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橋台鎮一戰,楊繼業早有預計,實際的戰況與推演吻合。隨後的工作進展,也與先期預測一致。
只是,齊洪波搜集的財物比預計要多出一些,倒是意外之喜。
寧府這邊的情況,比起杭城周圍,慘況要嚴峻得多。楊繼業手裡有如此多的財物和糧食,倒是考慮到一個時期,那就是在寧府各州周圍,建粥場,讓這裡流民有找到一口吃物之地,免得餓死那些老人、孩子。
過年之後,寧府、台府等地,沒有逃出地域的流民,多聚集在府城、州城、縣城周邊。遇上倭寇殺來,便四散逃走,進入荒山躲避,期間肯定會死傷大半。
在冬天之時,這邊但凡可以吃的東西,也基本吃光。大族大戶對外施舍,也在進行,奈何流民人數多,難免力有不貸,餓死、凍死的人也不少。
如今春季,缺少食物更嚴峻,如果不能及時施予米糧。餓死的人會驟然增加,這方面,官府也在想辦法,開倉放糧。
不過,寧府、台府的倭寇比較多,活動范圍也廣,使得各大小城,都不敢開門救人,最多就是在城外成立粥場,施粥。
這種局面,雖說還沒親眼見到,但從杭城那邊的情況,就可以推知這裡的狀態。
“二哥,目前我們推進往寧府,威逼倭寇,吸引人們注意力,兵力有缺了。想要在各州府做粥場,該如何是好?”楊繼業也是擔心,辦粥場固然是好事,但也需要有人保護才行。
粥場人員、維護秩序、甚至運送過去的米糧,都需要人手來看護。蠻族軍顯然是不可能再分兵了,勢單力弱,為倭寇所乘,那就太冤。
“少爺。這方面我可沒主意,”巫虎說,“不過,辦粥場總能夠招到人手的,這麽多流民,還選不出一些人做事?至於米糧的安全,平倭軍的名頭完全可威懾那些人了。”
“想來也是,”楊繼業笑了笑,“如今要找人做事,有一個安穩的生存環境,誰不願意,誰還不盡心。”
大年前後,蠻族軍招收的人員,包括輔兵在內,沒有出現過做事耍奸、需於應付的現象。固然是在招收人員時,做了初步的選擇,更主要的是。這些人經歷了戰亂,知道安穩來之不易,所以格外地珍惜。
“二哥,那麽,等橋台鎮那邊的軍兵返回軍隊,我們就可以出現在前往寧府的路上。”楊繼業說,蠻族軍不能在升山鎮附近出現,不然,升山鎮的戰事就脫不了關聯。
外面對李明傑和齊洪波的罪證固然不足,但一旦人們猜疑起來,以後蠻族軍承受的壓力也會大了。
目前,大家都不知蠻族軍在何處,還以為主力在祥山鎮那邊。返回祥山鎮是沒必要的,就直接出現在祥山鎮往寧府府城的路上,直接亮出旗號,吸引寧府這邊人們的注意力。
等與倭寇接戰之後,人們發覺升山鎮和橋台鎮消亡,也只能亂猜,因為蠻族軍確實沒有時間去滅這兩個鎮子。
“少爺放心,留在這邊的人手和返回的軍兵,都已經分派好了。該休整的休整,該獎勵的也都發放。”為禍說,對於給軍兵的獎勵,楊繼業一直都是主張盡快兌現,讓軍兵們拿到手,這樣他們才會安心。
當然,獎勵中主要是金銀,也可存放在榮盛鏢局,等戰後再領取。如果戰場被殺,存下的金銀,榮盛鏢局會將這些金銀交送到各人家中。特別是對蠻族軍而言,榮盛鏢局是值得信任的,因為那邊的人是來自生蠻各支。
所以,不少軍士都是拿到獎勵和軍餉之後,都存到榮盛鏢局去,身上只是拿著憑證。這樣的憑證,各軍小隊也會有登記、造冊,讓軍兵們完全不擔心自己的財物安全。
招收的輔兵大多沒什麽家人,但蠻族軍正兵是有家人的。他們所獲,寄送回家,那是他們的願望。
橋台鎮和升山鎮等他們走後,這裡的人們肯定會逃逸,變成死域。榮盛鏢局的人過來也快,先來了一部分,接手蠻族軍手裡的事務,與留下來的軍兵一起,處理余下的事情。
運送金銀、財寶,奇物等,有些需要比較專業的操作,像銀錠、金磚等,只要掩飾好,不外泄露,隻管車拉馬駝。一些奇物,古字畫,就需要很好的保護。
這方面,榮盛鏢局當初就招收一些專業的人員。來負責這一塊。至於這些人到升山鎮來,見到寶庫裡的物件有多少驚訝,那不是外人所知的。
蠻族軍的主力隨著巫虎離開,楊繼業和巫豹等還留在升山鎮,也是要鎮守著升山鎮和橋台鎮兩地。這邊有兩位大宗師坐鎮,哪怕留下來的人主要是輔兵,也會安全得多。
巫豹前往橋台鎮那邊留守、看護著,楊繼業則在升山鎮這邊,留在李明傑的主宅中。有楊猛、樹崗等人在身邊,完全不擔心安危的。
三天后,巫虎的信鴿傳過來:王府軍的主力已經抵達祥山鎮,蠻族軍開始往寧府府城行進,威逼寧府府城。
至於平倭軍那邊有什麽意見,蠻族軍這邊僅是將軍士行動向上匯報,也與杭城那邊官府告知,請唐俊詞通知寧府這邊的官衙。
平倭軍原本就分兵三處,當初蠻族軍進逼祥山鎮,就讓平倭軍徐金勝擔心不已。平倭軍主力雖說推進往台府,實際上不過是從紹府邊界過去一點點,如今,王府軍從祥山鎮繼續往前推進,逼向寧府府城,那時要徹底與倭寇對決了。
然而,徐金勝擔心也是白擔心,他知道蠻族軍兩次全殲倭寇五千余,不會聽他所指揮。如今,只求蠻族軍別過於前突,孤軍深入,被倭寇所圍困。
於連欣坐在徐金勝邊上,老人各一杯茶,看到大將軍憂心重重,說,“大將軍,你覺得蠻族軍是輕敵冒進嗎?”
“之前兩戰兩勝,又與中軍發生衝突。蠻族軍心裡不滿,又覺得倭寇不過如此。他們不知倭寇的凶殘、暴虐,孤軍前往,地方上又有誰敢同他們呼應?”作為平倭軍領軍大將軍,徐金勝也是苦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