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聲如雷霆,怒吼聲陣陣響徹大地,震得所有人耳膜發聵,都露出迷茫的表情。
不得不說,這場戰鬥本身就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無論是秦國棟順利攻破了城池,還是雲溪市防守成功,最終也只不過是一場混亂的廝殺罷了。
陳凡也殺過人,死在他手上的人甚至不亞於一場小規模的戰役,可陳凡每次殺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他絕不會毫無意義地對人舉起屠刀,因為那樣做實在太蠢了,除了削弱人類世界的力量之外,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見混亂廝殺的戰場逐漸平靜下來,陳凡便再度朗聲說,“我,陳凡,以雲溪市軍方的名義向你們保證,只要你們馬上停止進攻,放下武器投降,軍方可以不追究你們的任何責任,一切都會和以前一樣,你們依舊可以安靜地生活下去,不會再有人強迫你們獻出自己的妹妹、女兒,用來討好一頭異族的怪物!”
陳凡的話在戰場中徐徐擴散,每個人都在愣神之後,十分迷茫地看向他。
沉默許久,對方陣營中走出一個軍銜比較高的人,指著陳凡厲聲喝問道,“你憑什麽向我們許諾?”
“他不行,我可以!”此人話音剛落,雲溪市的陣營中也緩緩駛出一輛軍車,一身戎裝的柳雲山腰杆筆挺,軍人的強硬氣勢展露無疑,對著擴音話筒大喊道,
“我,柳雲山!以雲溪市最高指揮者的名義向大家保證,只要你們放棄抵抗,接受我們的收編,我將既往不咎,不再向任何人追責,這是我的承諾,也是整個雲溪市對你們的承諾,我們愛好和平,不會對任何個人、勢力隨意展開殺戮,只要你們投降,可以派個代表出來,我們好好談,就在這裡談!”
陳凡的話固然擲地有聲,但還不足以打動所有人的內心,因為雍州軍方根本沒幾個人認識他。
可柳雲山卻不一樣,早在末日之前,他已經是雲溪市職權最高的軍事首長,在軍方頗有威名,由他親口做出的承諾,自然是意義非凡。
在柳雲山的承諾下,原本將信將疑的軍人們徹底安分了,尤其是秦家的部隊,幾乎人人都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陷入遲疑和搖擺不定。
見狀,柳雲山趕緊趁熱打鐵,一臉機動地大吼道,“難道你們非要和我們拚得魚死網破嗎?陳凡說的沒錯,我們都是人類,這種戰鬥本身毫無意義,就算你們拿到我柳某人的項上人頭又能怎麽樣?藍星的災難會結束嗎,你們會活得更好嗎?秦國棟會讓大家過上平靜的日子嗎?”
連續幾個反問,讓這些心有不甘的軍人們徹底啞火。
說完,柳雲山又把實現投向陳凡這裡,看著被陳凡高舉在空中,沉著臉一言不發的秦國棟,歷哼一聲說道,
“老秦,如果你想解決我們兩家的恩怨,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提出來,我姓柳的隨時都可以奉陪到底,可你不該用一己之私,拿兩個城市的未來做賭注,現在你的已經不夠資格跟我做對手了,你是個罪人,應該為所有死在戰場上的弟兄負責!”
“呵呵……”秦國棟慘笑一聲,用極度陰狠的語氣說,“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但你是我的仇人,別想讓我求饒!”
柳雲山把雙手搭在車窗上,深吸一口氣講道,“當年的是非對錯,到如今還有討論的必要嗎?你差點失去兒子,那我呢?我也失去了一個女兒!如果硬要算的話,你和我都不配做他們的父親!”
“可你不要忘了,我們的身份並不只是當父親的而已,不管是雲溪市,還是你所在的雍州,都生活著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災民,如果你和我徹底鬧起來,最佔便宜的會是誰,你太糊塗了!”
“那我兒子的事該怎麽辦?”秦國棟仍舊氣勢洶洶地喝道。
陳凡聽到這裡忽然咳嗽一聲,淡笑著說,“真正害了秦冰的人應該是你才對,秦冰能有今天,難道你這個當父親的不應該負點責任?”
秦國棟怒斥道,“胡說,我對兒子這麽好,是你們……”
“夠了!”不等他把話說完,陳凡已經冷冷地跳下了鐵絲網,將秦國棟順手拍在地上,居高臨下地俯視他道,“我對你們的私事沒有任何興趣,我來只是為了製止這場毫無意義的殺戮,有什麽是非對錯,你可以找柳雲山算。不過嘛……”
說到這裡,陳凡忽然話鋒一轉,露出頗為玩味地笑容,“現在秦冰已經被牧師帶走,就算你們爭出對錯也無濟於事了,你也不想想牧師為什麽把你兒子打造成一個毫無人類感情的兵人,甚至在那麽危險的情況下,也一定要從我手上把秦冰帶走!”
“你到底什麽意思?”秦國棟狼狽地爬起來,一臉猙獰地怒吼。
陳凡平靜道,“血族一直以來都是個極為神秘的種族,它們掌握著很多稀奇古怪的異能,堪稱異世界的魔法師,不過這些魔法師有一個很致命的確定,那就是它們沒有實體形態,只能像幽靈一樣棲息在異世界的陰暗角落,甚至不敢和陽光接觸。但假如,這家夥佔據了人類的身體呢?”
陳凡說到這裡就不再繼續說下去了,事實上,連他自己也不太明白牧師為什麽這麽喜歡躲在人類身上,但是直覺告訴陳凡,牧師花了這麽大精力替秦冰打造身體,必然是有所圖謀的。
“你……你是說,我兒子也會被……”秦國棟仿佛意識到了什麽,忽然抖動了幾下嘴唇,一臉驚駭地吼道。
陳凡皺眉道,“我並不確定,因為身體裡的家夥還未蘇醒,也許等它下次蘇醒的時候,會告訴我一些有用的信息吧。但是無論牧師的真實用意是什麽,我都可以百分之一百肯定地告訴你,秦冰接下來的處境恐怕不會太好。”
陳凡絕對是唯一和血族打了這麽多交道,卻仍舊活著的人類。
血族太過神秘,即便在上一世的末日中,人類對於血族的了解也是知之甚少,以陳凡目前掌握的資料,還無法對牧師的行為下定義,或許只有等到身體中的血族異人徹底蘇醒之後才能得出結論。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秦國棟仿佛受到了某種打擊,拚命地搖頭說道。
陳凡淡漠地掃他一眼,搖搖頭道,“牧師現在的身體已經被我打壞了,可能發揮不出三分之一的實力,如果換了你是他,接下來又該做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