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共撐一把傘漸行漸遠,我坐在車內怔怔出神,直到完全看不清楚他們兩個人的背影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發動起車準備離開。
也就在我準備調頭把車開走時,一輛亮著車大燈的捷達緩緩的從路虎車旁駛過徑直的朝前方開去。我微微一愣,掃了一眼捷達車的車牌號,隨後抿了抿嘴把車開走。
從大廈離開後我開著車漫無目的的行駛在街道上,腦子裡滿滿的都是夏婉約與那青年離開的背影,這畫面就像是鑲嵌在了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當初離開的時候那麽決絕,又有什麽理由去怪別人呢?”我一手握著方向盤,扭頭自嘲的輕笑了一聲:“我們不過是彼此生活中的一個過客,隻留下回憶不留下感情……每個人都沒有每個人的應有的生活,這樣也挺好!”
我緩緩的歎息一聲,扭頭掃向窗外時看到了一家還在營業的休閑酒吧。稍作猶豫,我把車停在酒吧門口的停車位上,隨後推開車門冒著雨鑽進了酒吧。
酒吧、KTV、夜總會這種娛樂性質的場所我很少去,對酒吧的理解也隻停留在表面,一直認為酒吧只有慢搖吧這一種。可進了這家酒吧以後我才發現這家酒吧相對而言很安靜,沒有噪耳的DJ音樂,也沒有大聲喧嘩的客人。相反,酒吧內的客人或三兩而坐聚在一起低聲聊天,或一個人坐在吧台的位置喝著悶酒。整個裝潢奢華的酒吧內,除了節奏很慢的英文歌之外就好像沒了什麽其他的噪音。
我進了酒吧後掃了一眼酒吧內環境,隨後就坐在了吧台的空位上,低頭看了一眼卡在吧台玻璃下的酒單後,我開口對吧台裡的調酒師說了一句:“螺絲起子,一杯。”
調酒師對我微笑點了點頭,隨後就嫻熟的拿起調酒器具幫我調製了一杯加了冰塊、伏特加、橙汁的雞尾酒。等雞尾酒放到我面前後,我皺著眉端起酒杯看了一眼,又輕抿了一口,發現口感挺甘甜清爽,沒有單純的伏特加那麽烈。
酒吧內的節奏很慢的英文歌很是能舒緩身心,我坐在吧台一手拿著手機怔怔出神的看著屏保,一手把玩著車鑰匙。良久後,我緩緩的歎息一聲把手機屏保的照片給更換掉,又苦澀的搖了搖頭,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麽了。仿佛,像是有一種失戀的感覺?可問題是,壓根就沒戀,怎麽會失戀呢?
“一大堆事都沒個結果,怎麽還有心思扯這些亂七八糟的呢?”我端起酒杯再次輕抿了一口酒水,歎了口氣自語道:“沒有越陷越深反而更好,以後的事還不一定……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不就辜負人家了嗎?”
我咬著牙關,心裡煩躁無比。如果沒有這些破事,我現在完全可以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當這些破事纏繞著我的時候,我又沒有辦法置之不理。其實說到底,還是輕語的事對我影響太大,我很怕和夏婉約的關系搬到明面上以後,她會重蹈輕語的覆轍。所以,當初我才選擇什麽都沒有留下的離開。
越是這麽想,我越是對這些事感覺到厭煩。但自己又無能為力去做一些改變,只能乞求這些事情快點有個結果、快點結束。
“嘿,帥哥,一個人啊?”就在這時,我身邊響起一聲清涼的嗓音。
我啊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見一位二十多歲穿著一身黑色職業OL套裝的女孩留著一頭波浪長發,一雙大長腿筆直挺拔的站在我面前。
我又抬頭掃了一眼這姑娘的臉,頓時沒了什麽興趣,因為這女孩化著很濃的妝,臉上被粉底鋪的煞白。
“我能坐旁邊嗎?”女孩見我回應,又淺笑著指了指我旁邊的吧台椅詢問道。
我面無表情的端起酒杯,不冷不熱的回道:“酒吧又不是我家開的,你想坐就坐唄。”
“呵呵,好。”女孩也不覺得尷尬,很自然的就坐在我旁邊,還特地將一雙大長腿交叉在一起,隨後她伸手撩了一下自己的長發,繼續輕笑著詢問我:“能請我喝一杯嗎?”
