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玄在這裡休息了幾天后,便撤兵離開了成州。水西還有事情沒處理完,老爺子不能留在成州太久。
不過有了這次的震懾,讓吳霸也不敢輕易對林青天動手。
畢竟這位安老爺子瘋起來,是會死人的。
刑廳確實很清閑,這幾天林青天一直陪玉憐香逛街,舒緩她的心情。
這日,林青天剛回到刑廳,卻看到薛輝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等候著自己。
“喲,薛同知。”林青天大步走上前,作揖道:“您怎麽來了。”
說著,他坐到了薛輝的身邊,臉上保持著微笑。
薛輝笑了笑,輕聲道:“林推官,咱們這個刑廳,是您的辦公之處,待的還習慣嗎?”
看到他這個樣子,林青天有些摸不透他此次前來的意思。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個薛輝,找自己肯定有事兒。
旋即,他笑著回應道:“當然習慣,成州是個好地方啊!發展繁榮,這刑廳基本就是一個擺設,根本沒人來告狀。”
薛輝笑了笑,他自然聽出了林青天的抱怨。
推官,其實就是一個有名無權的職位。
雖然掌控司法,但是沒有決定權。
這裡很久沒開堂了,衙役們都忘記上次開堂是什麽時候了。
林青天待在這裡,每天悠閑的很,除了陪玉憐香逛街,就是養花養草。
“林推官,莫不是感覺這裡太悠閑了?”薛輝慢悠悠地問道。
林青天笑而不語,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林推官,你是明縣過來的人,對當地的事情,可能不太熟悉。”薛輝摸了摸鼻子,無奈地說道:“推官的權利並不大,一個案子的決定權,還是在知府大人的手裡。”
“所以有了知府審案,自然不需要推官。您這個刑廳,會很悠閑。”
簡單點說,刑廳就是一個擺設。
推官也是一個擺設,成州的執法大權,還是在知府的手上。
推官無權定罪,決定權在知府的手裡。所以無論是權貴人家,還是百姓,都不喜歡來刑廳告狀。
此言一出,林青天淡然一笑道:“這世上還有如此美差?”
聽到這裡,薛輝疑惑地問道:“有名無權,何為美差?”
林青天聞言,氣定神閑地回應道:“拿著俸祿,又清閑,有這種差事,何樂而不為呢?”
薛輝直勾勾地盯著林青天,眼神中露出一抹冷意,不過被他很好的掩飾起來。旋即,他淡淡地問道:“林推官真是這樣的想法嗎?”
林青天的眼皮一跳,面不改色地反問道:“薛同知,什麽意思啊?”
他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不知道薛輝的目的是什麽。
“沒什麽意思。”薛輝輕聲道:“這人啊!分三六九等,官也分大小。沒人喜歡一直被踩在腳下,也沒人甘心去當別人的狗。”
如此莫名其妙的話語,倒是讓林青天警惕起來。
“我覺得林推官,是一個胸懷大志之人。一個小小的推官,滿足不了你的胃口。”
薛輝的語氣越來越凌厲:“在明縣,你是一把手。可到了成州,你什麽都算不上。這種落差感,想必不好受吧?”
話語中帶刺,讓林青天感覺莫名其妙。
這薛輝乃是知府面前的紅人,成州的同知。今天來到這裡,和自己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讓林青天感覺有些懵。
“薛同知不妨有話直說。”林青天抿了抿嘴,輕聲道:“雖然我和您是第一次交流,但是也算同僚,您想說什麽,不必隱藏。”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薛輝也直奔主題地說道:“林推官果然是個聰明人,本官今天來到這裡,是帶著誠意來的。”
說著,薛輝從懷中取出一張紙條,放在桌子上。
整個刑廳內,只有兩人,林青天直接拿起紙條,看了起來。上面寫著六個字:解決掉林青天。
看到這裡,林青天的眉頭緊鎖,眼神一凝。
“這是我的人,從吳霸的書桌上發現的。”薛輝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
林青天眯起眼睛,臉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薄唇微張:“什麽意思?”
讓他震驚的是,薛輝的人,居然能潛入吳霸的府邸。
看來這個薛同知,也不簡單啊!
“大家都是聰明人,就不要裝傻了。”
薛輝伸了個懶腰,笑吟吟地說道:“這個紙條,就是我的誠意。而且不妨告訴你,這個紙條是厲貴生派人送過來的。”
“林推官,我的誠意夠了。我隻想和你交個朋友,如何?”
林青天猶豫了,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薛輝。
“薛同知,我想知道,你想在我這裡得到什麽?”林青天沒有著急同意,也沒有拒絕,只是平靜地看著薛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早就知道,吳霸是厲貴生的人,所以今天這個紙條上的內容,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是他不明白,為什麽薛輝要用這個消息,來跟自己交朋友。
薛輝這樣做,無異於得罪了吳霸。
為了自己這個小小的推官,得罪吳霸,不值得吧?
既然薛輝能把自己的人,放在吳霸的身邊,想必對這個知府,也有所不滿。
通過簡單的對話,林青天可以聽出,薛輝是一個不甘平凡的人。
這種人,野心很大。
他不希望自己被吳霸壓著一頭,可是找合作對象,也不應該找林青天吧?
現在的林青天,只是一個推官,說的不好聽點,沒有權利的空架子罷了。
與林青天合作,他能得到什麽呢?
“如果我說,我是看中了你這個人,你信嗎?”薛輝意味深長地瞥了林青天一眼,輕聲道:“我薛輝對自己的眼光,還是很有自信的。我能看出來,你是一個乾大事的人,所以我想給你一個機會。”
“一個活命的機會。這是在成州,吳霸想讓你死,你沒有活的可能性。可若是你與我合作,我有八成把握,能保住你!”
林青天的眼神一冷,薛輝的意思是,可以為了自己得罪吳霸?那他這麽做的意義又是什麽呢?
僅僅只是為了交朋友嗎?未免也太荒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