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著,林青天身上的氣勢節節攀升,一股壓力向孟狂襲去。
孟狂感受到林青天所散發的壓力,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紋絲未動。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這倒是讓林青天有些震驚。
本想試探一下孟狂的虛實,可是現在看來,孟狂的實力絕對在自己之上。
林青天瞬間緊張起來,這是他第一次面對這麽強大的敵人。
他第一次看不透一個人。
“憐香,你回屋。我有話想單獨和林青天說一下。”孟狂看著玉憐香,語氣中多了幾分笑意,似乎剛才並沒有真正動怒。
林青天頓時給他的評價高了幾分。此人有城府,像是一個做大事的人。
玉憐香沒有動,她怕孟狂趁自己不在,為難林青天。
林青天摸了摸她的頭髮,輕聲道:“你先回屋。”
“可……”玉憐香欲言又止,林青天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輕聲安慰道:“乖,聽話。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聽到林青天的話後,玉憐香猶豫了片刻,緩緩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院子內,只剩下林青天和孟狂了。前者笑吟吟地說道:“坐下來聊聊?”
孟狂微微頷首,表示同意,隨後。兩人坐在椅子上,身為主人的林青天給他倒上茶。
兩人像是老朋友一般,聊了起來。
孟狂喝了一口茶,輕聲道:“明縣縣令林青天,剛上任就殺了成侍郎的兒子成文昆,為民除害,也算是一大壯舉。隨後,又發現了欽差厲貴生通敵叛國的事情,在厲貴生的威逼利誘下,你還是沒有屈服。”
“創立了現在的天門,由鳳鸞青鳥來支撐著一個剛剛興起的門派。為了救玉憐香,你得罪了東廠,後來上任成州推官後,為了伸張你那可笑的正義,又得罪了西廠……”
聽著孟狂一件件地說著自己的事跡,林青天感覺有些好笑,臉上始終保持著平靜之色。
“你調查我?”林青天面色陰沉地看著孟狂,冷聲道。
孟狂忽然笑了,笑容中透出一絲絲無奈。旋即,說出了讓林青天毛骨悚然的話:“如果我說,從你當上縣令的那一天開始,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布置好的呢?”
林青天的臉色瞬間變了,看著孟狂,瞳孔一縮,有些不敢相信。
“林青天,你經歷的一切,都是我精心布置的遊戲而已。”孟狂笑了笑,開口說道:“其實,你是我的一把刀!”
林青天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眉頭緊鎖,什麽都沒有說,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看到他那疑惑的樣子,孟狂把自己的底牌亮了出來:“明縣的驛路對於朝廷來說很重要,對於我來說,同樣也很重要。”
“什麽意思?”林青天眯起眼睛,沉聲問道。
孟狂笑了笑,繼續說道:“我對王朝現在的統治很不滿意。所以我認為,外敵入境,教訓一下王朝也是好的。”
“實話告訴你,我已經和外敵達成協議,如果王朝真的被外敵攻破了,那麽下一任皇帝就是我!”
此言一出,林青天瞬間心涼半截。
王爺竟然……叛國了!
重龍王是一個有志向的人,他不甘心隻做一個王爺,他有圖謀天下的野心。
他有兵,有自己的領地。他每日練武,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帶兵打仗,拿下江山。
但是他自己的力量還是太弱了,所以他勾結外敵,想要借助外敵的力量,打垮王朝的江山。
當然,他早就和外敵說好了,一旦王朝的江山破了,他將會和外敵裡應外合,瓜分整個中原。
孟狂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似乎就是為了展示給林青天看。
“那你為什麽會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林青天似乎對他圖謀天下的大計並不感興趣,直奔主題地問道。
他太好奇自己在孟狂的棋局裡,扮演什麽樣的角色了。
“因為你是明縣的縣令。”孟狂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明縣驛路關乎到軍需物資能否準時送到前線。一旦這個路斷了,前線不攻自破。”
“所以,明縣的縣令,必須是我的人。而成文昆,是我對你的考驗。我想看看你到底有沒有本事,讓我把明縣交給你。”
林青天聞言,緩緩吐出三個字:“結果呢?”
“你表現的很棒!”孟狂露出滿意的笑容,語氣中多了幾分複雜:“可惜,你不識抬舉。厲貴生是我的人。他以欽差的身份到達明縣視察,其實是我對你的試探。”
“看得出來,你很痛恨通敵叛國的人。所以我知道,我們不是一路人。”
這時,林青天的腦子裡想到了一種可能,開口回應道:“你知道我和你不是一路人後,利用厲貴生手中的職權,把我調到成州,而把齊峰捧到縣令的位置上。”
孟狂不可知否地笑了笑,看著林青天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讚賞。
這麽一說,就全都想通了。
“我還有一個疑問。”林青天沉聲道:“東西二廠是不是有你的人?”
孟狂沒有否認,直接承認了下來:“有。我在錦衣衛、東廠、西廠都安插了人手。一旦動手,整個皇宮將會在第一時間被控制住。”
林青天徹底傻了,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重龍王的計謀。
如此有野心的王爺,簡直是王朝的危害啊!
“東廠裡既然有你的人,為什麽不救玉家?”林青天的眉頭緊鎖,歎息道:“當初玉家被滅門,玉家主一定希望你能去救他。可是你在何處?”
面對林青天的質問,孟狂倒是一點都不在乎,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不冷不熱地說道:“玉家是自取滅亡。布忠那個老東西貪贓枉法,玉天龍非要多管閑事。我憑什麽因為玉家的事情,暴露我在東廠設下的棋子?”
一番話,讓林青天啞口無言。也許對於他而言,玉憐香是摯愛。可是對於孟狂而言,玉憐香只不過是一個他喜愛的人罷了,並沒有那麽重要。
在孟狂的眼裡,女人如衣服。他的眼裡,只有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