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鈿舫船上依舊燈火通明,慈善晚會還在繼續。
班尼特時輸時贏,手上的籌碼,一直保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
而慈善晚會的第一輪遊戲,馬上就要結束,接下來,珠鈿舫的老板將會公布第一輪的結果,並展開第二輪遊戲。
班尼特並不知道晚會的具體細節。
晚會還未開始,他便信誓旦旦答應了余溫,以自己的壞運氣,肯定能將這些籌碼輸光。
可現在手上還拿有一大筆籌碼,他瞬間慌了。
這不就是失言了嗎?
他還一心想著多為輕策莊、荻花丘丘村多弄一點善款,結果……手上的籌碼,到現在都沒有輸光……
“來來來,賣定離手了。”
“大……”
“我賭是個豹子……”
“唉,怎麽又輸了。”
聽著周圍人的聲音,班尼特的心中很不是滋味。難道自己真的轉運了嗎?
可是,班尼特現在就想要這份壞運氣幫助,好將手上的籌碼輸光。
眼看就快到約定的時辰。
手上的籌碼是那樣的礙眼。
“不行,我得快一點將這些籌碼輸掉。”
班尼特內心也開始著急了。
但余溫一點也不著急。
因為這場晚會,不能說是特意為班尼特辦的,但也有部分原因是關於班尼特。
余溫一開始就打算讓班尼特當慈善晚會的主角。
既然決定了把班尼特捧成主角,那麽其他人都只是一個龍套,不可能給他們加戲的。
這世界上,哪裡有真正意義上乾淨的賭場。
最多只能說打掃得很乾淨。
要是不能保證贏錢,沒點真技術,誰還會選擇去開賭場。
前面時間充裕,可以好好地觀察一下班尼特的運氣。
現在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有必要采取非常的手段。
不過,在此之前,需要將一些不利的因素給趕走。
在鍾離的眼前出千。
違背契約,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食言者當受食言之罰,這可不是說來嚇唬小朋友的。
多半是覺得人生之路太過漫長,想走捷徑,一步到位。
“胡桃……還有鍾離先生?”
行秋頓時打起了精神,表情瞬間變得嚴肅了起來。
“哦,你認識這位先生?”
余溫好奇地問道。
行秋搖了搖頭,“算不上認識,我看見過家父和家兄接待這位先生,就從他們行禮時候的恭敬態度來看……對方應該是很有地位的人物吧。”
余溫不可能把鍾離的真實身份說出來。
就算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反而還會陷入泥潭,不但得罪了鍾離,還會惹怒船上的眾人。
蒙德人已經有很久沒有見過風神巴巴托斯了。
但璃月不一樣。
每次請仙大典,岩王爺都會降下法旨,許多人對岩王爺是絕對地敬重。
這群人可不是芭芭拉那麽好忽悠,也沒有那麽好糊弄過去。
更不是溫迪站在芭芭拉的面前,說自己風神巴巴托斯,結果卻沒有人相信。
如果在璃月這樣說。
恐怕要向全體璃月市民謝罪。
隻好根據鍾離展現出來的能力,進行一些說明,至於能文能舞的行秋能不能猜出來,這個就不關余溫的事了。
“這位先生非常地博學,似乎對礦石特別精通,我也正想請教一下這位鍾離先生,曾經在大陸流傳的黃金岩史萊姆王,究竟有沒有這種可能。”
也有另一種可能。
傳說中的黃金岩史萊姆,說不定指得就是摩拉克斯。
這世界上,還有什麽能比得上會製作摩拉的摩拉克斯呢?
賺錢的速度呢?
還是印錢的速度快?
抓住了摩拉克斯,就等同於抓住了未來。
“真是想不到,往生堂的堂主也來了,不過,這個船上的客人,可不是你的客人哦。”
鍾離跟在胡桃的後面,自然不能越過胡桃,直接同鍾離交流,這是禮儀,也是鍾離塵世遊閑所用的客卿身份,身為客卿,自然應當走在堂主的身後。
原本性格跳脫的胡桃,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眼神竟然有一絲閃躲,似乎在逃避一樣。
不等胡桃說話,余溫又接著說道。
“怎麽樣,不知道胡桃堂主有沒有調查好七七的過往呢。”
“我……本堂主……”
胡桃支支吾吾的,平時聰明伶俐的她,一時之間竟然詞窮了。
行秋也是嚇了一跳。
這還是一拳打死老師傅的胡桃嗎?
