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算拚命,瘦猴心裡也有譜,再怎麽說這大庭廣眾之下,對方頂多就揍自己一頓,不可能把自己殺了。
一邊是挨頓揍,一邊是沒飯吃。瘦猴只是略一衡量,馬上就有了選擇。
其實他敢拚命朝瑤光撲去,還有一個無法說出口的原因,那就是瑤光長的實在太好看了。若是拚著挨頓揍,就能抱一下這種美人兒,在他看來也算是值了。
別的不說,至少以後跟兄弟們吹牛時也能顯擺顯擺,別看咱哥們兒挨揍了,但咱也佔了便宜啊。
要說這也真是一人一種活法,一行有一行的尿性,乾潑皮這一行的也不是那麽簡單,至少要膽大,心黑,皮厚,識時務,能抗揍……最關鍵一點,就是要有這種痞勁兒,要在任何時候都想著佔便宜,不為別的,就為將來跟人吹牛侃大山時能有拿得出手的談資。
要不怎麽說人心隔肚皮呢,太歲和瑤光哪知道這家夥能一轉眼就生出那麽多心思,見瑤光踹出一腳後雙眼放光,太歲心裡不由一樂,知道她這是打得過癮了,當下就微微一笑,抬起一腳踢在胖潑皮屁股上,當成玩具一樣送向瑤光方向。
果然,瑤光馬上開心不已,朝太歲羞澀的一笑,緊接著大展神威,把兩個潑皮當成了人肉沙包,開始拳打腳踢。
瑤光那是什麽武功啊?雖說僅論身手來講,在江湖上她只能算是二流高手,可對付兩個潑皮,會有機會讓人近身,撲到身上來?
不過她武功雖然不算頂尖,但那一身怪力卻著實是天賦異稟,盡管已經留了九成力,可幾拳下去仍然把兩個潑皮打得哭爹喊娘,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只能抱頭蹲防。
那個胖潑皮還好些,畢竟身肥肉厚,雖然被打得疼了點,但幾乎全是皮肉傷。相比起來,瘦猴就慘得多了,瑤光雖然不知道他拚命佔便宜的心思,但一來之前對那擺攤少女動手動腳的就是他,再一個,瑤光本能的就討厭他的眼神,因此雖然對他出手時也留了力,但關照的地方卻多是些關節處,隻幾下工夫,就得得瘦猴開始吐血了。
要不說有些人就是心眼活泛呢,這瘦猴就是典型,明明在一邊慘號,一邊吐血,竟然還能抽出工夫在心裡暗暗後悔,早知如此,不如就認慫了多好啊?
這邊瑤光正打沙包打得爽呢,另一頭太歲已經轉向賣蜜豆沙的姑娘。
這一看,太歲馬上就明白那瘦猴為何這麽大膽子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調戲婦女了,主要原因還是這位姑娘長得實在是夠漂亮,若是打扮打扮,甚至比起瑤光都不差多少。
她年紀不大,看樣子頂多十五六歲,個頭雖然不高,但看樣子也隻比瑤光矮上半寸左右。但與瑤光的英姿颯爽不同,此女一看就是典型的南方女子,氣質柔弱而嬌美,身形勻稱而窈窕。或許是因為之前受了驚嚇,此時她兩眼泛紅,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見太歲望過來,馬上楚楚可憐的垂下雙眼,啪嗒啪嗒的落淚,那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人看了,恨不得抱在懷裡好好疼愛安慰一番。
太歲微怔了下,馬上回過神,一臉和氣地微笑道:“姑娘,你不要怕,有瑤光出手,他們以後會見了女人就害怕的。”
賣冰姑娘弱弱的點了點頭,不敢答話,隻抬起頭偷偷的朝瑤光看去,這一眼看去,正好看到瑤光抬腳連續兩下把兩個潑皮挑飛到半空,然後像是踢蹴鞠一樣,先是一腳把胖潑皮踢飛,又凌空一個轉身,接了個漂亮的回旋踢,把兩個潑皮踢得倒飛而去,摔在地上。
“好厲害!”賣冰姑娘啊了一聲,輕聲讚了一句。
不知是否錯覺,太歲隱約看到她雙眼冒光,好像是在興奮。
太歲搖了搖頭,把目光移開,心裡暗道不可能,不可能每個女人都有瑤光那種暴力傾向。
這時,兩個潑皮已經掙扎著爬起身,吐了口血,轉過頭一聲不敢吭,連滾帶爬的往遠處逃去。
到了這種時候,就算是一向心眼兒多的瘦猴潑皮,也嚇破了膽子,再不敢生出什麽心思了。
好在瑤光也有分寸,知道再打下去沒準兒就出人命了,當下也不去追趕,拍了拍手掌,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好,打的好!”
“姑娘好樣的,好身手,這種人就應該狠狠教訓。”
“哇,這位姑娘太厲害了。”
見瑤光教訓了兩個潑皮,圍觀人群哄然議論起來,一邊議論一邊鼓掌。
瑤光心裡美滴狠,也不怯場,像是剛剛賣完藝收工一樣,轉頭朝周圍包了一圈拳,笑眯眯的朝太歲走來。
可她剛走到近前,就聽到太歲安慰賣蜜豆沙的姑娘:“那丫頭很厲害的,瘋起來連她爹都打!”
瑤光大怒,手如疾風,勢如閃電,一把扭住太歲的耳朵,氣哼哼瞪眼道:“以後啊,我隻揍你!”
“哎哎,別拽,別拽……”太歲大聲呼痛,臉都扭曲了,不停求饒。
可瑤光根本不理,朝那姑娘點了點頭,就拎走著太歲往遠處走去。
“呃……”賣蜜豆沙的姑娘張了張嘴,想要道謝,可轉眼間二人已經走遠,混入了人群中。
她有些失落的放下手臂,羨慕地望著這對情侶遠去。
第二天一早,太歲等人送玄玄子出了門。
玄玄子朝眾人稽首道:“諸位不必相送了,貧道此行應該很快就能回來。”
眾人都抱拳回禮。
太歲有些擔心的看了師父,上前一步說道:“師父,您路上小心。”
“放心吧。”玄玄子微笑著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太歲肩膀,翻身上馬,疾駛而去。
眾人看玄玄子離開,轉身進院。
“一大早的,怎麽都到門口了?”這時,門外傳來隱光的聲音。
眾人回身看去,就見一個樣貌普通,身著樸素長衫的中年人走過來,看打扮,像是一位帳房先生。
這人實在陌生,不過太歲等人只是愣了一下就反應過來,知道這是隱光再次易容了。
幾人剛要上前見禮,就見隱光身後,一個讀書人打扮的白須老者慢慢走了過來。
柳隨風一笑,忙上前拱手:“隱光前輩,您回來了。這位是……”
隱光側身介紹道:“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蕭問蕭老先生。蕭老對河洛之學造詣頗深。我特意請蕭老來,或者可以幫助我們參詳明白。”
眾人一聽,都是臉露喜色,上前行禮:“見過蕭老。”
只有諦靈傲立,眼神透著淡淡不喜。
“嗯!”蕭問微笑著朝眾人點了點頭,目光看向傲立的諦靈。
諦靈淡淡一笑,直視蕭問雙眼,淡淡道:“河洛之學,博大精深,希望這位大儒,真能參詳個明白。”
蕭問一蹙眉,似乎感覺到諦靈的不屑和敵意,當即凝眸望去。
二人目光相對,半空中似乎有電光火花閃動。
眾人都面面相覷,一時驚愕。
特別是太歲,他從沒想到,自己這個一向慈眉善目的師伯會有這樣銳利的一面,一時間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