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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尖叫:與死人的較量》第四百六十六章《詭案實錄 1》(21)
  臥底
  劉千手看我倆都沒反對,從兜裡拿出手機播了出去。這次通話很簡單,他告訴對方上來吧,之後就把電話掛了。我不知道他叫誰來了,但也沒問,眼巴巴地等著。過了三五分鍾,病房門開了,進來兩個小夥子。這兩個小夥子我不認識,不該是警局的,他們還對劉千手很客氣,都點頭叫了一聲探長,我估計他倆是線人。

  劉千手又把看門護士叫進來一個,指著我和杜興說:“給他們換裝。”這可折騰上了,我倆身上那些繃帶,全都轉移到這倆小夥子身上,這時我也意識到,這倆小夥子的身材跟我和杜興很像,或許他們沒杜興那一身肌肉塊,可在繃帶的遮擋下,誰能看出什麽來呢?而且他倆還很敬業,換好裝之後,撲通一聲躺在床上,尤其我那個替身,還特意把右腿搭在支架上。

  我明白劉千手的意思了,這不就是調包嗎?只要有這兩個替身頂著,我和杜興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去。劉千手做事很利落,他讓我們換上那倆小夥子的衣服,又瞧了瞧病房外的樓道,確保沒人監視後,帶著我倆走出去。我們直奔醫院停車大院,上了一輛救護車,只是我們仨都躲在後車廂裡,有專門的司機把車開了出去。杜興很興奮,一邊活動著身子一邊跟我說:“行啊,這沒了繃帶,感覺就是不一樣。”我也讚同地應了一聲,覺得老話沒錯,真是有啥也別有病。

  劉千手沒時間跟我們閑聊,又把接下來的步驟說給我們聽。一會兒救護車會開到一個地點,我和杜興偷偷下車,在那裡等另外的人接我們,剩下的,就看接頭人的安排了。

  我從進了警局就開始當刑警,這次明顯要乾臥底的活兒,我真不知道自己沒有被專業訓練過,能不能乾好。但現在說這個也沒用啊,人都被逼到這份兒上了。我看不清外面的景象,只能在車裡熬著。我和杜興雖然穿別人的衣服,但走之前,劉千手把我倆的手機都給我們了。

  我趁空拿出手機來,倒不是說我現在還有玩心,我在想自己馬上要去執行秘密任務,那QQ神秘人會不會有什麽指示呢?可很失望,QQ上沒動靜,神秘人沒跟我說話。我本來想把手機關了,又一尋思,這次也別被動了,我發個消息問問他。我沒寫多了,只打了一個問號出去,其實我沒抱多大希望,他會回我什麽。但意外的是,QQ神秘人幾乎是秒回我。他的回復只有兩個字:“好運!”這不算是什麽提示,只能說是一種祝福語,可我望著這兩個字,突然間心裡產生了很大的波動。

  我平時沒太刻意去想一些事情,但不代表我不在乎它們,偶爾的潛意識裡,會多少琢磨琢磨。劉千手說的二探組第四人已經報到了,卻遲遲未露面,而這個QQ神秘人卻知道我很多東西,甚至是剛製訂的計劃與任務。我有個大膽的猜測,這QQ神秘人會不會就是那第四人呢?畢竟這個想法一旦成立,那之前的很多疑問、疑點就都能聯系起來了。

  王根生被綁架時那意外的求救信號,我被折翼天使綁到庫房後那神秘的開門人,以及後來那神秘的鎖門人,這或許都是這第四人的傑作。再往深了說,江凜城的意外死亡,甚至是秦醫生的死,弄不好都跟這第四人有關,他之所以遲遲不露面,弄不好就是劉千手有意為之,也算是劉千手暗地裡埋的一個撒手鐧。我算服了劉頭兒,都說狡兔三窟,那我和杜興,再加上這第四人,我們不就是那三窟嗎?而他,就是一個外表邋遢的壞兔子。

  不過這麽分析,也有讓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既然第四人是劉千手的暗棋,那為何他那次要把我和劉千手鎖在庫房裡,跟折翼天使這個殺人瘋子共處一室呢?為何他隻單單會對我情有獨鍾,總來提示消息呢?我想不明白,尤其這種高難度的問題讓我想得腦仁都跟著疼起來。

  劉千手看我握著手機發呆,不樂意了,推了我一把,強調一句:“李峰,醒醒神,該下車了。”我哦了一聲,把這謎團暫時拋在腦後。沒多久救護車突然停了,劉千手把後車門一開,對我和杜興擺手催促道:“同志們,快,快!”我發現劉頭兒真有意思,非得整一出特警出動的架勢幹啥?外面也沒敵人,我倆慢一點兒下又有什麽關系呢?

