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日夜奔波,耗費了很長時間,八人騎著馬,終於來到了明縣的城門口。當他們進入到城內的那一刻,徹底傻眼了。
滿城屍體!
血——染紅了地面。
不難想象,孟狂曾經在這裡,大肆屠殺過百姓。
怒啊!難以壓抑的怒啊!
林青天翻身下馬,走進城內,聽到的只有哀嚎……
劉磊跟在他的後面,哪怕是見慣了腥風血雨的他,此刻也有些隱隱作嘔。
滿目瘡痍,血流遍地,宛如人間地獄。
看到這副場景,中原七宗師的心裡,有些承受不住了。
這是什麽樣的惡魔啊?
敢如此造殺孽!
“阿彌陀佛!”佛度紅著眼睛,有些不敢去看了。
明縣,被屠城了。
只有極少數的人,才活了下來。
這時,還有一口氣的老乞丐,看到穿著飛魚服的林青天,臉上露出無盡的委屈之色,叫了一句“林大人”。
林青天緩緩走到老乞丐的身邊,後者的雙腿已經斷了,身上全部都是傷疤。
“老人家,怎麽回事?”林青天抿了抿嘴,紅著眼顫聲問道。
老乞丐抬起手,摸了摸林青天的臉龐,忽然像個小孩子一樣,直接哭了出來:“真的是林大人,林大人回來了。”
這一刻,林青天的心裡,充滿了心酸。
看到自己曾經守護的縣城,變成了這副樣子,他的心裡難受啊!
猶如萬箭穿心,難以呼吸。
“老人家,到底怎麽回事?”林青天咬著牙,氣息都顫抖了。
“大人,您走了之後,孟狂帶著人攻打了明縣。把官吏們,和衙役們都關在了大牢裡。”老乞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就在昨天,孟狂下令,大肆屠殺!屠殺之後,就撤兵離開了明縣。”
這一刻,林青天傻了。
他知道,自己中計了!
調虎離山!
孟狂的目的根本不是攔下軍需物資,而是攻打京城!
攻打明縣只不過是一個幌子,他真正的目標,是南下進京!
此刻,林青天懊悔不已,沒想到自己被孟狂擺了一道。
他急忙問道:“老人家,縣衙那邊怎麽樣?”
老乞丐搖了搖頭,歎息道:“我不知道,我的腿已經被打斷了,躲在屋裡不敢出門,才得以苟活。縣衙那邊的情況,我一概不知。”
林青天點了點頭,眼神中閃動著前所未有的殺氣!
屠城!
如此殘暴,豈配當王爺?
劉磊拍了拍林青天的肩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林青天緩緩從身上掏出所有的銀子,遞給劉磊,低聲道:“馬上把城內剩余的百姓安頓一下,我去縣衙看一看。”
說完,他轉身上馬,頭也不回的向縣衙奔去……
林青天越走越心驚,曾經自己管理的地方,已經是人間地獄。
孩子跪在母親屍體的面前痛哭,兒子背著即將死去的父親搖搖欲墜,哥哥抱著妹妹的屍體雙目失神……
此刻,林青天終於知道,為什麽前線的那些人,要拚死保護中原的每一寸土地了。
因為一旦外敵攻入中原,漢人失去的不止是土地,還有性命和尊嚴!
曾經賣糖人的老板,已經死在了自己的攤位上。
包子鋪的老板娘被割下了頭,死之前的樣子衣衫不整。
酒樓被砸的破破爛爛。
林青天明白,孟狂知道自己要來到明縣,所以屠殺只是為了挑釁自己。
林青天大步走進縣衙內,裡面的景象,更是讓他氣憤不已。
衙門內將三班衙役的屍體,整整齊齊的擺放在院子裡。而公堂內的那個明鏡高懸的牌匾,也被砸爛。
牆上用血寫出幾個字:林青天,歡迎回來。
怒!
難以壓抑的怒火湧上心頭!
他走進長廊,直奔二堂,發現大部分的官吏已經死了。
藏軒滿臉是血,昏迷不醒,不過還有一絲氣息。高琴癱倒在椅子上,四肢被砍斷,眼睛上蒙了一層白布,看樣子已經失明了。
王雲飛坐在椅子上,面無血色。雖然他沒有受傷,但是精神上的打擊,讓他恐懼至極。
“天哥……衙門……沒了。”
王雲飛看著林青天,緩緩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開口說道:“不過,我沒有向他們妥協。”
林青天大步走上前,一把抱住自己的兄弟,眼含淚水。
“是林大人回來了嗎?”高琴開口問道。失明的他,已經什麽都看不到了。
“老高,是我。”林青天咬了咬牙,看著已經斷了四肢的高琴,顫聲道:“你這是怎麽弄的啊?”
高琴聞言,有些哽咽,說不出話來。
王雲飛見狀,隻好替他說了:“我們這群官吏,都是硬骨頭,寧死不從。為了折磨老高,孟狂把他的手腳都打斷了,連眼睛都挖了。”
“後來,找郎中保住了老高的命。讓他當一個殘疾人,苟活於人世間。”
林青天沉默了,孟狂的做法,就是為了折磨高琴。
這麽做,比殺了高琴都難受。
“天哥,幫我個忙。”
高琴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殺了我,給我個痛快的。”
林青天聞言,微微一怔,眼底閃過一抹痛苦之色。
“求求您了,殺了我。王雲飛不想殺我,我希望您能給我一個痛快的。”
高琴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大人,殺了我!”
林青天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說道:“老高,好好活著,我不會殺了你。我知道你看不見了,你放心,我會把孟狂的腦袋砍下來,作為補償!”
“你給老子活著,不許死!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你就是老子的兄弟!”
說到這裡,林青天的眼神中閃動著淚光:“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們的血白流。我不會讓死去的兄弟,死的不明不白。”
“我林青天在這裡發誓,明縣的血債,我要一筆一筆的討回來!”
看得出來,林青天已經下定決心,不殺了孟狂,他對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
高琴歎了一口氣,他不知道以後的生活會變成什麽樣。看到曾經的同僚變成這般模樣,林青天的心裡百感交集。
一場腥風血雨,即將展開!
大戰,緩緩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