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涉到醫德的事,李壽沒亂說:
“相同的配方,藥丸肯定比不過湯藥。但藥丸勝在方便,無論治什麽病的藥,都可以製成藥丸。比如受了風寒,隨時隨地都可以吃。那些戰場上受傷的將士,再不用生火熬藥,發藥丸給他們吃就可以了。”
田令倫聽呆,李世民聽得臉色漲紅,激動得想殺人。
“太好了,這藥丸,居然有如此大的作用,簡直大得不可思議。天賜,藥丸是怎麽做的?朕將所有太醫召來,你快教他們,讓他們做出來,先滿足前線將士的需要。”
“多謝皇上,”田令倫不謝李壽謝李世民。
“不止是將士,以後天下百姓都有福了。”
大家都高興,只有李壽不太高興,他還準備靠這東西發家致富。
“這東西說簡單不簡單,說難也不難?只是?”
“只是什麽?”李世民問:
“有什麽難處,隻管說出來。”
李壽哪是有什麽難處?想來想去,還是不好意思將條件說出來。
……
第二天早朝,李世民在朝堂上大吹特吹,吹得李壽都不好意思了。
李壽注意觀察,李承乾和李泰兩人,一直帶著笑意,臉皮一點沒動,已完全僵硬。
“以後無論是前方將士,還是田地中的百姓。生病受傷,只需服一兩顆藥丸就可以了,連水都用不著。大家以為,是不是要比湯藥方便得多?”
不愧是皇帝,李世民忽悠人的水平還是不錯。他說完,朝堂轟動。
“皇上說得是,這東西的確非常方便。”
“以前大家都有福了,再也不用吃那苦得發慌的湯藥。”
沒人不高興,李壽也終於入了大家的眼。一個老而精神、一副儒相的老頭問李壽:
“以前也有藥丸,但那是煉成的丹。自從越王殿下識破丹藥之害,已沒人再用它們。就算無害,以煉丹的方式做藥丹,成本也太高。越王殿下所用方法,不知成本如何?”
這個老頭李壽見過,是他特別崇拜的李靖。李靖的本事,連李世民都比較忌憚。本想請來當他的長史,怕他這個便宜老爹有想法。
“成本比湯藥更少,因為湯藥浪費的太多,加起來,湯藥還要貴些。做也不麻煩,但我有一個小小的建議。”
一聽比湯藥的成本更少,大家又是一陣高興。李世民說:
“天賜有何建議?”
李壽想了一個晚上,就這樣無償將方法捐出,太不合算。
“我想建一個作坊,在一些地方成立幾間藥鋪,這樣那些地方,都能得到我所配的藥。可以更好為廣大百姓服務,對所有人都有好處。”
全都啞聲了,在場的人都不傻,這哪是建議?分明就是條件。
唐朝比不得宋朝,商人不能為官,官員不能經商。那些經商的官員,也都是將商號掛到別人的門下,或者是悄悄進行。
像李壽這種想正大光明經商的,到目前為止絕對沒有。
好不容易得到一個機會,李承乾迫不急待蹦出來:
“五弟怕是不知,官員和王侯皆不能經商。所以你的條件,朝廷不能答應。”
“五弟的建議很不錯,”李泰一開口,就被李承乾瞪了一眼:
“五弟的醫術,大家有目共睹,他所配的藥一定不錯。可以這樣,將他配的藥,拿給太醫署。由太醫署分發到各地,先滿意官員。要是有多余的,再給百姓。”
全都在點頭,魏征讚了眼李泰:
“魏王殿下言之有理,能者多勞。既然越王殿下醫術無雙,可發揮其特長,以為天下人服務。所用之藥,由朝廷負責,絕不能讓越王殿下破費。”
李壽不知在心裡罵了多少遍,這幫人的奸詐,不在他之下。他不玩了,乾脆挑明:
“你們自己看吧!要想我傳授他們製藥丸之法,就得允許我開藥鋪。否則?我也不敢保證什麽時候能將他們教會。”
李壽也是沒辦法,李世民的那三千兩黃金,是給他的安家費。可能這些年的補償費、遺棄費也算在裡面了。