  可等下車之後,我望著附近的環境全明白了。這不是啥好地方,全是小平房,我真想感歎一句,現在的烏州市竟然還有這種新中國成立前才有的居民區?我以前怎不知道呢?而且我也懂了劉千手為啥急著催促我倆下車了,他是怕我倆看到這種地方後悔了,又不想當臥底了。更可氣的是,那救護車都掐著時間呢,在我倆下去的瞬間,它就吱的一聲開跑了。

  我和杜興互相看了看,杜興不怕吃苦,安慰我幾句後,又四下看起來。他說我們乾在這裡站著太暴露,先找個地方躲一躲比較好。這裡也沒大樹,更沒什麽巨石、柱子之類的掩體,我們想藏身,只能躲在平房裡面。

  我倆是警察不是賊,但這次也幹了一把賊才做的事,杜興帶頭,我倆先後翻過一堵小牆,來到一個院子中。我不知道這院子主人是幹啥的,也沒去打擾他,我和杜興就盤坐在牆角,等待起來。這種等待特別無聊,為了讓自己完全藏身在黑暗之中,煙也不能吸,手機也不能玩。剛開始我以為我倆不會等很久,但直到我快坐膩歪了,也沒等到接頭人的暗號,這期間杜興還不時趴在牆頭上看幾眼。最後我實在忍不住了,湊到杜興耳邊說:“大油,你有沒有感覺到,咱們被涮了?這他媽哪是當臥底,純粹遭罪來了,要不給劉頭兒打個電話,讓他接咱們來吧?”杜興沉得住氣,跟我說再等等。

  也算趕巧了,他這話剛說完,牆外面就傳來一陣怪聲:“噓噓噓!”我真沒多想,心說這誰啊?大晚上是不是有病啊,走夜路就得了,怎還吹起口哨來了?不知道我小時候落下毛病,一聽這聲就想撒尿嗎?但我也不能說啥,更不能出去跟他理論,隻好硬挺著這難受勁兒。

  那噓噓聲不僅沒完,還在附近徘徊上了,我和杜興這次意識到不對勁兒,杜興小心地趴在牆上探個腦袋。劉千手沒交代仔細,我們根本不知道什麽聯絡暗號,杜興很聰明也很直接,先試探地說了一句:“邋遢鬼?”他是在暗指劉千手。對方看杜興露面本來顯得挺警惕,但這句邋遢鬼又讓他放下心來,還立刻回了:“劉邋遢。”我聽到這話心說妥了,這就是接頭人沒錯。

  我倆趕緊先後爬出去,他還帶著我倆上了一輛車。這看著就是一輛普通的轎車,他還說讓我倆睡一會兒,車程會很長的。我和杜興也沒客氣,反正我在那牆角窩了這麽半天,早就乏了,既然都自己人,我安心地兩眼一閉就睡。快天亮的時候,轎車開到另一個市的郊區,停在一個農家瓦房的門前。

  我以為接下來我們會商量如何潛入敵人內部的事呢,誰知道準備工作還沒做完。這瓦房絕沒有表面上看的那麽簡單,裡面有亂七八糟的設備,還有各種古怪的工具,有個老師傅正在一張折疊床上躺著,看我們進來,他嗖地一下站了起來。這老師傅不簡單,一把年紀還能有這麽敏捷的身手,讓我覺得他年輕時弄不好是個特種兵。

