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大牢裡傳來一陣爆炸聲。緊接著,獄卒大喊:“快救人啊!牢房倒塌啦!”
厲貴生等人立刻趕了過去,發現坍塌的那間牢房,正是穆念剛的牢房。
“怎麽回事?穆念剛呢?”厲貴生一把揪住身邊的獄卒,怒吼道:“穆念剛呢?”
那名獄卒都快嚇破膽了,顫聲道:“大……大人,穆念剛已經被砸死了。”
被砸死了?聽到這個理由,厲貴生的面部肌肉,忍不住抽搐了幾下,心裡略微有些安慰。
“既然已經砸死了,就趕緊把屍體搬出來,給本官看看!”厲貴生抿了抿嘴,沉聲道:“穆念剛對本官十分重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其實,他的心裡也松了一口氣,畢竟穆念剛多活一天,他就多一分危險。
以這種形勢死去,縣衙和厲貴生,都有台階下。
很快,獄卒們從廢墟中抬出一具屍體。屍體已經被砸的面目全非了,根本看不出是誰,不過確實是穆念剛的衣著。
“這……”看到這一幕,厲貴生的臉上露出猶豫之色,臉已經被砸成這樣了,如何分辨是不是穆念剛?
假如這具屍體不是穆念剛,讓這小子跑了,簡直是心頭大患啊!
“你耍我?”厲貴生看著獄卒冷冷的問道:“你怎麽證明穆念剛死了?”
獄卒都快哭了,讓一個死人證明自己是死人,這個問題本身就不正常。
他很想說一句,這位厲大人,你眼瞎嗎?自己看不出來嗎?
厲貴生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口誤,一字一句地問道:“我的意思是,你怎麽證明,這具屍體是穆念剛?”
“大人,屍體就在您的面前擺著,卑職也不知道該怎麽證明啊!”獄卒哭笑不得地說道:“不過,卑職可以肯定,這個人一定是穆念剛。他今晚一直都待在牢房裡。”
厲貴生的眉頭緊鎖,捋著胡須,猶豫不決。
事關重大,他不敢馬虎。
“大人,牢房坍塌,穆念剛必死無疑。”這時,黃昊走到厲貴生的身邊,緩緩開口:“沒必要揪著不放。”
“如果穆念剛沒死,我就完了。這件事不能馬虎啊!”厲貴生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害怕這是明縣的那群官兒,給本官設下的圈套。”
厲貴生做事,一向很謹慎,只要有人知道他通敵叛國的事情,他就要想一切辦法殺人滅口。
他在京城混跡這麽多年,如果不謹慎,早就被啃的連渣都不剩了。
“大人,穆念剛死或者不死,都跟咱們沒有關系。”黃昊冷笑著說道:“刑律三人成供,穆念剛一個人沒有證據,沒有背景。就算他活著,又能怎麽樣?一個不知道哪來的野小子,誣陷您的話,別人可能會相信嗎?”
這番話,確實有道理。
沒憑沒據,就說厲貴生通敵叛國,這要是傳到別人的耳朵裡,估計會把穆念剛當成瘋子吧?
“也罷。”厲貴生點了點頭,似乎妥協了,緩緩地說道:“不管這件事了。”
“啊呀!”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尖叫。林青天大步跑了過來,看著坍塌的牢房,面露心疼之色,跪在地上,仰面痛哭。
藏軒跟在他的身邊,也露出悲傷之色。
“我的牢房啊!”林青天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喊道:“牢房怎麽破了?你們是怎麽看守牢房的?你們知道修築牢房,需要多大一筆錢,你們知道嗎?”
藏軒低著頭,被林青天訓的一聲不吭。
“你個廢物。”林青天氣的從地上站起來,狠狠地踹了藏軒一腳:“你掏錢給我修大牢,快點!”
藏軒委屈巴巴地回應道:“大人,咱們大牢太過於破舊了。財政資金緊張,實在……沒辦法處理。”
“你放屁!”
林青天暴怒,又一腳踹在藏軒的屁股上,怒喝道:“窮是理由嗎?啊?我問你,窮是理由嗎?”
藏軒一臉委屈,低著頭站在原地,周圍的獄卒們也歎息不止。
“大人,我們窮啊!我們已經三個月沒發俸祿了。”藏軒緩緩說道。看那個樣子,像是要哭了一般。
這淒慘的樣子,看的厲貴生一陣心疼,都不忍心繼續聽下去了。
雖然知道明縣窮,但是也不至於這麽窮吧?官員三個月沒發俸祿了?這……太離譜了吧?
“你在說什麽屁話?”林青天一臉憤怒的說道:“我們是官員,我們要有奉獻精神!”
“沒有奉獻精神,怎麽能叫好官?要什麽錢?你再說一句要錢試試!”說著,林青天抬起腿,剛想再踹藏軒一腳,卻被一旁的獄卒攔了下來。
“大人息怒!”
“大人冷靜啊……”
獄卒們拉著一臉憤怒的林青天,勸說著。
“別拉著我,讓他當個官兒,他還敢管本官要錢!看本官不踹死他!”林青天大聲吼道。
一時間,場面一度混亂……
厲貴生滿臉無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隨後,開口說道:“林縣令,考慮到明縣的大牢坍塌,財政緊張,難以修築大牢。這件事,我會向天子說明的。相信朝廷那邊,會給明縣撥款的。”
聽到這裡,林青天露出感激之色,憤怒的臉色瞬間換上了笑容:“誒呦,那就麻煩厲大人了。真是辛苦你了。”
這一刻,厲貴生更無語了,總感覺自己被算計了。
他終於見識到了,什麽叫翻臉比翻書還快。
白天還在罵自己的林縣令,現在叫上厲大人了。
這人啊……還真是善變啊!
“大人,我們這些官員的俸祿呢?”林青天露出期待的小眼神,開口說道:“雖然我們有奉獻精神,但是沒有物質的精神就像一盤散沙。”
厲貴生真想給這小子一巴掌,實在是太厚顏無恥了。這分明就是蹬鼻子上臉嘛!
不過,事已至此,他只能繼續說道:“放心,我向上面申請,會給明縣比往年多兩成的撥款。既然你們是朝廷的官兒,朝廷就不會虧待你們。”
“我就說厲大人是好官嘛!”林青天厚顏無恥地說道。
所有人只有一個想法:這小子怎麽這麽不要臉?明明白天還在罵人家,晚上就成了這副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