他實食的八百戶,被劃在廣州那邊,什麽情況他還不知道。
他現在的心願,就是經商發家致富。
還好藥丸對大唐太重要,攤牌後大家都不再費話。李世民拍板:
“依天賜之言,藥鋪的事,就讓他自己管理吧!等會你就去教眾太醫。”
……
奉旨經商,李壽是第一個。他的條件得到滿意,沒食言,將製作藥丸之法,教給眾太醫。
另一頭李壽也沒放棄,這天中午,他帶著幾個手下,來到一座兩層樓前。
這座樓雖只有兩層,很寬,起碼有二十幾米。裡面還有個內院,還有個小馬廄。
“符合殿下條件的有不少,只有這家酒樓才賣。掌櫃沒說價,說要等能作主的人來。”
說話的是趙真真,趙真真是官宦家的千金,文化不比沈雲祥差。
趙真真以前對這些下人很不錯,大家都很服她,一來就當了大家的頭。
李壽雖對她沒什麽想法,有個美女秘書,總比男秘書要好得多。
掌櫃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酒樓並不是他的。
他們在這裡坐了一會,進來數人,掌櫃指著一個高胖老頭:
“這就是我們的東家。”
這個東家名叫周航,李壽沒表明身份。
“這酒樓也是我數年前,從別人那裡買來的。虧了不少,不打算做了。我隻賣一萬兩銀子。”
李壽不知行情,還好趙真真在認真做事,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
“我們問過,這酒樓大概值五六千兩銀子。”
這就是美女秘書的好處,要是男秘書,李壽心裡絕對不願對方湊得如此近。
“周老板,你這價有沒有少?”
周航摸了摸肥大的下巴:“這樣吧!你們誠心要,九千兩銀子,不能再少了。”
李壽打量了一會周航才開口:
“周老板,你是不是常手足心熱,口乾舌燥,身體出汗利害?”
周航呆住:“你怎麽知道?”
“我是大夫,我給你把把脈。”
周航很配合將手伸出,李壽脈完,臉色十分凝重:
“還不止這些症狀,你四肢發涼,愛做夢,白天夜裡小便都多。腰很不舒服,因為身體原故,有些事情力不從心。”
周航大驚:“如此高明的大夫,在下從未見過。李大夫,你能不能治好我的病?”
李壽沒回答:“你這病最是傷身體,它會時時刻刻折磨你。再過兩年,你就會無法行走,只能躺在床上,連翻身都難。每天食不知味,時時刻刻要忍受劇痛的折磨。最要命的是這種病的人,在床上熬十來年都死不了。”
四周的人都打了個冷顫,一個壯年男說:
“哪有那麽嚴重,休要騙我爹。”
“住嘴,”周航差點給李壽跪下:
“請李大夫發發善心,要是能治好我的病,我願重金酬謝。”
“你年紀大了,要徹底治好可能很麻煩。”李壽停頓一下又說:
“但要治到比現在好得多,我有絕對的把握。重金我就不要了,你這酒樓?”
周航伸出三根手指:“三千兩,李大夫要是能為我治病,我只要三千兩銀子。”
……
一行人從酒樓出來,趙真真驚喜說:
“三千兩銀子,我們轉手賣也能賺不少。殿下的醫術真是神,竟然只是看,就能看出他的病。”
同來的趙興說:“小姐不知道,外面已流傳開。說殿下只是看,就看出豫章公主的胎位不正。民間已有些人,叫殿下神醫。”
李壽笑了笑:“沒那麽神,有些病,能從表面看出來。今天王府已完工,明天我們就搬到裡面去。酒樓這邊由沈雲祥負責,明天我將設計圖拿來,請人照著這樣做。王府那邊,由趙小姐負責,今天就讓他們打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