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柳雲山的話,賀洋頓時一驚,趕緊低下頭說,“我……其實上大學的時候就已經和他有聯系了,他給了我不少資助,而且在我大學畢業之後動用人事關系,直接把我安插進了軍方的科研所。”
“這麽說,田文遠在幾年之前就給我安插了不少釘子。”柳雲山似笑非笑地說,“現在老田已經倒台,你打算怎麽辦?”
賀洋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嚇得連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裡放,眼前這個老人掌握著絕對的權力,自己是生是死全憑他一句話的事,賀洋自然不敢亂搭腔。
見他如此緊張,柳雲山禁不住又笑笑說,“不用擔心,雖然你的確犯了錯,但我並不打算處置你,只要知錯能改就有挽救的余地,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賀洋渾身一顫,立刻把頭抬起來,一臉激動地說,“首長,您……”
柳雲山表現得更像一個慈祥的老者,擺擺手打斷賀洋的話,接著說,“軍方很需要像你這樣的人才,如果你肯痛改前非,繼續為軍方效力的話,我可以接納你,不僅如此,我還可以為你的家人提供庇護,保證他們的生存。”
“謝……謝謝首長!”賀洋沒想過自己還有留在軍方的機會,頓時感激涕零,恨不得對柳雲山直接跪下來。
而柳雲山則對身邊的手下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人將賀洋攙扶起來,帶著賀洋退了下去。
趙玉靜靜地站立一旁,全程目睹柳雲山處置賀洋的經過,心中不禁也佩服起了這個老家夥收買人心的手段,像賀洋這樣的人才,如果隨意處置,又或者將他直接趕出軍方,絕對是一項重大損失,所以趙玉早就猜到他會控制賀洋。
只是柳雲山居然沒有用強權欺壓,而是溫聲細語地原諒了他的過錯,甚至承諾會保證他家人的安全。
這這懷柔手段無疑比任何暴力都要高明得多,怪不得就連陳凡也會說,自己無法撼動這隻老狐狸在軍中的威望。
而處理完賀洋的柳雲山則笑吟吟地轉過身來,對趙玉投去充滿感激的目光,“趙玉姑娘,這次真感謝你能仗義出手,要不然我這條老命可就要交代,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有什麽需要不妨明說。”
趙玉卻不敢和這麽精明的老狐狸接觸太深,急忙搖頭道,“柳大軍長客氣了,如果要謝,你就謝陳凡吧,我也是受他的囑托他才會出手的。”
柳雲山暗暗顰眉,但臉上仍舊笑得如沐春風,點頭說,“你說的沒錯,看來我的確要好好謝謝陳凡才對。”
趙玉呼了口氣說,“既然田文遠已經被控制起來,我就沒有必要繼續留下了,再會。”
“不送!”柳雲山淡笑點頭,而趙玉則把手搭在走廊防護欄上,快速騰身而起,一下子便翻越下樓,幾個起落間失去了蹤影。
目送趙玉離開,柳雲山呈現在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疲態,禁不住暗暗搖頭道,“一個陳凡就足夠讓人頭疼了,現在他又多了一個這麽厲害幫手,真不知道這家夥將來會乾出什麽……”
孫穆不知什麽時候又再次出現,默不作聲地走向柳雲山身後,望著他蕭索的背影輕輕道,“首長是擔心陳凡的勢力太膨脹,有一天會不受控制吧?”
“希望只是我在杞人憂天吧!”柳雲山長歎了一聲,回頭又道,“小姐回去了沒有?”
“剛接到電話,小姐和夫人已經平安返回了。”孫穆點頭說。
“那就好……”柳雲山點了下頭,不再多言,視線越過滿目瘡痍的辦公大樓,定格在天邊逐漸降臨的夜幕之下,目光卻在微微閃爍著,心中不知在思考著什麽。
……
此時,在距離雲溪市一百多公裡的鄉野省道上,一支裝備精良的隊伍正在飛速疾馳。
這裡是前往臨市的必經之路,也是陳凡搜尋物資的第一個目標點,繼續前進二十多公裡,便能到達鄰市的郊區范圍。
陳凡靜靜地靠在副駕駛的座椅上,一臉平靜地掃向路邊傾倒的各種車輛,還有那路邊到處散落的人類骸骨和鮮血,臉色格外的陰鬱。
一路上,他們遭到了好幾次來自異獸的截殺,雖然最終憑借著強大的火力網保護了這支車隊,可損失卻相當慘重,甚至失去了兩名戰力不錯的異能者。
吉普車擋風窗上還殘留著少量的異獸鮮血,車前蓋上呈現的凹痕、和尚未凝固的鮮血碎末,足以說明這一路的遭遇是多麽的艱難。
手握方向盤的楊振也是一臉的緊張,不時打量路邊隨處可見的異獸腳印,壓低聲音說道,“前面不遠就是雲開市區了,真沒想到這路上會出現這麽多怪物,恐怕市區裡還會更危險。”
陳凡平靜地說道,“讓後面的車隊小心一點吧,這裡已經是城郊區域了,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異獸。”
楊振立刻拿出對講機,正要將陳凡的命令傳遞下去,不遠的市郊街道上已經傳來一道恐怖的獸吼,巨大而沉悶的吼叫猶如颶風般掃過平原,令楊振的手腕不自覺抖了一下,苦笑道,“果然是怕什麽來什麽!”
陳凡也將視線眯得死死的,目光凝視著獸吼聲傳來的地方,沉聲說,“停下來,趕緊讓車隊調頭繞開這一段路,前面存在實力接近三級異獸的怪物,我們不能從這條路過去!”
楊振立刻踩下刹車,一臉無措地說道,“這是最近的一條路了,如果放棄這條行軍路線,我們至少會多繞兩到三個小時。”
陳凡道,“先停下吧,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這座城市儲存戰略物資的倉庫在哪兒,不能貿然行動,你先帶他們尋找隱蔽的地方藏起來,我進城調查一下情況,等我找到了物資的儲存地點再說!”
“你一個人去調查?”
楊振頓時瞪大眼道,“不行,這可是一座被怪物佔據的空城啊,誰也不清楚這裡面究竟有多少異獸!”
陳凡皺眉道,“正因為是這樣,我才不能把所有人都帶進城市送死,放心,我會盡快搞清楚戰略物資的儲備坐標,你留在附近原地待命,在沒有接收到我的信號之前,你和其他人絕不能私自行動!”
說完,陳凡已經拉開車門跳下去,單手拎著“工具箱”走向市區所在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