  接頭人在老師傅耳邊強調幾句,我沒聽清他說的什麽,反正他說完就走了,那老師傅卻讓我坐在一把椅子上等他。我哪知道自己等他幹啥,就好奇地看了看,杜興被老師傅帶到一個櫃子前,老師傅還讓杜興脫光衣服,往他身上抹藥。那個櫃子看著像個棺材似的,還能把蓋子打開,我印象裡聽朋友說過一次,有種叫日光浴機的設備,能把人皮膚短時期內變黑,真不知道眼前這棺材板是不是那設備。等把杜興放在櫃子裡後,老師傅又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我明白他是啥目的,說白了,這是在給我們喬裝,杜興原來的皮膚白膩,要是變黑了,再裝扮一下,絕對讓朋友都認不出來。可我皮膚正常色,心說總不能也照日光浴吧?那樣我倆走大街上也太明顯了,被旁人一看,肯定說,嘿,這倆黑鬼!我忍不住問了一句:“我需要怎麽喬裝?”那老師傅真可氣,跟我說閉上眼睛什麽都不要問,要是能睡上一覺最好了。我在車裡睡那麽半天了,再想睡也睡不著啊,但閉眼睛倒還可以。我這麽想著,就把眼睛閉上了,突然間,我聽到一陣吱吱聲,就是剪頭時用的推子發出來的那種聲音。我意識到不好,心說這老不正經的東西是打我頭髮的主意啊,我這頭髮很漂亮的,不能剪啊。可我想挽救都來不及了,他一推子下去,我頭頂上一涼!心裡也一下拔涼起來。

  不過這事還沒我想象中的那麽悲觀,這老師傅是給我剃頭,但沒剃個禿子出來,最後給我留了一個寸頭。接下來他又在我臉上貼了一堆假胡子,做個造型。我沒留胡子的習慣,冷不丁粘上這東西,覺得嘴巴附近直癢癢,但老師傅特意強調,這些碎胡楂都是一小片一小片粘上去的,千萬不能撓也不能用硬物摳,不然很容易被弄下一塊,這樣一來我的喬裝可就露餡了。我最後一歎氣,只能在心裡忍了。

  我和杜興在這瓦房裡足足待了三天,這三天我倆變化太大了。杜興從一個白膩膚色的小帥哥,一下成為一個膚色發黑的精練漢子,而我的形象更顛覆,竟成了一個怎麽看怎麽有點猥褻的中年男子。我打心裡把老師傅罵了不知道多少遍,也感歎還是人長得白好啊,杜興至少比我少受不少罪。

  這樣到了第三天晚上,原來的接頭人終於帶我倆離開了這個瓦房。他也換了車子,開著一輛出租車,將我們送到一個居民樓的下面,指著一個單元門跟我倆說:“從這裡上到頂樓,敲西邊屋子的門,開門的人叫阿豹,是你倆的新夥伴。”我聽完覺得當臥底好複雜,怎麽接頭人換來換去的呢,但我也沒較真,跟杜興先後下車,鑽到樓道裡。

  這居民樓有7層,我一邊苦悶地爬著樓梯一邊合計著,阿豹這個名字聽著很霸道,估計一定人如其名,是個異常魁梧的漢子,這次任務要是有他幫助,無疑會讓危險少很多。可實際上我有點兒大跌眼鏡,杜興敲的門,門開後裡面站著一個矮小漢子。他個頭撐死一米七,乾瘦乾瘦的,估計體重連100斤都不到。我本來不相信這是阿豹,還特意問了一句,這小漢子回答倒爽快,立刻點頭承認了。我心裡很失落,還暗說一句,這豹子一定斷奶早了,不然絕不能長矬了。

  我和杜興進了屋,阿豹知道我倆是自己人,很客氣,還拿了啤酒給我們。他屋子裡很亂,這要進來個女人,保準大皺眉頭,可我和杜興都純爺們兒,不在乎這個,我們仨就圍坐在客廳的茶幾上,一同聊起來。我們直接聊的正事,我讓阿豹介紹下現在的情況。

  據阿豹說,在市郊的一個村裡,有個販毒團夥,頭子叫許多多,我們這次的任務,就是要把他抓獲,只是許多多身邊有厲害的高人保護,這讓任務難度加大。如果抓捕行動得手那還好說,要是抓捕失敗,他肯定會逃得銷聲匿跡。

