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文昆死死地盯著陳虎,口吻變得愈發冰冷,一字一句地說道:“陳虎,現在走,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你們執意要在成府鬧事,抱歉,我們也不是吃素的。”
陳虎猶豫了,說到這裡,他確實有些慫了。王雲飛見情況不對,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慫。
“王典史!”看到王雲飛的小動作後, 成文昆笑眯眯地說道:“你算什麽東西?也敢踏進我們成府的大門。”
此言一出,王雲飛瞬間臉色通紅,卻敢怒不敢言。
陳虎咬了咬牙,思慮了片刻後,給出了答案:“走!”
“走?”聽到這句話,王雲飛都傻了,其他衙役也都紛紛低下了頭。
成旭和成文昆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笑意。軟骨頭就是軟骨頭,這個縣丞,還是改不了懦弱的性格。
“我說走!還嫌不夠丟人嗎?”陳虎看到周圍的衙役們沒有動,大發雷霆。隨後,衙役們緩緩離開了成府,王雲飛的眼裡閃動著不甘與無奈。
忽然,成文昆放聲大笑,成府的家丁們,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笑縣丞無能!
笑縣衙軟弱!
但凡陳虎有林青天的魄力,也不會如此狼狽。
當然,林青天有錦衣衛的身份作為底牌,可是陳虎卻什麽都沒有。
成文昆就在眼前,可是所有人都奈何不了他。縣衙的眾人,無功而返,淪為笑柄。
看到這一幕,林青天歎了一口氣,站在樹林裡,閉上雙眼。
失望,簡直失望透了。
陳虎的軟弱,破壞了他的計劃,他沒有想到,這個縣丞居然如此懼怕成文昆。
看著遠處離去的陳虎等人,玉憐香似乎早有預料,美目盯著林青天,朱唇輕啟:“大人,這一步,你算到了嗎?”
林青天微微頷首,他早就料到陳虎可能會退縮,可是看見結果後,依然很失望。
這些官員,真是沒骨氣啊!
“您打算怎麽辦?”玉憐香淡淡地問道,她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月光照在她的嬌顏上,讓她顯得更加冷豔。
事到如今,她實在看不透林青天了,權利交出去了,陳虎也沒能拿下成文昆,這屬於賠了夫人又折兵。
現在的林青天,還有底牌嗎?
“你說,我為什麽要做這個官啊?”林青天抬頭看著夜空,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玉憐香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詫異,緩緩地說道:“這句話,大人不應該問自己嗎?您為何要做官?為何要插手明縣的亂案?為何為了毫不相乾的人家,去得罪成文昆,得罪禮部侍郎?”
“您這麽做,值得嗎?”
值得嗎?林青天愣住了,是啊,自己做了這麽多,到底值得嗎?
朝廷想要掌控明縣,冊封他為錦衣衛副千戶一職。本以為這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當他了解明縣的狀況時,才知道這灘渾水有多深。
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想的太簡單了。計謀?在成文昆絕對強勢的背景下,任何計謀都是空談。
借刀殺人?如果陳虎是一把刀,成文昆就有撅斷刀的本事。
玉憐香歎息道:“大人,您這是冥頑不靈,在官場是混不下去的。您身上的正氣太足了,有的時候,要順大勢。”
順大勢?
聽到這三個字,林青天笑了,平靜地問道:“如何順大勢?向成府服軟嗎?”
此言一出,玉憐香頓時有些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林青天緩緩地說道:“成文昆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包家的十幾口人,全部死在他的手裡。這件事辦不好,我還算官嗎?”
“若是每個官,都要向成文昆這種人服軟。百姓何以安生?這天下,還有王法嗎?”
玉憐香聞言,心中對林青天有些敬佩。不過,敬佩歸敬佩,她依然認為林青天太過於幼稚了。
公平?這天下有公平嗎?
王法?王法能大過權利嗎?
玉憐香平靜地問道:“大人,接下來你想怎麽辦?”
“鬥!”
林青天漆黑的眸子裡寒光乍現,緩緩地吐出一個字。
沒錯,他就是要鬥!
與陳虎鬥,與陳習之鬥,與成文昆,與禮部侍郎鬥!
與這不公鬥!
不止是為了錦衣衛的任務,更是為了包家全部的冤魂!
陳虎不敢抓的人,他就親自抓人。陳虎不敢做的事情,他來做,陳虎不敢殺的人,他來殺!
玉憐香的俏臉上露出意外之色,她本以為經歷過這次的事情後,林青天會服軟。可是現在看來,這位縣令大人還是要折騰。
她似乎忘記了,林青天是一頭倔驢。驢子不想較真兒的時候,是一頭溫順的牲口,可是驢子想較真的時候,誰都攔不住……
次日清晨,縣衙抓捕成文昆失敗的事情,全縣都知道了。瞬間,縣衙被罵的狗血淋頭,王雲飛帶著捕快巡街的時候,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一時間,林青天為縣衙樹立的威風盡散,陳虎躲在縣衙裡不敢出門……
而成文昆走在大街上,管家老李緊隨其後,周圍的百姓們見狀,紛紛讓道。
成文昆似乎很享受這種成就感,老李笑著說道:“老爺,您在明縣的威望越來越高了。”
成文昆笑了笑,現在製服了陳虎,明縣依舊姓成,他依然可以在當地,隻手遮天。
“誒,那是誰?”成文昆的目光一凝,盯著前面的一名女子。
女子穿著淡粉色的華衣裹身,白色紗露出線條優美的和清晰可見的鎖骨,長發高高盤起。雖然沒有玉憐香那般傾國傾城,但是也算難得一見的極品。
“老爺,那是王典史的夫人,謬楠春。”老李急忙回應道。
“王雲飛?”聽到這個名字,成文昆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緩緩開口說道:“這個王典史,好像一直與我不和。我想,應該給他一點教訓。”
老李聞言,沉默了片刻後,立刻猜透的成文昆的心思,指了指不遠處謬楠春。
成文昆微微頷首,老李見狀,立刻壞笑著說道:“老爺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給您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