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壽沒去上朝,下朝後,李世民帶著一幫人,興衝衝來到越王府。
今天的天氣不給李壽面子,京城上空的烏雲越來越多,像魔王快降世前的場景。
越王府從大門口,一直到裡面,點了一長排香。
像招魂似的,還牽了一條繩子,掛了不少鈴鐺。秋風襲來,到處都當當聲。
一進門,大家的好奇心就開始飆升,在大廳見到主人。
“天賜,你準備如何聯系令師?”
李壽摸了摸他的肚子,到現在他的肚子還有些痛。
“師父臨走時,說要是有緊急事情,可用金鈴召喚術聯系他。”
“金鈴召喚術?”魏征自作聰明:
“可是外面那些鈴鐺?”
李壽點點頭:“外面的鈴鐺,有九十九隻。到時有可能將我的訴求聲,傳到他們那裡。”
李壽原本準備弄九百九十九隻鈴鐺,找不到那麽多統一大小的,隻好搞成九十九隻。
李泰帶著笑意問:“有可能?這麽說不一定能傳到令師那裡?”
李承乾兩兄弟因為羨慕妒忌恨,智商也跟著大漲,不相信李壽是外星人的弟子。
李壽不爽說:“任何事都沒有絕對,相隔了萬萬裡,我也只能盡力一試。”
“原來鈴鐺還有這作用?”李世民插進來:
“怎麽弄?天要下雨了,現在就開始吧。”
因為李世民給李壽的師父建了廟祠。搞得李壽也只能在府上,給他的大學教授建祠。
每天香火不斷,柳風鈴比對柳登科更尊重,回到後家也不忘天天遙拜。
大家來到後院一間莊嚴大殿。
這裡滿地插上香燭,還好沒人問香燭對外星人有什麽用。
大殿上方寫著:“至聖功德大成先師祠”字樣。
讓一些人極為吐槽,聖師祠正中間的房頂,插著一個朝天的大喇叭。
看樣子李壽想用大喇叭,將他的訴求無限擴大。有一點道理,大家沒多嘴。
李壽領著眾人走進祠堂,中間寬大的神案上,供著一個中指大的金人,看上去十分空曠,顯得不倫不類。
小人是純金打造,李壽弄這麽大,主要是為了節約金子。
李壽沒在這裡下功夫,和其它地方的一樣,下面有一個很大的長方形香爐。
上面有一塊傾斜的長木牌,淡黃色,寫著“至聖功德大成先師”幾個字。
李壽換上一套紫色長袍,不但讓大家開了眼界,還開了衣服上寫字的先河。
前方寫著“李壽”二字,後面畫了一個白色的圓,上面還有兩根像天線的東西。圓裡面也寫了幾個字:
“召喚恩師。”
李壽也不想這樣,他知道這種事,搞得越神秘,大家越會相信。太簡單,小孩也難騙。
他將準備好的九百九十九支香點上,不甘跪在蒲團上:
“恩師,弟子李壽即將大婚。你老人家要是有空,希望能來一趟,讓大家瞻仰一下仙容。”
李壽說完,外面鈴聲大作。裡面煙霧彌漫,真如佛道請神一般。
後面的李泰兩兄弟也沒敢再鄙視,整容肅穆,生怕冒犯。
大家一動不動,全看向煙霧中的小金人,聽著李壽一遍又一遍的訴求。
突然一道驚呼聲傳出,李愔捂住嘴,指著神像頂上的長木牌:
“上面出現字了。”
李世民原本準備教訓李愔,抬頭一看,驚呆。
長木牌上,原本只有至聖功德大成先師幾個大字。
在這幾個大字下面,又出現一些暗紅色的字。
前面幾排的人能看清楚,李世民呆呆念道:
“令師已死,勿再聯系。”
全呆住了,這八個字,傻子也明白其意。
李壽原本想擠出幾顆眼淚,被煙熏也未能熏出來。
“恩師,你、你怎麽就去了?”