  我冷不丁聽許多多時,整個人愣了一下,心說這名字可太狠了,或者說太萌了吧?誰能想到一個團夥大哥,竟然叫這個?而且我也猜出來,這個許多多就該是雇用恐怖分子的那個雇主,也跟余兆軒的死亡案有直接關系。

  杜興插話問一嘴:“阿豹,你這邊有什麽計劃了嗎?”其實阿豹就是個線人,並非臥底身份,他哪有什麽計劃,被杜興這麽一問都卡殼了,對我倆搖搖頭。這讓我挺頭疼,畢竟我倆剛來,對許多多了解得太少,如果要抓他,就一定得想辦法貼近他身邊。杜興又追問:“阿豹,還掌握什麽資料了?都說出來讓我倆參考參考。”阿豹點點頭,走到一個牆角,又是摳又是拽的,把一個地磚推開,從裡面拿出一個信封。我一看這信封,心裡就激動了,心說難不成這裡面裝的也是疊字密碼嗎?會不會是許多多跟余兆軒之間通信的證據?真要那樣,那我們可賺大了。可沒想到這信封裡裝的都是照片。我本來挺失望,以為都是拍的許多多的,但當我看了一眼後,整個心又興奮起來。這照片上全是行屍,尤其有幾張是特寫,那行屍臉上的綠光,別看只是照片,還都讓我直瘮得慌。

  我和杜興分著看,把照片全看了一遍。我特意拿了一張照片,這上面的行屍跟鏡頭很近,還是偷拍的。我問阿豹:“從哪兒拍到的?”阿豹解釋,許多多的團夥有個怪習慣,有時做毒品交易時,都喜歡躲在周圍幾個市的荒涼地帶,尤其是有荒墳的地方,那裡沒人去,一旦真遇到陌生人了,他們還會在臉上抹起熒光粉,裝神弄鬼一番。

  細算起來,這一陣發生兩起怪案,一個是行屍案,一個是余兆軒的死,我之前總覺得這裡面有什麽聯系,但朦朦朧朧的就是琢磨不明白。被阿豹這一句話提醒,我終於明白過勁來,甚至我敢斷定自己這推測是對的。余兆軒這個所謂的逗比探長,還有警局未抓到的內鬼,他們一定跟許多多暗地裡做違法勾當,而余兆軒的死,或者是因為分贓的問題,或者是因為其他什麽原因。再往深了說,許多多這個人絕對不簡單,那矮胖墩和錘王,弄不好都是他的手下。至於晨晨,跟許多多是什麽關系,那還真不好說了。

  我們仨誰也沒開口說話,都悶頭喝酒,默默合計著計策。都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可我們這三個臭皮匠有點兒笨,到最後也沒拿出個有效的辦法來。我們也不急著跟這事死磕,先找個地方睡一覺再說。阿豹說他睡客廳,讓我和杜興睡床上。阿豹這床是個雙人床,我和杜興一同睡倒也顯得寬敞,只是在夜間,我突然被凍醒了。我還合計怎一下這麽冷了,我睜開眼四下看看。窗戶沒開,室溫也很正常,唯一可疑的是,杜興身上有股冷氣。我伸手摸了摸,杜興睡得挺迷糊,被我摸得翻了個身。可我覺得不對勁,我覺得杜興在裝睡,他身上這冷氣絕對是剛從戶外回來帶進來的。我猶豫著要不要把他推醒問問,但最後還是算了。我一扭頭接著睡。

  第二天一早,阿豹下樓買了早餐,還跟我們說,今兒白天我倆隨意,他要去繼續做組織交代的任務,潛伏在一個歌廳裡打工,那個歌廳老板是許多多的一個手下。我沒尋思那麽多,但杜興卻嘿嘿笑了,說這可是個好機會,又說了一個計劃出來。他的意思是,我們就從這歌廳下手,接觸老板,再順藤摸瓜接觸到許多多,只要見到許多多面了,憑他槍狼的身手,絕對能找機會把許多多降服,到時拿許多多為人質,他那幫手下再厲害有什麽用?一樣乖乖投降。

  這是孫子兵法裡的套路,擒賊先擒王,我讚同杜興的想法,但與此同時問題也來了,我們和劉千手兵分兩路,接觸許多多就是為了破案,但我倆可沒多少時間耗在這上面,我們能有什麽辦法快速地接觸到許多多並取得他的信任呢?