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胡桃嗎?
當初行秋可是同胡桃對過對子,結果胡桃出對子,不但不講武德,還不按套路出牌,更關鍵的是,古怪的對子裡還透著韻律,易懂易讀,比尋常詩詞還要朗朗上口。
真可謂亂拳打死老師傅。
就算是行秋,也不得不敗下陣來。
可眼下胡桃的表現卻完全不同,難道真是一物降一物,只能余溫少俠才能收拾這位往生堂的堂主嗎?
但余溫的內心有些歡喜,看來胡桃對七七的想法,產生了一絲動搖。
“本堂主收活人的錢,替死人辦事,必定讓陰陽兩界的人滿意,本堂主沒有收錢,事……事也沒有辦成,所以,這事……這事以後就暫時不要提及了吧。”
“看來往生堂堂主的業務能力還是差了一點,就算我想幫助,這也很難辦啊。”
幫胡桃在蒙德地區,宣傳往生堂的業務,讓蒙德按璃月的法事來做,要是溫迪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
余溫一開始也只是說說而已。
現在有了理由,如同找到了借口,肯定要把之前的說法作罷。
“唉唉唉,不行不行,這可不行。”
胡桃頓時急了。
蒙德城可沒有這方面的業務,要是去了蒙德城,每天要有多少業務啊?
怎麽能不宣傳呢。
“你看本堂主知錯就改,幾天之內,便將事情查得一清二楚,世間上可沒有人比本堂主更高效了,所以,本堂主做事,你大可放心。”
在這幾天,胡桃是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什麽叫做宣傳。
短短幾天的時間,珠鈿舫的慈善晚會,便弄得人盡皆知。
要是有余溫幫助宣傳,往生堂的生意肯定會更好,到時候就有源源不斷的客人,第二碑半價也不是不可以。
這種小伎倆,又怎麽難得到余溫。
“哦,真不愧是胡桃堂主,這麽快就把七七的事情給調查清楚了。”
“那當然。”胡桃神氣地說道。
“那……能否告知七七的過往呢?對此,我還是挺好奇的,要是有幫助七七的信息,那就更好了。”余溫假裝疑惑地詢問道。
畢竟余溫成了七七的監護人,去了解七七的信息也屬實正常,不會讓人感覺突兀。
“呃……這……”
胡桃又變得支支吾吾了起來。
七七的身世有些複雜,還同仙人有關。
胡桃還不敢太信任余溫,關於七七的事情,自然不能告知。
“要知道僵屍可是事關仙家的仙法,仙家的事,我怎麽可能知道。”
“你真不知道?我不信。”
“天機不可泄露,你就別問我啦。”胡桃無奈,只能敗下陣來,也不再提讓余溫幫助在蒙德城宣傳業務的事情。
余溫暫時放下了一半的心。
看樣子,胡桃基本是打消了埋葬七七的想法……
七七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但除了七七這位可愛的小僵屍外,還有荻花丘丘村的小鬼小冥。
小冥和仙家並沒有太多的關系,而且小冥是生病而亡,就算余溫想幫助,都不找理由讓胡桃放棄。
小冥的事有一點難辦了。
行秋也知道胡桃的性子,絕口不提及小冥的事情。
“忘了介紹,這位是往生堂的客卿鍾離先生,鍾離先生在往生堂的講學成效顯著,博學多才,通古曉今,似乎天下間就沒有鍾離先生不知道的事情。”
“堂主過譽了。”鍾離無奈地一笑,歎道:“我只是……記性很好罷了。”
“又見面了,鍾離先生。”余溫笑道。
“鍾離先生你好,在下行秋。”行秋無比恭敬地說道。
“你們要不要考慮一下入學呢?可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資格聽鍾離講學的哦。”胡桃思維跳脫,誰也不知道為何突然就說到這一方面來,“看你們是兩人的份上,我可以打一個半價哦。”
鍾離頓時覺得頭大。
胡桃這孩子,他確實應付不來。
但沒辦法,上都上船了,又不能中途下船。
但內心卻是暗暗地下定決心,以後離胡桃遠一點,胡桃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變數。
但只有余溫知道,胡桃說對了一件事。
別說在璃月,就算整個提瓦特大陸,都沒有幾個人能有機會聽鍾離講學。
要是知道鍾離是岩王爺,估計課堂都會被擠爆。
簡短交流了一會,余溫便將他們拉去另一處,好讓班尼特盡快將籌碼輸光。
準確一點來說。
晚會第一場的結束信號,並不太注重時間。
畢竟這個世界,又沒有專業的計時器,早一點,晚一點,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主要是看班尼特什麽時候把手上的籌碼輸光。
當然,有人輸,也要有人贏。
總要有一個倒霉鬼。
……
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
“難道自己的壞運氣又回來了?”班尼特高興地想著。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有一天,因為自己的壞運氣而高興。
再樂觀、再豁達的班尼特,也會因為異於常人的壞運氣,而感到沮喪。
這一次卻因為自己的壞運氣而感到開心。
這會不會也是一種奇怪的BUG呢?