這下許多人都深信不疑,這幾個字,絕對是現在憑空出現的。
李壽一臉悲傷,心裡卻非常爽。
他挖空心思,加工一種化學藥水,被煙熏後,就會顯現出字。
這次應該不會再有人,讓李壽請外星人了。正在為自己的腦袋大讚,突然從他們的頭頂,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同時,閃出一道驚人的光芒。
“轟,”在外面一些人看見,一道手臂粗的閃電,擊中屋頂的大喇叭。
屋內的人,被這道雷電震得失聰,呆立當場。直到外面傳來聲音:
“屋頂的大喇叭被雷劈了。”
這不是李壽安排的節目,他也被震呆住。和眾人跑出外面,他的大喇叭還在冒煙。
豆大的雨滴,灑向人間,將香燭澆滅。
“這是什麽征兆?”李世民搞慌了神,對王德說:
“快傳太史監的人。”
有些人等不得太史監的人來,唐儉問李壽:
“殿下,可知其意?”
李壽自己也有點怕了,鬼神這些他不是很相信,外星人他相信有。
李壽懷疑,是不是他拿外星人開涮,引起某個外星大神不滿,給他們一個小小的警告?
“我也不知道,等會問問太史監的人。”
李壽不敢再胡說八道,過了一會,衣帽被淋濕的李淳風和王德,出現在他們面前。
長孫無忌指著被劈爛的大喇叭:
“李大人,這是何意?”
李淳風暫時沒說,進入祠堂看了一圈,在長木牌上盯的時間最久,出來長歎一聲:
“皇上,越王殿下的師父已逝。這是其它外星人,發出警示,以後不用再聯系他們了。”
……
李壽現在才將李淳風的神衣脫掉,覺得對方太過浪得費名,居然被他編的外星故事騙了?
難得有那一記驚雷,現在大家都相信李壽的,不敢再讓他去打擾外星大神。
第二天李壽忙了一會沼氣池的事,來到京府衙門。
這裡李壽只是路過,從未進來。京兆尹岑文本接待了他。
“鄭尚一案已查明,那鄭尚的確在京城牽牛巷,打死一個叫魯革的人。當時他喝了不少酒,他自己也承認了。”
自己都承認了?李壽搖搖頭:
“他的家人為何現在才知道此事?官府沒通知他的家人嗎?”
岑文本說:“當時他連是哪裡人都沒說實話,最後我們才知道。殿下,那魯革是太子府的下人。他可能怕連累家人,才未說實話。”
居然是太子府的下人?李壽呆住。
李承乾死了個下人,像死了隻螞蟻似的,大家半點風聲都沒聽說。
“我要見見鄭尚。”
鄭尚是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在這裡被關了這麽久,又瘦又白,看不出半點像殺人犯。
“拜見越王殿下。”
看到李壽,鄭尚很激動。李壽將衙役遣走:
“你父母已去找過我,他們讓我來問問,到底怎麽回事?有什麽話,你都可以對我說。”
鄭尚嘴唇剛動,眼淚主就流出來,擦了把眼淚說:
“爹爹讓我來求見殿下,我碰到兩個同窗,那天喝了些酒,未去王府。在去客棧的巷道中,我碰到兩人。其中一個,很像是被官府通緝的人犯,另一個就是死者。”
李壽有些無語:“你一個文弱書生,難道還要去抓人犯?那天你們喝了多少?”
鄭尚沒回答李壽:“那個人犯,很像在洛陽雇乞丐,誣蔑殿下那叫劉啟的年青人,我還撕了一張畫像放在懷裡。當時糊塗了,仗著酒意跑上去,準備將那年青人抓住。被魯革攔下,我見那年青人逃走,心急之下,將魯革推開。對方撞在牆上,腦袋全是血,才知道撞禍了。”
李壽又驚訝又感動,顯然因為他的事,鄭尚才會如此上心。
驚的是通緝犯和李承乾的人在一起,恐怕他的猜測沒錯,那事和李承乾有關。
鄭尚繼續:“當時我整個人都懵了,後來又聽說那人是太子府的人,更不敢說出是哪裡人。怕連累殿下,也沒將殿下說出來。我現在隻想見見家人,隻想給他們說聲對不起。”
李壽已下定決心管這事:
“等會我就讓你家人來看你,這事你不用怕。魯革和通緝犯一起,他也是罪人。你失手之下致他死亡,並沒有罪。”
鄭尚呆住:“殿下,萬一他們說我酒後看錯?”
“你就一口咬定,沒喝多少酒,沒有看錯。”李壽已不管鄭尚是不是真看錯:
“你放寬心,我先去查查,你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