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黃的燈光下三十多人安靜了約有三四秒鍾,隨後有兩位穿著邋遢面黃肌瘦的男人站起了身。
“誒,你今年多大啊?”站在門外的小狼扭頭看了一眼站起來的一位中年愣了一下,朝屋子裡走了兩步問了句。
站起身的中年掃視了一眼小樓和小狼,面無表情的回答說:“36!當過四年半的兵!”
“你這年紀我叫你叔都夠了……好好地,怎麽就跑出來了呢?”小狼很奇怪的追問了一句。
中年語言簡潔的回答說:“嫂子出軌了,我氣不過找到那小三失手三拳給乾成了重傷,就跑了!”
“……叔,你這活脫脫的再世武松啊。”小狼憋了半天方才回了一句。
小樓很煩躁的拉了一下小狼,隨即又問另外一名青年:“你叫啥,當過幾年兵?”
“我叫啥都行,部隊裡呆了三年。”青年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
小樓哦了一聲知道這人沒有多說下去的意思也沒往深處問,而是背著手說:“我這有個活,乾完給你們每人八千美刀,你倆覺得能乾嗎?能的話就跟我倆走,要是不能你們就繼續待著。”
青年和中年皆是沉默著沒有回話,因為他倆知道這活肯定不是普通的活,要不然小樓和小狼也不能進屋就奔著‘退伍軍人’來。
“我不綁著你們乾,咱就這一把活,活乾完我把錢給你們,你們願意上哪待著就上哪待著。”小樓又補充了一句。
表現一直很高冷的青年再短暫的沉默後直接開口說:“我乾!”
小樓掃了一眼中年,中年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說:“走……走吧!”
“呵呵。”小樓笑了一聲,隨後又掃了一眼屋子裡其余的幾十人,問:“會用槍的現在也可以站起來了!”
“嘩啦啦!”
話音落下,屋子裡最起碼得站起來七八個人,最後再小狼和小樓的一番詢問下加上剛才的兩位就隻帶走了七個人。
“這裡的人是真他媽不是人,那金絲猴才多大就圈在籠子裡賣?你看那熊掌了沒有?都還沒我胳膊粗!這幫人為了錢是什麽都乾,再這麽下去小猛拉早晚完犢子。”我坐在車裡一邊抽著煙一邊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
明征一手握住方向盤一手搓著臉,很無奈的說:“哥,你跟我再這說有啥用啊,有能耐你全買了給放生啊。”
“我要有錢肯定全買了放生!”我抿著嘴非常實在的說了一句,隨後擺著手又說:“以後說啥不去那地方了,眼不見心不煩,不去還好,走那看了一眼我這心裡是真不好受。就那小猴子盯著我的眼神三天我都忘不了。”
明征斜了我一眼沒吭聲,繼續開著車。
二十多分鍾後我們兩人回到了別墅,剛巧顧白在二樓正在看新聞,見我們回來笑著詢問玩的怎麽樣。
“快別提了,這比屋裡的小祖宗還難伺候。我帶他去按摩,叫了一個小時的鍾,錢都給了但他就按了不到四十分鍾說啥不讓人繼續按了,說再按下去非得把腳丫子給按骨折!”明征點了支煙坐在沙發上很煩躁的說:“我尋思著按摩沒按完咱就去吃頓飯吧,誰知道這人好的不吃就得去民族廣場吃包漿豆腐,我跟著他硬是吃了二十塊錢的豆腐吃飽的!”
我斜著眼看向明征一句話沒說,明征歎了口氣繼續說:“吃完飯我帶他去動物黑市逛了逛,就進去溜達了一圈他墨跡了我一路,說什麽小動物可憐……你說這人是啥人啊。”
明征是東北人,東北人說話的口音本身就很有笑料,外加被明征這麽繪聲繪色的一描述,坐在沙發上的顧白頓時笑的前仰後合。
“你快別說了,他還在這呢,待會他要削你我都拉不住!”顧白指了指坐在旁邊沙發上的我笑著說。
我呵呵冷笑一聲,眼神陰霾的掃了一眼明征,明征接觸到我的目光後立馬站起身下樓了。
看著明征的背影我和顧白朗聲大笑,隨即我們二人又隨便聊了兩句,等保姆把其中一間客房收拾好了我方才準備去休息。
“稍微眯一會吧,等四點多的時候我讓保姆叫你,到時候你和大明直接回國。”顧白從衛生間裡出來用紙巾擦了擦手對我輕聲道。
我應了一聲,也懶得去洗漱直接回了房間倒頭就睡了過去。
凌晨三點半的時候我房間的門被人敲響,我聽到聲音後‘撲棱’一聲從床上爬了起來,目光呆愣的看著黑漆漆的房間,過了約有兩三秒鍾我方才緩過神走下床把門給打開。
“時間差不多了,收拾收拾東西咱得往外走,天亮的話就不好過了。”明征站在門外打了個哈欠,隨後又遞給我一個醫用箱,解釋說:“白叔讓我交給你的。”
“白叔睡了?”我揉了揉睡意朦朧的雙眼順手接過醫用箱打開看了一眼隨後就把醫用箱重新關上。
