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眾們面面相覷。
見無人回話,太歲輕笑一聲,譏諷道:“怎麽,莫非德妙仙姑只是一個招搖撞騙的神棍,根本不敢與我較量?”
嘩!太歲的話一落,馬上激起了信眾們的不滿,在他們心裡,德妙仙姑已經成了一種信仰,不可褻瀆。
之前出頭的那個中年信眾立刻神色激動的反駁道:“德妙仙姑道法無邊,當然不會怕你這種遊方道士。”
太歲輕輕搖頭,似乎不屑,背著手淡聲道:“那就放我進去,讓我見試見試你們德妙仙姑的本事。”
中年人猶豫一下,轉身跟幾個信眾對視了一眼,神色很快變得堅定,揚聲道:“德妙仙姑豈會怕你,成!你可以進去,那些公人卻不可以!”
隨著他話音落下,信眾們閃開一條道路,要放太歲進去。
太歲也不客氣,大步往前走,身後瑤光見狀馬上追了上去,大聲道:“我跟他一起去!”
“不行!隻許他一人進去,與德妙仙姑鬥法!”
“我又不是公人,一個小姑娘罷了,你們怕什麽,難不成你們神通廣大的仙姑連我一個小女子都怕?”瑤光眼睛一轉,俏聲道。
眾信徒略一猶豫,瑤光已經跟著太歲走進山門,有人想伸手阻攔,可見大家都不動,於是也不再堅持,默許她進去。
信眾們相互對視,竊竊私語幾句,也動身跟了進去。
遠處柳隨風看到這一幕,嘴角微挑,暗暗點頭:“瑤光倒是學得機靈了!”
大批信眾擁著太歲和瑤光進入觀中,太歲和瑤光神色平靜,可信眾們卻一個個激動起來,不時東張西望,紛紛叫嚷。
“有請德妙仙姑,有請德妙仙姑!”
一個道士被驚動,趕過來一看,見太歲一身文士打扮,不由皺眉:“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之前出頭的中年信眾上前一步,拱手道:“道長,這個遊方小道士要與德妙仙姑鬥法,快請仙姑出來,好好教訓教訓他。”
“就是!叫他知道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有人有後面起哄,顯然想看熱鬧。
“仙姑正在後觀打坐,不見……哎,你們!”道長一皺眉,就想拒絕,自家仙姑此時正在卷鋪蓋,哪有工夫與人鬥法?
可他一句話還未說完,信眾們卻已經紛紛向後院衝去。
他大驚,連忙跟上,嘴中大叫道:“站住,你們怎能這樣,不可打擾仙姑。”
後殿,德妙不知前面發生的事,正在屋裡換衣,準備換身便裝離開,洛東山坐在一旁閉目調息,身旁桌上香爐裡,一支燒了一半的檀香正在緩緩燃燒,空氣中透著一股寧神靜心的香氣。
這時,一個女道童急匆匆跑進來稟報:“師父,不好了,觀中來了一位遊方小道士,說要與你鬥法。”
“誰有閑心與他鬥法,快換衣服,咱們準備走!”德妙一邊換衣服,一邊沒好氣地道。
“可……現在院子裡全是群情激奮的信徒,我們走不了啊!”女童一臉苦色。
德妙停住動作,吃驚地望去:“啊?怎會如此?”
“那遊方小道士,是什麽人?”聽到這裡,洛東山緩緩睜開眼睛。
女道士對他的存在早已經見怪不怪,當下答道:“是跟官府的人一起來的。信眾們擋住了官差不許進,這小道士就說要與師父鬥法,信眾們就把他放了進來。”
洛東山看向德妙,德妙踱了幾步,沉聲道:“不打敗這小道士,只怕我們是走不了啦!快幫我換回衣服,我去會會那個小神仙!”
在人群的擁簇下,太歲和瑤光走進了大殿上,信眾和幾個道士站在周圍。
信眾們都是一臉激動,準備看太歲與仙姑鬥法,可那幾個道士卻都是一臉苦色,相互對視幾眼,都打定了主意,一有機會就溜。
這時,外面傳來吵雜聲,有人激動的高叫:“來了來了,仙姑來了!”
太歲和瑤光轉頭看去,就見一個身著杏色道袍的窈窕女子嫋嫋而來,越過眾人進了大殿,正是德妙。
德妙的身後跟著洛東山和幾個道士,兩側信眾紛紛讓開路,臉露崇敬之色。
德妙進來,打量眼太歲,心裡有些猶疑,感覺此人似有些面熟。
不過此時沒時間給她多想,於是微微稽首:“道友,你我皆是方外之人,理應視名利如浮雲,不知足下為何要與貧道比試道法?”
太歲深吸口氣,隱下心裡情緒,微笑的看著德妙,道:“較量也是參修,有何不可。”
德妙目光閃動,輕輕點了點頭:“既然如此,請!”
“請!”太歲微一額首,隨著德妙聯袂走出大殿,眾道士與信徒急忙跟上。
一旁洛東山看著太歲模樣,心裡暗暗嘀咕,雖然之前與太歲交過手,可當時他面對柳隨風和瑤光聯手,對身後情形雖然有感知,可卻沒細看,只是感覺這道士有些面善,好像在哪兒見過。
不過此時二人已經準備鬥法,洛東山想說話也沒機會,隻好把心底疑慮隱下,打算等以後有機會再想辦法弄清楚這小道士來歷。
出了大殿,德妙在階上站定,雙手一動,迅速掐了個手訣扔出去,只見大殿前轟隆隆地升起一座高台,而德妙的腳下則出現了漢白玉的台階,她順著台階一步步走上去,而她走過的地方直接消失掉,像是整個人懸浮在半空中。
“終於又能見到仙姑施法了。”
“仙姑本領通天,哪是隨便來個小道士就比得上的?”
信眾紛紛交頭接耳,面露激動之色。
太歲笑了笑,擺了擺手中的浮塵,只見他腳下升起一朵蓮花。太歲踩於蓮花之上,前方又出現一朵。太歲一路上以蓮花為階梯,步步生蓮的走上了高台。
太歲笑了笑,擺了擺手中的銀絲浮塵,腳下飛快升起一朵青色蓮花。
他一邁步,踩在蓮花之上,前方又出現一朵,再抬腳,後面青蓮花散去,前方出現新的蓮花。
就這樣,他一路上以蓮花為階梯,步步生蓮的走上了高台上,與德妙相對而立。
德妙見狀,皮笑肉不笑的一指對面:“坐。”
隨著她手指落下,太歲身前出現了一個草蒲團。
太歲雙目微閉,一臉高人的模樣,擺擺手拒絕了德妙的邀請:“貧道不慣於坐草墊,還借仙姑的錦墊一用。”
說罷,他一揮拂塵,身前草蒲團閃過一道金光,金光散去,草蒲團已經變成了錦繡墊子,而德妙的錦繡墊子則變成了草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