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連你親妹妹也懷疑吧？”趙玉一臉不喜地皺著眉頭。

  陳凡笑笑說，“我當然不會懷疑小雅了，但是這丫頭性格比較單純，她整天不在我身邊，吳添又是個大悶棍，不可能時時刻刻陪著她，這就產生了一個讓我擔心的問題，她最近到底和什麽人接觸過，有沒有人想利用她來做點什麽？”

  趙玉楞了一下，繼而滿臉驚詫地說，“你的意思是，小雅這次過來看你，也有可能是受人利用，專程打探你的情況？”

  “不排除這個可能，難道你忘記上次那支差點害我發狂的試劑了嗎？試想一下，假如連我也變成王毅這個樣子，將會對雲溪市造成多大的打擊？”陳凡面無表情地說。

  趙玉默然，眼中則閃現出極度的驚駭之色。如果情況真如陳凡所說的那樣，那這張暗網未免鋪得也太大了！

  陳凡說道，“所以，我需要從小雅這邊打開一個突破口，就算你不主動要求，我也會派你監視小雅的，當然了，這些只是我個人的推測，沒有真憑實據不能下判斷，這次讓你和小雅一起離開，為的就是潛伏在她身邊調查真相。”

  “好，我明白了。”趙玉嚴肅地點點頭，雖然大部分時間她都樂得清閑，不太願意摻和這種勾心鬥角的事，然而這次的問題卻比她預想中的要嚴重很多倍，一個不慎就有可能波及整個城市的安危，所以趙玉立刻答應了下來。

  隨後，陳凡親自將王毅扛上軍方，找了一隊軍人護送，將王毅拉到了吳添做實驗的地方，陳凡自己則換上一身乾淨衣服，靜靜坐在大廳等待柳雲山的到來。

  當晚十點左右，柳雲山才在林元的陪同下走進了安全屋，林元是為了王毅才來的，正要檢查王毅的情況，卻得知王毅被趙玉和小雅帶走了，頓時不解道，“你怎麽把這麽危險的家夥交給兩個女人？”

  陳凡平靜地笑笑說，“不要小看她們，趙玉和小雅加在一起足夠壓製王毅了。”

  如果換了是以前，陳凡倒是沒自信講出這種話，可小雅白天的舉動卻讓他信心大增，對自己的妹妹多了一分認識。

  “好吧，那你陪首長先聊，我跟上去看看。”林元急於探視王毅，沒聊多久便向柳雲山請示離開了安全屋，當大廳中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陳凡才靜靜坐回沙發上說，“柳老現在可以說了吧？”

  “唉，都是我的罪過！”柳雲山不知回想起了什麽，臉色一直很壓抑，默默垂頭，臉上更是浮現出一抹痛苦之色，難得露出了沮喪的一面，語氣酸澀道，“我有個女兒，你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陳凡一挑眉毛，似笑非笑道，“我救過柳菲，但她卻曾經試圖殺了我。”

  “那次的事是我管教不嚴，希望你不要介意。”柳雲山面有愧色，表情極度複雜地瞥了陳凡一眼，用更加無奈的語氣說道，“其實柳菲並不是我的獨生女。”

  “什麽意思？”陳凡眉頭暗皺，不解道，“難道柳菲跟你沒有血緣關系？”

  柳雲山移開視線說，“我是說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如果還在的話，應該和你差不多年紀。”

  “你還有個大女兒？”陳凡詫異道，“為什麽我從沒聽人說過？”

  “因為她曾經犯過錯，並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所有知道這件事情的手下為了照顧我的面子，不會主動向外人談及這件事，所以知道柳芸存在的人很少。”

  柳雲山面無表情地靠在坐墊上，老態盡顯，“我是個很成功的政客，但在處理家庭關系這一方面卻很糟糕，現在兒子跟我的關系鬧得很僵，大女兒早就去世，柳菲也因為她姐姐的事對我耿耿於懷，特別叛逆……”

  “我懂了。”陳凡大致猜到了什麽，主動說道，“你和秦國棟的關系鬧得這麽僵，應該是因為你大女兒柳芸吧？”

  “沒錯！”柳雲山深吸了一口說，“其實我和老秦的關系一直很不錯，年輕的時候，我們曾經住在同一個連隊裡，而且是上下鋪的關系，後來因為兒女的事才會鬧得很不愉快，甚至變成了死對頭。”

  陳凡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柳雲山沉默了一會兒，才滿臉鐵青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年輕男女做事不顧忌後果，柳芸16歲那年居然被檢查出懷了身孕，我當時氣得發瘋，做了很多不理智的事情。這一個父親而言簡直是無法承受的打擊！”

  陳凡一下子就懂了，點頭道，“我很理解你的心態，雖然我沒有女兒，但我有個妹妹，假如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恐怕我也會瘋的……”

  “所以，我用了很嚴厲的手段限制她的自由，並且強迫她把孩子流掉，然後動用自己的關系網找出了那個人渣！”柳雲山第一次露出了極為猙獰的冷笑，隨後說道，“知道我怎麽對付那個傷害我女兒的人渣的嗎？”

  “無論你怎麽做都不過分。”陳凡搖了搖頭，語氣平靜道，“如果換了是我，手段可能會比你凶狠十倍。”

  “問題就出在這裡！”

  柳雲山疲憊地苦笑道，“等那個家夥被我的人折騰的半死不活的時候，我才打探到他居然是老秦的私生子……而已，因為我的處置不當，也給大女兒帶來了不可磨滅的精神傷害，她為了脫離我的控制，居然趁我不在家的時候翻牆逃走，結果卻……卻……”

  柳雲山忽然不說了，將拳頭攥得死死的，蒼老的臉頰上滿是亂跳的肌肉線條，額上鼓起的青筋說明了他心中的後悔和自責。

  陳凡說，“她死了？”

  “是的！”柳雲山垂頭，一臉麻木地說，“因為這件事，我和老秦變成了死對頭，而柳菲則目睹了姐姐的遭遇，對我恨得入骨，好幾年都沒有跟我說一句話，後來她長大了，變得特別叛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教導她。”

  “看來在這件事上，你處理得很失敗。”

  陳凡大致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接著說道，“好了，現在我已經明白了秦國棟報復你的動機，聊一聊他的軍隊實力吧。”

  陳凡並不想評價對錯，畢竟這是人家的家務事，與他完全沒有關系，他唯一關心的還是這個秦國棟究竟有多少家底，除了那個詭異神秘的牧師之外，秦國棟手下究竟能招攬到多少異能者。

  柳雲山卻是一臉茫然，“自從那件事之後，我和老秦就徹底撕破了臉，我對他的軍備情況一無所知，他手上的軍隊應該和我大致相當，不過末日之後整個藍星的通訊徹底中斷，甚至連衛星電話也癱瘓了，我缺少和外界溝通的渠道，實在無法做出判斷。”

  “那你覺得，誰最有可能是秦國棟滲透到雲溪市的臥底？”陳凡隻好換了一個問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