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勢太大,救火的人雖不少,不過是杯水車薪。
沒過一會,經家帶著一大幫人到來。
看到活著的李壽,經則仁差點激動說漏嘴。
“李大夫,你們沒事吧?”
經則仁準備過來,被薛禮幾人用武器隔開,李壽將薛禮幾人揮開。
今天很凶險,這些刺客非常有經驗。猜到火燒不保險,藏在下面用箭射。
還是很毒的箭?射中胸膛那個年輕侍衛,遺體還在大廳。
這把火,讓李壽明白不少。
經家都快將李壽當成女婿,絕對不可能燒這把火。害他之人,可能就是送信之人。
“我們先去經家再談。”
薛禮不放心:“去經家不如去官府?”
李壽看了眼幾個圍在火外的衙役:“那點人,和去經家沒什麽區別。”
他們沒走幾步,經靈帶著兩個丫鬟匆匆趕來。見到李壽,誰都能看到她松了大口氣:
“你有沒有事?”
問話雖普通,李壽能聽出濃濃的關心,難得露出笑臉:
“沒事,我們先去你家再談。”
……
經家大廳,經靈母女已被趕出去,只剩下李壽幾人和經家父子三人。
“李大夫,就算將南澳島翻個底朝天,我們也要將賊人抓到。”經則仁怒聲說:
“我們已封鎖島,任何人不準離開,那些賊人應該還在這裡。”
李壽已將經家劃出凶手之列,不想再演戲。
“你們既然已知道我的身份,我就不用再廢話。我的身份,還有誰知道?”
父子三人對望一眼,朝李壽拜下。經則仁說:
“殿下,我們不是存心瞞你。只是想讓你看看,我們絕非殺官兵的凶手。我們怕下人冒犯你,你的身份除我們一家人,還有一些護衛、管家、寧暮白和楊守志知道。”
李壽皺了皺眉頭,看樣子知道的人不算少。
楊守志李壽知道,是經家的打手頭子,聽說武藝不凡。他將報信的事說出。
“我懷疑,那人是放火之人。”
三人呆住,經玄說:
“殿下猜測應該沒錯,那人如此恨我們。今晚刺殺殿下,也可能想致我們於死地,和我家可能有不共戴天之仇。知道你身份的這些人,我們敢擔保,絕對不會如此害我們。”
李壽也很迷糊,經玄說得不錯。送信之人,和經家不知有多大的仇,才會如此整他們。
這些知道李壽身份的人,都是經家絕對信任的人。
要是真和經家有這麽大的仇,經家還會如此信任?
“你們再想想,如果非要從這些人中挑一個出來,誰的懷疑最大?”
李壽不是不想動腦筋,那些人,經家比他更熟悉。
三父子想了好一會,經則仁搖搖頭:
“不知是不是他們泄漏過殿下的身份,單憑他們,實在想不出來。要不我將他們招來,殿下審問?”
經則仁說完,經靈端著幾杯熱茶,從外面進來。李壽從她的臉上,看出濃濃的憂心。
“經小姐不用擔心,我並未懷疑你們是凶手。”
經靈瞬間轉憂為喜:“多謝李大夫。”
經則仁怕李壽又被冒犯:“靈兒,快拜見越王殿下。”
經靈並未有多驚訝:“拜見越王殿下。”
李壽將經靈揮起:“寧暮白對經小姐,可有愛慕之心?”
