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退堂了。案子以國舅爺被抓而告終,可是事情真的結束了嗎?顯然沒有。
春公公退堂後,直接去找了薛輝。兩人在薛府門口碰面。
薛府門口,薛輝看著身邊的春公公,無奈地說道:“春公公,花國舅被抓了,咱們該怎麽辦啊?”
春公公冷笑一聲道:“著什麽急?花無知是皇親國戚,太后的親人,這個林青天莫不是瘋了?敢治他的罪!”
是啊!皇親國戚本來就是特殊的存在,花無知身後是太后,就算惹了天大的簍子,也有人給他擦屁股。
“可是,這林青天是出了名的倔驢。之前在明縣,我就聽說過他的事跡,據說把侍郎的兒子都殺了。”薛輝依舊有些擔憂,雖然吳霸死了,但是沒有花無知,他依然坐不上知府的位置。
“怕什麽?”春公公嗤笑一聲道:“這林青天就算膽子再大,能大的過王朝?放心,我已經派人去京城了,估計太后收到消息後,很快就會派人過來。”
“只要太后的旨意一到,還怕林青天不放人嗎?”
是啊!若是太后下旨,林青天只有放人的份兒了。畢竟抗旨不尊可是死罪,林青天有幾個腦袋,敢抗旨?
聽到這裡,薛輝的心裡也有些底了。太后是皇上的親人,有太后在,國舅爺就不會死。
“可是,國舅爺犯的罪可不小,是要殺頭的。”薛輝猶猶豫豫地問道:“真的沒事兒嗎?”
春公公沒有說話,只是眼神裡閃過一抹不屑之色。就算太后的旨意未到,他這個西廠的公公,也不是吃素的。
西廠,監察百官,更是掌控著官員的殺生大權。只要西廠說放人,林青天敢不從,春公公就有理由殺了他。
西廠的權利不弱於東廠,不得不說,西廠這些年的發展越來越強勢。在朝中也有一定的地位。
春公公不認為,林青天可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殺了花無知。
若是真讓林青天殺了花無知,太后的臉面往哪擱?西廠的臉面往哪擱?
一個小小的推官,品級低微,憑什麽跟西廠叫板?
“春公公,這件事就拜托您了。國舅爺的性命,就交在您的手裡了。”薛輝見春公公不說話,繼續說道:“可惜啊!就怕國舅爺身子嬌貴,適應不了大牢的生活。”
春公公見狀,冷笑一聲問道:“你什麽時候這麽在乎國舅爺的生死了?”
薛輝的話音戛然而止,他自然不能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便急中生智回應道:“國舅爺是一個好人,我不希望他受到冤屈。”
“再說了,賤民的命怎麽能跟國舅爺的命相提並論呢?就算吳霸死一百回,也不足國舅爺身上的一根汗毛啊!”
這馬屁,拍的響亮。
春公公都差點為他鼓掌喝彩,明知道薛輝是在放屁,卻挑不出任何毛病。
當然,春公公也想讓花無知吃一些苦頭。畢竟這位國舅爺太能惹事了。
若是不吃點苦頭,以後還會給太后惹更多的麻煩。
春公公摸了摸鼻子,開口說道:“吳霸死了,你這個同知就能站起來了。在成州的官場上,還是有話語權的。所以,我想讓你去給林青天傳個話。”
“傳話?”薛輝聞言,沉思了片刻,低聲道:“什麽意思?”
春公公也不隱瞞,如實答道:“太后的旨意到達這裡還得一段時間。林青天就算再倔,他也是成州的官兒。”
“我暫且封你為權知知府,你身為權知知府,有權管理好自己的下屬。所以今天晚上,你就去找林青天談判。”說著,春公公拍了拍薛輝的肩膀,笑吟吟地說道:“流程上的問題,我會幫你打點好。只要你能說服林青天,讓他放人,我就讓你做真正的知府。”
“當然,也不一定要說服。打服,也可以!”
此言一出,薛輝頓時喜笑開顏。春公公臨時冊封自己為權知知府,管理成州政務,這對他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
可是說服林青天放人,這件事恐怕有些困難。畢竟林青天是出了名的倔驢。
打服?這個辦法似乎更不可行。
林青天怒判國舅爺,讓成州百姓紛紛叫好。若是薛輝直接派兵對付林青天,那麽後果自然是讓百姓辱罵。
“春公公,您放心吧!這件事,下官一定會辦好的。”雖然知道事情很難,但是薛輝依舊一口答應了下來。
春公公笑了笑,輕聲道:“對了,我記得成州管轄的一個縣,叫明縣是吧?”
薛輝微微一愣,不知為何春公公要問這個。旋即,老實地回應道:“是有這麽一個縣,這個縣是成州的貧困縣。動不動就有天災,朝廷這邊資金也是緊缺,所以每次發放賑災銀的時候,都沒有明縣的份兒。”
“對了,林青天就是明縣的上任縣令。聽說現任的縣令叫做齊峰。”
“公公,您問這個幹什麽?”薛輝疑惑地問道。
春公公聞言,輕咳一聲,低聲道:“沒事,隨便問問而已。這明縣雖然窮,但是深得皇上重視啊!”
薛輝聞言,好奇地問道:“公公何出此言?這明縣只是一個小縣,如何能讓皇上重視?”
春公公笑了笑,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明縣的驛路直通前線,乃是軍中物資運輸的重要路段。一旦這條路被外敵切斷,軍需物資就很難送到戰場。
若是繞路,又要耗費不少人力物力財力,更重要的是時間。
時間非常寶貴,軍需物資一旦延誤,將會給前線造成重大損失。
糧食晚運輸一天,就很可能餓死人。所以朝廷對明縣這條驛路相當看重。
不光是東西二廠以及錦衣衛,很多勢力都在注視著明縣的一舉一動。
林青天將天門設立在明縣,就是為了防止有些心懷不軌之人,對明縣的驛路造成威脅。
囑咐完一些事情後,春公公便離開了。薛輝站在門口,目送他離去。
看著春公公的背影,薛輝舔了舔發乾的嘴唇,笑著喃喃自語:“權利!是權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