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林元等人已經順利鑽進了冰層，陳凡如幻影般追逐上前，余光定格在一塊兩人高的冰川巨岩上，心中一動，長刀以極快的速度斬出，拉長的刀網在空中劃過一道平面。

  冰岩崩碎，呈現出鏡子般的斷面，就是被陳凡用刀鋒挑到了空中，筆直地落在那道冰面裂縫之上，趁著冰岩還未落地，陳凡的身體則如同幻影般穿過了裂縫，身體懸空之際，頭頂已然爆發出轟然悶響，隨著大片粉末冰屑的坍塌，筆直墜落向冰層之下。

  “當心！”趙玉立刻送出一股強風，吹走了那些即將砸在陳凡頭上的冰岩碎塊上，迅速來到他身側說道，“你怎麽樣了？”

  “還行！”大戰之後，陳凡的臉色特別難看，如果在巔峰狀態下，這種程度的交手倒是不算什麽，可他小腹上的貫穿傷並未痊愈，在戰鬥中重新崩開了口子，疼得神經麻木，血流不止。

  趙玉趕緊扶著陳凡來到溫泉附近平躺，替他重新止住了血。而陳凡則趁機大口呼吸著溫泉池水中散發的濃鬱元力，爭取最大程度愈合傷口。

  林元和白江則是面面相覷，兩人都懷疑眼前出現的到底是不是幻覺，直到陳凡已經將崩開的傷口處理乾淨，又再次坐了起來，林元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問道，“你……是人是鬼啊？”

  陳凡不禁失笑道，“這個世界哪來的鬼？”

  “可是你……我們明明看到你被壓在冰川下面了，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裡？”林元還是一臉疑神疑鬼的表情，甚至都不太敢正視陳凡。

  趙玉指著身後的冰面裂縫說，“我們是從冰川下面走過來的，冰層下面還有一條通道，估計是遠古時期就有了。”

  “原來是這樣……”聽到這裡，林元表情才算緩和了起來，不僅擦掉臉上的冰屑，一臉狂喜道，“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太好了，假如你們兩個都出事了，就算我能回到雲溪市也沒法向首長交代。”

  陳凡打斷他的話說，“先不聊這個了，說說你們，你們怎麽也碰巧在這個時候過來？”

  林元歎氣道，“那條冰川峽谷被暴雪封死了，我們無法沿原路返回，隻好繼續前進了，不久之後那些魔鬼蟲就跟隨了上來，白江說只要我能跑到天池這裡應該就能擺脫它們，可誰想這些怪物居然一路追隨我們到了這裡。”

  聽到這裡，陳凡先是點了點頭，接著便將目光轉向正盯著冰面裂縫發愣的喇嘛白江，後者則是望著那條冰面裂縫，怔怔出神的樣子，滿臉都是古怪之色。

  陳凡問道，“你知道這條通道嗎？”

  喇嘛白江這才回過神，回頭淡淡地搖了下頭，“不清楚，我來過這裡許多次，從來沒發現過地下還有一條通道，早知道是這樣，我們就不必冒這麽大風險了。”

  這時眾人耳邊卻傳來一道呻吟，大家紛紛將目光轉向喇嘛扎頌，卻見這家夥大半個臉都被冰屑覆蓋，神智已經麻木了。

  林元上去替他做了檢查，翻開眼皮看了看，又將目光掃向他被削斷的手臂，不禁搖了搖頭又退回來。

  扎頌斷了手臂卻沒得到醫治，雖然依靠頑強的意志和體力撐過了前面幾天，但是這裡的氣候實在太嚴寒了，斷臂已經壞死，凍壞的肌肉從手臂一直延伸到脖子，再加上持續的低溫，破壞了他身體的大部分細胞功能，已經無可救藥。

  陳凡說，“還能救嗎？”

  “救不活了！”林元低頭道。

  “那就給他個痛快！”陳凡朝扎頌尚在微微抽搐的斷臂上看了一眼，語氣低沉道。

  “不行，扎頌還沒有死，你們不能這麽乾！”喇嘛白江立刻跳起來，一臉激動地製止二人。

  陳凡不再開口解釋什麽，林元則是遲疑道，“他被嚴重凍傷，連自己的意識都沒有，就算這裡的元力濃度很強，也不可能治好他的問題，而且……”

  後面的話林元沒有說完，如果帶上扎頌，勢必會成為隊伍的拖累，接下來他們還有的忙，不僅要破解天池的秘密，還要設法尋找雪妖，以及為陳凡治傷的龍涎液，實在沒有精力照顧這個受傷的家夥。

  反正早晚要死，與其讓他承受痛苦，還不如現在就給他個痛快。

  “不行，只要扎頌還有一口氣在，我就絕不能讓你們這麽做！這裡是聖地，是我們朝拜天神的地方，不是你們的殺戮之地！”白江那張飽受風雪摧殘的臉上呈現出滿滿的怒容，死死攥緊了拳頭道。

  “好吧，隨你！”林元見狀便不再堅持下去，又來到陳凡身邊坐下，“來了多久了，有沒有破解這地方的秘密？”

  陳凡歎氣說，“哪有這麽簡單？不過我們倒是發現了一些端倪，相信你也感應到了吧，這座溫泉下面應該是存在著某種不為人知的東西，導致這裡的元力濃度比外界強大了十倍不止，我想，根源應該在溫泉下面才對。”

  “難道要潛水？”林元立刻遲疑了一下，表示這個辦法太冒險了，他們根本沒帶任何潛水裝備，而且溫泉下面應該會連接著火山，越往下溫度就越高，很容易在高溫下窒息死亡。

  雖然異能者的身體強度大於常人，但畢竟也是血肉之軀，不可能在任何環境下生存，水中無法呼吸，這點是最致命的，按照林元的估計，自己最多能在水下堅持十幾分鍾，更久的話就會窒息缺氧了，陳凡應該也是如此。

  陳凡讓林元先別急著下結論，最好先感應一下再說。林元當即走到溫泉旁邊，坐下來閉目不語，強大的感知力滲透到噴湧不絕的溫池水下，足足半個小時，林元的表情忽然變得詫異起來，猛地睜開眼說，“不對勁，下面好像真的存在很特別的東西……”

  “是什麽？”陳凡和趙玉立刻追問道。

  “不清楚，有一股力量屏蔽了我的感知，我只知道這股力量很強……很難形容它到底有多強悍，總之……至少比我們遭遇過的赤炎蟒強了一個台階！”林元說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滿頭是汗了，臉色也變得駭然起來。

  “難道是四級戰力？”聽到這話，不僅僅是趙玉發出了驚呼，就連陳凡心中也是一陣悚然。

  四級戰力絕對是一種不容忽視的存在，哪怕末日十年後也能在藍星上稱雄，不過按理來說，人類世界目標不可能存在戰力達到四級的東西，這東西也不太可能源自於異世界。

  畢竟空間通道只是剛剛構成，按照陳凡上一世的記憶，戰力高達四級層次的怪物至少要在末日三年後才會出現，怎麽會這麽早降臨藍星？

  又或者說，藍星原本就存在四級戰力以上的東西？
  陳凡被深深震撼到了，這些線索與他掌握的“未來”並不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