏跑到荀彧的府上去參加婚禮,那說明羊氏是站在士族這邊的,而羊衜,恐怕就是站在劉協那邊的。
這一切也就解釋得通了,高乾心裡也拿定了主意,緩緩回到了書房裡面,拿著地圖就看了起來,一點點的仔細盤算起了各地的士族。
其實最錯綜複雜的就是揚州,揚州士族才是真的多,更何況,現在周瑜去世了,壓住江東士族的重擔直接到了魯肅的頭上,而魯肅也是士族出身。
這才是關鍵了。
門緩緩被推開了,劉清打著燈進了書房,就看到高乾在看地圖,眉頭緊緊皺著。
“夫君,已經子時了,怎麽還不去睡?”
“你還有身子,這麽冷的天就別亂跑了。”
高乾三兩步上前就把劉清抱在了懷裡,又在一邊添了炭火。
劉清撥弄了兩下炭火,弄掉了一些灰,緩緩問道:“方才,妾聽到文姬妹妹的院子裡傳來哭聲,侍女又說夫君曾經出入過,但時間很短,是不是羊氏那邊出了什麽事?”
“是,可能是出事了,對了,正好,你明天和甄姬說,如果有泰山羊氏的人來接蔡貞姬,就推到我這裡來,千萬不能讓人見著了。羊氏那邊恐怕是有事情了,一切小心為上。”
劉清點點頭,也就沒有仔細問了,只是坐在了一邊守著高乾,沒一會兒,劉清就睡著了。
高乾淡笑著橫抱著劉清回到了她的房間裡面。女人有時候聰明一點,也的確是舒服一些。他不可能放著有身子的劉清在這個時候在這裡睡,但他還有事情要做。
他只能放下手裡的事情,抱著劉清回房間休息。
次日,高乾帶著劉清出來了,輕輕的摸著她的肚子,已經有五六個月的規模了,那邊的荀縈也差不多這個時候了。
“夫君要是有事,就先去處理事情吧?妾這邊沒事的。”
高乾一邊扶著劉清,一邊又說道:“沒事,今天孔明要去敦煌看情況,也沒什麽大事,就陪陪你們。”
但是劉清還是緩緩說道:“自從夫君請了孔明先生,還有其他的幾位先生之後,就很少自己理事了,夫君還是應該自己多處理一些。”
言外之意就是要高乾別總是甩手,這樣會導致在部下之間威信還不如諸葛亮他們,但是高乾只是笑了笑,這些人的忠誠程度可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得清楚的。
而他也只是取了一個巧罷了,正好有那麽一個機會,正好他知道他們的能力。畢竟古代知遇之恩可是非常重的。
“你呀就好好的養好身子,母子平安,這就好了。事情都吩咐了人做,你也別憂心了。”
高乾一手扶著她,一邊說著,但是避開了劉清話裡的意思。
劉清也意識到了高乾在轉移話題,也沒多說什麽,夫君總有自己的打算的。
剛坐到了前堂,等著上早點的時候,李驍匆匆趕了過來,又看見劉清在,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公子,徐州密報、交州密報。”
高乾伸手接了過來,拆開看了起來。
沒一會兒眉頭就皺了起來,事態的發展似乎有些超過預料了,而且進程也太快了?
“將這個消息先壓住,回頭再上報陛下,等抓到實據再說。”
劉清有些疑惑,嘗試著從高乾手裡拿,高乾只是笑了笑,就給她了。
“徐州陳氏考題泄露,交州士氏考題泄露?”劉清看完之後,順手就塞進了高乾的懷裡,疑惑地說道:“夫君不是說,考題乃是重中之重,以往考題,夫君都是交由郝將軍押運的,這次陛下沒有派人押運嗎?”
“陛下一直被曹孟德掌握在手中,如今被解放了,做事難免急於求成,而忘了一些細節性的東西,又或者說,有人在故意掩藏這個問題。”
高乾一針見血的說著,這種關系到考生終生大事的關節可不是一個剛獨立接手政務的劉協可以注意到的。
加上,他手下能用的人都是世家的人,而且都是混跡官場的老油條了,糊弄一個朝堂新人還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