  我發現杜興睡了一宿覺後,整個人變得古裡古怪的。他說完這個計劃後又不再多言,甚至在我幾番追問下,他也只是給一個眼神,讓我放心瞧好就是了。吃完早餐,阿豹先行“上班”去了,我和杜興也沒什麽事,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打發時間。其實這個市我很陌生,很想出去走一走,溜達一番,但我倆身份太敏感,雖然喬裝了,我還是怕出點啥意外暴露身份。

  一個白天就這麽稀裡糊塗地過去了,晚間阿豹回來後,跟我們說了一個不好的消息。他本來想給我倆求職,讓我倆混入歌廳當服務員,畢竟這麽一來,也有更多機會接觸到歌廳老板,可今天他特意問問,歌廳滿員,不招人。我聽完有點兒小失望,不過也明白,這種事急不來,只能一點點熬著等機會。晚間還是老計劃,我和杜興擠床上,阿豹睡沙發。

  夜裡我正睡得好好的,突然間有人推我,他還念叨,讓我醒醒。我知道這是杜興,但讓我搞不懂的是,大半夜的他叫我幹啥。等看我睜眼後他又噓了一聲,跟我說:“走,帶你去個地方。”我真懷疑自己聽沒聽錯,心說這時候去外面溜達?我趁空還問了一句:“用不用帶上阿豹?”杜興壞笑一聲,說阿豹太困了,讓他好好睡吧。我倆出門時,我特意瞧了阿豹一眼,他大咧咧地躺在沙發上,雖然沒細看,但我有種感覺,阿豹不一定是困了,弄不好被杜興耍個小手段弄暈了。

  我倆下樓後,杜興一掏兜摸出把鑰匙,把樓道裡一個摩托車打開了。這讓我挺驚訝,心說我倆都外地來的,他什麽時候弄了一輛摩托車?尤其他還有鑰匙,說明摩托車不是偷的。摩托車是改裝過的,排氣筒上安了一個阻抗複合式消聲器,這麽一來,杜興開摩托時,噪聲很小。他帶著我去了這個市的郊區,那裡的環境很荒涼,甚至只有一片稀稀疏疏的樹林,我估計著,裡面肯定有亂墳。我忍不住問一嘴:“咱倆來這兒到底幹什麽?”杜興這次肯回答了:“李峰,今天晚上這裡有狀況,我帶你來捉妖!”

  我有點兒懂了,可也有些稀裡糊塗。我本來以為我倆會隨便找個地方把摩托車停下來,但杜興很仔細,盯著路邊看著,還降了速。我好奇,跟著留意一眼。當我看到有棵樹上刻著十字架時,心裡咯噔一下。在普陀山那一晚的情景又浮現在我眼前,要不是有杜興在,我保準會扭頭就跑。杜興就在這棵樹這兒停下來,招呼我下車,還找了一塊石頭,把那十字架的標記給刮花了。我發現他刮得很巧妙,要不是仔細看,肯定認為這不是人為的。他又推著摩托車,帶我進了林子。

  我倆找到一片灌木叢,他把摩托橫著放倒,又讓我跟他一樣,蹲下來等待著。這不是好差事,尤其今晚有點兒霧,弄得灌木叢濕乎乎的,我蹲累了還不能坐著,不然屁股就髒了。我本來想抽根煙,杜興也沒讓,還安慰我說:“再等等,他們快來了。”又過了一刻鍾,打遠處開來一輛車。這車很普通,但很奇怪,它吱的一聲停在那棵刮花的樹旁邊。

  我心裡合計著,先不說那個十字架跟之前的凶殺案有多大聯系,但它被杜興刮花,一定是一個暗號,告訴車裡人,碰頭的人來了。我有個大膽的猜測,雖然聽著有些不切實際,卻很符合杜興這幾晚的怪異。我倆是接了劉千手的任務,過來當臥底,可劉千手還派了別的人選,暗中支援我和杜興。杜興一定跟這暗中的支援聯系過,還聽了一套計劃,不然憑他一個人,絕不會變得這麽料事如神。