因為壞運氣,而感到開心,就像一個無解的套娃過程,根本沒有盡頭。
“一,一,二,四點小。”
“太棒了。”
班尼特高興地呼了一口氣,終於又輸了,這可真是太棒了。
隨著又將一大筆籌碼用來押注大。
“一,三,三,七點小。”
身為珠鈿舫的名珍,能在開蓋前,改變骰子的點數,這想來很正常吧。
珠鈿舫的業務很多。
只要能賺錢,又何必管那麽多呢?
之前上船的爺,大多都是來此尋開心,花開酒地的,而不是來珠鈿舫贏錢的。
“這次應該是小了。”
班尼特在心中喃喃道,隨後又將籌碼投在小的區域。
性感荷官看了眼班尼特押注的小,而這一次,他搖出來的點數是二三三,八點小,看來必須使用一些非常手段,讓骰子的點數變成大,這樣才能早一點讓班尼特輸光。
性感荷官剛想動手,船身卻突然晃動了一下,身體也瞬間失去平衡,導致操作失誤,進行……
呃,不對……
本打算開出來六、三、三,十二點大的。
結果卻因為船的晃動,操作失誤,最後變出來一個三、二、一,六點小。
“咦……壞運氣又消失了嗎?真是奇怪。”
班尼特連忙站穩住了身子,臉上充滿了遺憾,本來想輸的,結果又贏了,這找誰說理去?
拿籌碼拿著手中,一副苦臉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輸了錢。
但真正的結果,誰又能說通呢?
而有些人,則是在心中罵道,贏了錢都還不高興,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這樣的人,怎麽還不去死?
剛剛船身的晃動,隻引起片刻的喧鬧,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璃月港就在海邊,船上基本都是璃月人,他們生活在海邊,沒有坐過船,也摸過船,早有心理準備,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而其他國家的人,見璃月人都如此淡定,他們也不敢表現得太慌亂,很快就安定了下來。
班尼特心大,一心都想著將手上的籌碼輸光。
根本沒有時間在意「這些小事」,很快又打起了精神,再一次將心思投入賭桌。
而性感荷官,內心也有一些意外,忍不住多看了班尼特一眼。
操作了這麽多年,想不到這一次竟然失誤了。
眼前這男孩,難道真是余溫閣下所說的那樣,擁有傳說中的「厄難毒體」嗎?真是不可思議。
……
船外。
潮汐賭了許多,覺得也差不多休息一會,等養足了精神,再接著賭下去。
不愧是慈善晚會。
短短的幾炷香,竟然讓他贏了幾十萬摩拉。
這種運氣,讓他都不敢相信,總感覺不太真實。
摸了摸荷包中沉甸甸的籌碼,潮汐的心情大好。
可剛剛從船內走出來,便感受到風向有一點不對,帶有一點熱氣。
在大海中遇見暴雨,這可不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再怎麽說他也是一名水手,雖然本身不怎麽樣,但多年下來,總能積累一點點經驗。
潮汐也並未多想。
因為他是憑借邀請函上船的,他的身份是珠鈿舫邀請的客人,可不是船上的水手。
這些事情也不是他應該擔心的。
他現在,應該想辦法多贏一點,到時候才好逍遙快活。
但珠鈿舫船上的水手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他們已經發現了異常,不管是天氣的異常,還是海中魚兒的異常,似乎有什麽災難要發生。
可是抬頭看了眼星空,頓時又感覺剛剛的擔憂都是錯覺,是多余的。
風暴會降臨嗎?
這反覆變化的天氣,還有風向,讓經驗豐富的水手也不敢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