明征嗯了一聲,說:“還睡著呢,但送咱出去的邊民已經聯系好了,直接過去就行。”
“那就不吵他了,我去看一眼小祖宗,你等我會。”我把醫用箱遞給明征,一邊穿著外套一邊朝著小祖宗所在的房間走去。
到房間門口時我腳步放慢了許多,躡手躡腳的把房間的門給擰開,先是探頭朝裡看了一眼,見房間裡很安靜,於是才邁步走了進去。
我步伐輕緩的走到嬰兒床前低頭看了看,見小祖宗睡的正香微張的嘴角流著口水模樣看起來有些憨傻。
“你身上可有著太多秘密了……等家裡安穩了,我再接你回去供著你。”我忍不住笑了一下,伸手輕輕的擦了擦小祖宗的嘴角,隨後轉身輕手輕腳的離開。
二十分鍾後我和明征離開了別墅在民族廣場與送我們離開的邊民碰面,隨後我和明征上了一輛送菜的單廂貨車馬不停蹄的朝著打洛口岸的國門口趕去。
漆黑無比的貨箱內我和明征盤腿坐在貨箱的角落裡,其余空出來的地方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瓜果素菜。整個貨箱裡一點光亮沒有,而且還彌漫了泥土和青菜的味道。
“回去後還回猛宋嗎?”明征坐在我旁邊本想點支煙,但考慮到這貨箱太小,一支煙點著味半天都散不去的緣故又把煙和打火機揣進了口袋。
我懷抱著醫用箱搖了搖頭說:“看情況再說吧,回去以後我得先去一趟景洪,你要沒事的話和我一塊去?”
“一百多公裡兩三個小時的事,我開車給你送到那,你要有事不回來的話我自己回去。”明征想了一下答應了下來。
我點了點頭拿出手機皺著眉給西裝人發了一條短信,隨後就坐在貨箱裡繼續等著。
貨車在公路上行駛了約有二十多分鍾的時間車速開始放慢,最後停了下來,但過了沒有兩分鍾貨車就又緩緩的開動。我和明征對視一眼,估算了一下時間和路程大約猜出了車是進了中國境內到了打洛小鎮。
果不其然,車子又開了五六分鍾的時間再次停下,隨後貨箱的門被司機打開。我和明征貓腰下了車和司機道了謝後就趕到了停車場取了漢蘭達,之後開著車直接奔著景洪而去。
早晨六點多鍾天蒙蒙亮時我和明征趕到了猛海縣,在猛海縣的縣城吃了早飯歇了歇腳後我們二人不要命的繼續朝著景洪趕去。途中因為明征有點困的緣故,我代替他開了會車,折騰到了七點半左右我們倆方才開著漢蘭達抵達景洪。
“來,你用車載導航搜搜景蘭大酒店在什麽地方。”我把車停在路邊,伸手從後座拿出一罐紅牛打開兩口就乾光一瓶。
明征使勁的甩了甩腦袋隨後擺弄了一下導航定位到了景蘭酒店,我低頭掃了一眼車載中控屏,發動起車子推上檔就按照導航路線開著車。
“到地方後你自己進去就行了我得在車裡眯一會,昨晚和一樓值班的幾個哥們看了一宿球賽,困得不行。”明征仰頭靠在副駕駛位上聲音略顯疲憊的道。
我撇了一眼明征笑了笑沒回話。
車子開了二十多分鍾後抵達了景蘭酒店,我按照保安的指示把車停在了停車位後和明征打了聲招呼就提著醫用箱進了酒店大廳。
在大廳裡找服務員說明了一下情況刷了一下電梯卡後,我就乘坐著電梯上了第七層的行政套房層。在走廊裡轉了一會兒我方才找到西裝人所在的套房。
在門前停頓了一會兒我伸手敲了敲門,不到半分鍾的時間門就被西裝人‘吱嘎’一聲給擰開。
我抬頭看了一眼,意外的發現西裝人身上沒穿西裝而是一件純白色的浴袍。
“你可算是舍得把你那身西裝給脫了……”我提著醫用箱笑著對西裝人調侃了一句,西裝人沒吭聲錯開身讓我進了屋。
坐在套房的沙發上我一連喝了兩杯水,方才把醫用箱放在茶幾上推到西裝人面前說:“你要的東西就在這,但管不管用我真的不敢給你打保票。活物現在還在緬甸待著,那地方我去了,相比之下比國內安全不少倍,所以我暫時不打算讓活物回來。活物身上最具有價值的就是這東西,如果這個對你要沒用,那我也沒辦法了……”
“哢!”
西裝人順手打開醫用箱,看了一眼醫用箱裡面的半管血液,一直很面癱的臉上浮現出一股憂傷。
“我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西裝人靜靜的盯著醫用箱裡的半管血液沉默了片刻後,從一旁的手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我面前輕聲說:“事你幫我辦成了,我也看在了眼裡,所以我不能讓你白辦。這裡面有兩百個,不管我接下來的解決怎麽樣,這錢都是你應得的,拿著吧。”
我掃了一眼銀行卡,點了支煙一邊悶頭抽著一邊問:“你打算怎麽辦?我幫幫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