  我正琢磨著時,杜興推了我一把,打斷我的思路,他指了指那個車,悄聲做了個逮捕的手勢。可我也實話實“說”,一聳肩,那意思咱們啥武器也沒有,怎麽過去抓人?對方不是傻子,看我們突然出現,能不開車跑了才怪。杜興笑了笑,從兜裡摸出兩個小盒子來。這小盒子都是透明的,裡面裝了一個塊狀物,看外表跟酒精塊差不多。

  杜興遞給我一個盒子,他自己又撕開一個,當我面示范起來。我發現這塊狀物好神奇,捏碎了往臉上一抹,就能發出一股股的綠光來。而且他抹完臉後,乍一看讓我想起了行屍。我還是有些迷糊,悄聲問一句:“到底搞什麽?咱們抹這個不是讓自己更加明顯了嗎?”我倆現在說話有點兒冒險,出點兒岔子就容易暴露目標,可杜興為了讓我安心,還是悄聲回了一句:“放心好了,一會兒聽我的命令。”我沒法子,又學著他,把自己裝扮成行屍。

  那車停了半分多鍾,車門開了,從裡面下來兩個人。他倆先湊到那棵樹旁邊看了看,又小心翼翼地往林子裡走。其中一個還古怪地叫起來,發出哦哦的聲音。這聲音刺激得我心裡直惡心,就跟電視裡出現的惡鬼叫聲一樣。杜興掐著時間,等他倆又離近些後,他猛地站了起來,也哦哦地叫著。

  杜興說過,讓我聽他命令,可誰知道他的命令竟然指的是肢體語言。我急忙緊隨著,不過我站得有點兒急,也有點兒小亂,被一處灌木刮了一下,讓衣服有些凌亂。這下可好,我站起來後還得穿衣服,弄得乍一看就好像我跟杜興剛才幹啥不正經的事一樣。

  那倆人被我倆的突然出現嚇了一下,不過他倆反應快,迅速鎮定下來。其中一人四下看著,又問了句:“你們是江爺的人嗎?”杜興嗯了一聲,還在腦門上畫了一個十字架。我也急忙隨著,但心裡徹底凌亂了,能聽出來,這人說的江爺一定是江凜城,可江凜城不是死了嗎?怎麽把他牽扯出來了呢?奇怪的是,這倆人看我們的動作倒是放心了,其中一個人還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紙包來,對著我們晃了晃說:“我這兒東西帶了,你們呢?”這紙包有小孩兒巴掌那麽大。阿豹說過,許多多有個怪癖,喜歡讓手下在荒郊做毒品交易,這紙包中弄不好放的就是毒品。可他又問的那句,我們的東西帶沒帶?我不知道我們要帶啥!
  我發現我傻兮兮地被蒙在鼓裡,可杜興卻都明白。他還嘻嘻詭笑著,拍了拍後屁股兜:“方子在這兒,要不是我兄弟倆混得快沒飯吃了,也不會違背師父的話,把它拿出來賣了。”方子?我心裡暗暗念叨著,琢磨著這到底是什麽意思。這一定跟江凜城兄弟有關,江凜城這人我沒太接觸過,但他兄弟可是個奇才,尤其在藥學方面的造詣。難不成這方子是藥學類的或者就是培育那變異囊蟲卵的?可話說回來,不管有沒有這個方子的存在,杜大油拍著自己屁股兜兒說有方子,這一定是扯淡呢。

  我還不了解杜興?他有個習慣,在屁股兜裡永遠放著手紙,怕突然鬧肚子好上廁所應急用。而對方那倆人卻信了,還都貪婪地笑了起來,拿著紙包那位更是迫不及待地往前走了走,這就想交易了。杜興假裝一邊掏兜一邊也往前走幾步。等我們兩夥人離得挺近時,杜興扯嗓子吼了一句動手。這次我反應一點兒都不慢,在他剛喊我就衝了出去。我心說對方一共倆人,我們也倆人,一對一,正好!
  前一陣對陣小白人時,杜興教了我一招,飛起來用肩膀撞人。這可是很毒很厲害的招數,為了能快速擒住對方,我這次也用起這個招來。我助跑幾步,帶著速度橫著飛起來,用肩膀狠狠撞在對手的小肚子上。這要是杜興來做,一招下去,保準讓對手暈厥,可我是頭次做這動作,掌握不住其中的精髓,而且力道也沒到火候。我一下將對手撞到,不過他沒暈,還直咳嗽,甚至又打了個嗝。我壓在他身上,正巧離他嘴巴近。我算服了他這個嗝,我聞了一口,差點兒翻白眼,心說這哥們兒晚上吃多少韭菜?嘴裡啥味啊?