一家人呆住,經則仁說:
“應該不可能,暮白已娶妻生子。他投我已有十二年,看著靈兒她們長大,情同兄妹。”
李壽懷疑,寧慕白愛經靈。昨天他和經靈,算是在寧暮白面前秀恩愛,怕刺激到對方。
聽經則仁這一說,李壽又困惑了。
相處十二年,要是寧暮白愛經靈,不可能不被發現。
經府管家經安,和寧暮白匆匆趕來:
“老爺,船坊那邊起火了。”
經則仁大急,但此時已顧不得其它,看向李壽。李壽相信不是巧合。
“去船坊。”
此時天色還未開暝,李壽騎在馬上,看向後面的城池。思索片刻,將杜勳和經玄招來:
“你們去辦些事情,不能讓其它人知道。”
……
船坊的水寨全是木材建成,還好海邊潮濕,水也方便。
李壽和經家人到來,火已被撲滅一半。
一群累了一夜的人,來到未被火勢殃及的院子。
李壽已打定主意,一個個排查,也要將幕後之人找出來。
“將碼頭所有的人都帶到這裡來,從現在開始,查清楚一個走一個。”
“此事太過蹊蹺,我四海船坊,還從未失過火,的確查清楚才行。”寧暮白首先表態:
“一切聽從殿下吩咐。”
已經用不著再隱瞞,大家已知道李壽的身份。
一群人表完態,幾個男子,端著幾盤茶進來。
李壽此時和大家一樣,又渴又累。他伸向茶杯,被異常的感覺攪醒。
茶不燙手,絕非才煮。李壽看向茶杯,裡面的暗青色液體很反光,很像那支有毒的箭頭。
“大家等等。”
李壽腦子裡裝的東西太多,反射弧有點慢。
他說這話時,第二個接到杯茶的經則仁,已喝了兩大口。
全愣住,經則仁擦了擦被茶水打濕的嘴唇:
“殿下有何事吩咐?”
李壽自己也不敢肯定,指著茶:
“這茶是什麽時候煮的?大家看這顏色,是不是不太正常?”
大家仔細看了看茶杯,不少人暗自鄙視。經剛性格耿直:
“茶的顏色不都這樣嗎?這茶的確有些涼,不像才煮的。”
在船坊負責的寧暮白,問端茶來的一個中年男:
“呂江,這是怎麽回事?”
叫呂江的中年男說:
“開始以為大家來得早,這茶已煮了一會。多放了些茶葉,顏色有些深。”
解釋雖合理,李壽始終覺得哪裡不對。沒碰茶,仍在沉思。
見李壽沒再阻止,楊守志端起茶正要喝下。杜勳和經玄匆匆趕到。
杜勳湊到李壽耳邊:“楊守志和管家經安的家人都在,寧暮白的家人,只有一個小妾在。聽那個小妾說,他的家人是昨天離開的,回老家了。”
李壽換位思維,認為自己要是乾滅門大事,一定會將家人先安排好。
在來的途中,讓杜勳兩人去查他懷疑的幾家人。
大家都能看見,李壽雙眼如炬,直直盯向寧暮白。
“來人,將寧暮白抓起來,他的親信也不要放過。”
大家還在發呆,李壽的幾個侍衛已衝向寧暮白。一直很鎮靜的寧暮白,終於臉色大變:
“跟他們拚了。”
五個端杯進來的男子,將茶盆一扔,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
杜勳以為李壽是他們重點照顧的對象,趕忙擋在他面前。
五個男子,全撲向經家父子三人。
大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經剛反應快,一腳踢飛面前的案桌,砸在衝向他的男子。案桌在男子身上四分五裂,吃痛迫退。
經剛衝到還在發呆的經則仁面前,衝來的年青人,一匕首刺向他。被他一拳砸退。
楊守志也已趕到,發出一聲怒吼,將一個凶徒踢飛出去。
衝向經玄的年青人,匕首眼前就要刺入經玄身體。一隻手用更快的速度,將拿匕首的手腕抓住。
薛禮一掌劈向年輕人的後頸,將對方劈暈。
六人很快被製服,經則仁想站起來,站到一半跌坐來,從嘴裡吐出一大口血。
“爹,你怎麽了?”
“他中毒了,”李壽跑到經則仁身邊,經則仁搖搖頭:
“多謝殿下好意,好厲害的毒,我已經不行了。我要問問這個畜生,為何要這樣做。”
傻子也能看出來,寧暮白的目標是經家人。
寧暮白發出一陣瘋狂大笑,瞪著經則仁:
“經則仁,你們才是畜生。十六年前,泉州白家那二十多條人命,你們難道忘了?”
經則仁大驚,指著寧暮白:
“你、你說的是那艘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