“……”我有點懵逼的撇了一眼女孩,憋了半天方才機智的開口回答:“姐們,你這個路子放我身上不行……我喜歡男的,不喜歡女的。”
“靠!”女孩懵了半天,乾脆利落的罵了一句,拎著包包轉身就走。
我順著女孩的背影看了一眼,見女孩沒有離開酒吧,而是走向了不遠處的沙發卡座,卡座上男男女女坐了好幾個人。看到這一幕我算是明白了,那女孩十之八九是閑著沒事來這調侃我的。我厭惡的收回目光,端起酒杯把裡面的酒一飲而盡,隨後就準備結帳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位身穿一身藍色緊身西裝的青年腳底下踩著皮鞋,溜溜達達的走到我身旁坐了下來,並且笑吟吟的望著我說:“哥們,我請你喝一杯唄?或者,你請我喝一杯也行。”
“因為啥啊就得請你喝一杯?”我回頭撇了一眼青年,發現這青年就是從剛才那女孩所在的一桌走來的,頓時沒好臉的回了一句。
青年笑著衝調酒師打了個響指,指了指我面前空著的酒杯說了一句:“來一杯一樣的。”跟著青年又看向我,手掌很自然的放到我大腿上。
“……”我一臉懵逼的看了一眼青年,近乎是條件反射的伸手抓住了他放在我大腿上的手,隨後手掌猛的一用力,一個標準的擒拿將青年的手給掰到身後,青年頓時嗷的一聲叫了出來:“哥們、哥們,斷了……斷了,松手!松手!真斷了……”
“你啥身板啊就試試硬度和深淺?想試回家自己拿個鋼管自己捅自己去!”我松開扣住青年手腕的手,抬腿就衝著他屁股踹了一腳,同時厭煩至極的指著他說:“你他媽得好好謝謝袁隆平,你得記著是他讓你吃飽了沒事乾天天撩撥這個、撩撥那個。”
話音落下我從兜裡掏出一百塊錢仍在吧台上,轉身就朝著酒吧外走去。
“這他媽酒吧一群妖魔鬼怪,早晚得關門大吉。”出了酒吧我一路小跑到路虎車旁,拉開車門吐槽了一句隨後就上車開車離去。
原本想在酒吧借酒澆愁,卻沒想到出了這麽一茬事。現在我是一點心思都沒了,索性就準備直接開車回家。但就在開車回去的路上,被我放在副駕駛位的手機忽然叮鈴作響了起來。
我一邊看著路,一邊倒騰出來一隻手拿起手機也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放在耳邊接聽起來。
“你給我們倆打電話了?”電話剛接通,小樓的聲音就從中傳了過來。
我微微一愣,隨後忍不住張嘴罵道:“你倆死他媽哪去了?滿世界找你倆都找不到,幹啥啊,失蹤啊?”
“你吃槍藥了啊?哪來的這麽大的火氣?”小樓十分煩躁的頂了一句,隨後解釋說:“我倆在外地辦點事,一時半會的回不去,電話也不一直在身邊!”
聽到這話我臉色方才緩和了許多,眨著眼睛詢問:“你倆辦啥事去了?”
“這事暫時沒法和你說,你等著吧,等我倆回去再詳細告訴你!”小樓支支吾吾的搪塞了我一句。
我頓時皺起了眉,問道:“不是,你倆能分清楚誰是老板嗎?怎麽遇到事還不跟我說了呢?”
“一句兩句真的和你說不清楚,別問了昂,等我倆回去再跟你解釋!”小樓無奈的說完這句話後,又問我:“你有事沒?沒事的話我先給你掛了,要還有事的話就給我發短信,看到短信我就回你。”
話音落下後,小樓完全沒給我回話的機會,直接啪的一聲把電話給掛斷了。
“喂?喂?”我皺著眉喊了兩嗓子,在無人應答後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發現電話已經掛斷了。頓時煩躁的把手機丟在副駕駛位,心情十分不爽的罵道:“這倆人神神秘秘的在搞什麽?還得瞞著我?”
也就在這一瞬間我忽然想到了方水生的事,眉頭頓時皺的更加厲害,自語道:“這倆人是又挖到什麽消息了?”
另外一頭。
某農村的土路上,一輛車身上滿是泥點的黑色SUV亮著大燈停在路邊,車內只有小樓一人。他一手捏著手機,一手握著方向盤,眉頭緊皺著思索著。
轟隆!
外面漆黑的天空中響起一陣悶雷聲,同時一道閃電劃過,而一直沒停的大雨下的更大。豆粒般大小的雨滴砸在車身上,發出劈裡啪啦的響聲。
SUV前置擋風玻璃上的雨刷雖然從沒停過,但這傾盆而下的暴雨還是影響了視線,讓小樓很難看清楚外面是什麽情況。
“刷!”
就在這時,一道強光從前方掃射而來。小樓微微一怔伸手按了兩下車喇叭,喇叭發出的滴滴聲在大雨下很快被掩蓋了過去,但還是清楚的提醒了前面的人。
沒過多久披著雨衣,手裡拿著強光手電的季南就走到了SUV旁,並且伸手拉開車門。
小樓順手把季南脫下來的雨衣塞到了塑料袋裡,隨後扔到車的後排座椅,等季南坐到副駕駛後又遞過去一條乾毛巾。
“先開車,邊走邊說。”季南用乾毛巾擦了擦濕漉漉的頭髮,又摘下滿是霧氣的眼睛,一邊扭頭對小樓囑咐著,一邊抽出幾張紙巾擦拭著鏡片。
“嗡!”
SUV起步,瞬間駛離了這片區域。
“咱白來了,家裡一個人也沒有!”等車開出去以後,季南甩了甩腦袋長舒了一口氣說。
小樓聽到這話眉頭頓時一皺,他雙手緊握住方向盤,同時開口道:“有人沒人對咱來說都不算是壞事,沒人那就證明咱們的思路和之前的猜測都是對的……事情百分百和這件事有關系!”
“對,咱能想到找他們,其他本身就知道事情內幕的人,也能想到他們!”季南非常讚同的點了點頭。
小樓停頓了片刻,開口說:“班長從下午開始一直在聯系咱們,剛才我和他通了個電話,但什麽話都沒多說。”
“先別告訴他,咱倆打槍的不要,偷偷地進村!”季南眯著雙眼,小眼睛中閃爍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