  我強忍著難受,順勢往上一爬,坐在他身上。我不客氣,現在對敵人的手軟就是對自己性命的不負責,我對他脖頸打了一拳。這一拳我挺有信心的,以為對手會暈,可實際出了岔子。對手挨了一拳,反倒有些興奮,還哦了一聲一挺脖子。我差點兒看呆了,他這舉動讓我想起了折翼天使,那次我跟顧倩婷搏鬥時,她也用了這個怪招。這怪招能讓人脖子變硬,不會那麽輕易窒息。我合計這一定是個功夫裡的絕技,就跟街頭賣藝的用脖子頂刀槍一樣。我沒死心,又用雙手使勁兒掐他脖子試了試,可結果還是那樣,他脖子跟木頭似的。

  對手被我連番攻擊,這時回過味來,他也明白了,我倆根本不是江爺的弟子,反倒是敵人。這哥們兒真怪,他不理我掐他脖子,嘴裡就那麽哦哦地叫上了,還捏著拳頭,把拳頭弄得嘎嘎直響。我害怕了,意識到這哥們兒可能會啥硬氣功。一般人沒見過硬氣功,或許對這東西不了解,但我之前接觸過這類的高人,硬氣功發功慢,但要運出力道打到人,那可是非死即傷,骨斷筋折。

  我心裡罵一句他娘的,這哥們兒是想一炮打死我是不是?我可不會讓他得手。我四下一打量,正巧旁邊有塊石頭。這石頭有碗口那麽大,還有個很尖的棱角。我一伸手把那石頭撿過來,對準這哥們兒的腦門砰砰砸上了。這石頭不比板磚差到哪兒去,我心裡數著,自己總共砸了5下,最後收手時,對手腦門上全是血,跟個血葫蘆一樣。他望著我,不甘心地閉上了眼睛。可我甘心啊,還試探下他的鼻息,很輕微,若有若無的,這是暈厥的症狀沒錯,他終於暈了。

  我長吐一口氣,也忽然意識到,我這邊解決對手了,杜興那邊怎麽樣了?我扭頭看一眼,發現杜興正樂呵呵地坐在他對手的身上,像看戲一樣看著我。他還說一句:“李峰啊,你打架不行!太娘們兒了,怎啥招都用呢。”我呸了他一口,心說有你這麽當兄弟的嗎?看我在肉搏也不過來幫一把,再者說,什麽叫我打架太娘們兒?我身手擺在這兒呢,也就是杜興沒遇到搏擊高手,不然一樣狼狽。

  我倆稍微歇了一會兒,杜興還把這倆人的褲子脫了下來,把褲腿撕了,跟褲帶一起用著,把他倆綁得結結實實。杜興又打了個電話出去,但看他撥的是手機號,不是110。電話接通後,他隻強調一句:“搞定了,一刻鍾後過來拿人。”我心說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這一定是暗中的支援。

  這麽一來,沒我倆啥事了,杜興又把摩托推起來,我倆往林子外走。本來我還合計,我倆今晚上來就是為了抓這倆毒販子嗎?是不是大材小用了?非得我倆出面?隨便找幾個刑警一蹲坑不就得了嗎?我想問一嘴,但杜興一句話又把這事弄岔過去了,他指著那輛車跟我說:“咱們過去瞧瞧。”我也有這好奇心,不知道車裡會不會還有啥秘密。

  我們翻了一遍,最後打開後備廂時,發現裡面有個大旅行包。這旅行包沒啥異常,只是被撐得鼓鼓囊囊的,很明顯裡面裝著很多東西。這可是毒販子的車,我不禁想到,難不成這旅行包裡全是毒品嗎?這想法可太刺激了,這麽一大包要都是那東西,那得多少錢啊?幾千萬還是幾億?我都被這天文數字弄得暈暈乎乎,杜興倒沒什麽,還把旅行包拎了出來。杜興力氣大,可拎著這包還有點兒吃勁,我見狀也急忙幫了一把。我倆把包打開,裡面露出一個壇子來。這壇子跟酒壇子挺像,蓋子還被膠布纏得嚴嚴實實的。

  我發現個事,先不說這壇子裡面是什麽東西,但在壇壁上,雕著一幅畫。這是張人臉,還帶著彩,跟矮胖墩車上那張臉幾乎一模一樣。我之前一直以為車文身是張糜爛的臉,但看到壇壁這張畫以後,我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這哪是糜爛的臉,就是一張行屍的臉好不好?只是汽車文身不帶顏色,那些行屍臉上塗著綠光的地方就被我誤以為是糜爛的痕跡了。尤其這張臉的左臉頰上也有三顆品字形的黑痣。錘王!這是我的第一反應。

  杜興從兜裡摸出鑰匙,借著勁兒把蓋子上的膠布都摳了下來。我也幫忙,只是這時心裡都開始撲通撲通亂跳了,我突然覺得,這壇子裡裝的不是毒品,而是其他什麽東西。在蓋子打開的一刹那,我就急切地湊過去看了一眼。我承認自己太著急了,想想也後怕,萬一這壇子裡裝的是啥弩箭的暗器,我這麽莽撞不就中招了嗎?我這一眼下去,發現壇子裡也有一雙眼睛在望著我,他那表情還衝我哭呢,而且在開壇的一瞬間,裡面還飄出來一股惡臭味。我被連嚇帶熏得一下弄惡心了,尤其剛才那哥們兒一嘴的韭菜味還沒讓我緩過勁兒呢,趕一起一疊加,我受不了了,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哇地吐了一口。杜興一直留意我的表情,他急忙扯了我一把,讓這一口都吐在了壇子外面。我使勁兒拍著胸口,強製讓自己好受一些,只是無論我怎麽做,心裡都依然難受。

  我指著壇子說了一句:“這也忒變態了,怎麽裡面是個死嬰呢?”杜興正盯著壇子看,應了我一說,還接話說:“何止是死嬰?李峰你再看看,就知道錘王是多瘋狂的一個人了。”我知道剛才我沒看仔細,也品出來杜興話裡有話。我又湊過去瞧了瞧。這嬰兒也就剛出生沒多久,但腦袋是裂開的,很明顯被錘斧之類的工具開顱了。他整個大腦全被挖空,只剩一個腦殼子。我形容不出現在是什麽感覺,反正下意識地我還摸了下自己的腦袋,總覺得有人要挖自己腦袋似的。

  杜興嘖嘖幾聲沒再多說什麽,可我理解他的意思,這嬰兒的腦袋一定是被錘王享用了。我又不禁聯想,難不成錘王從監獄裡逃出來後,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跟了許多多嗎?就是因為許多多有實力給他弄死孩子吃?而且剛才打鬥時,我對手還用了挺脖子的招數,我聯系著前前後後,有了一個觀點,顧倩婷還有秦醫生,一定跟許多多這些人認識,秦軍非法販賣的死嬰,也該是賣給了他們。

  本來十字架凶殺案和折翼天使案已經結案了,雖然有些疑點沒解開,但我沒想到這兩者竟然還跟行屍案有關,甚至就好像有個無形的線一樣把它們串在了一起。我倆沒在現場停留多久,杜興還把壇子封好又放在車上,招呼我一同離開。我們回到阿豹家時,天已經快亮了,阿豹還在沙發上睡覺,甚至連姿勢都沒變。我和杜興沒“打擾”他,悄悄地回到裡屋。杜興不打算說什麽,我也沒多問,我倆各自睡了下去。出去一趟也讓我真疲憊了,我睡得很快,但醒來得也很突然。毫無征兆的,一個淒慘的叫聲從客廳裡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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