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房間裡又嘗試著和這個‘鬼’進行一下溝通,大致就是詢問一下關於她的事情,可是到頭來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在自言自語,這個‘鬼’根本就沒有做出任何回答。
我有些苦惱的坐在床邊,睡意全無的盯著手裡的紙條,心裡想著不是我不打算救你,是我現在什麽都不知道根本就沒辦法救你。
出了這種事我也很難再睡著,屋子裡也有些悶,於是我就起身穿上了外套打開房門在門口的石凳上坐著一邊抽煙一邊看著夜空。
算起來我來殯儀館工作還不到一星期的時間,可這幾天卻是我這輩子裡活的最累的一段時間。事實上這一個工作沒能讓我有什麽壓力,可我總感覺殯儀館的背屍工這一職位隱藏著許多的秘密。
這裡麵包括了老薑,也包括了陳忠,還包括了前三任背屍工身上的離奇事件。
另外,還有一點我也不是很明白。
我在陳忠辦公室裡偷看了背屍工入職的員工資料,除去我和老薑以及剩下的三位背屍工之外,裡面還有一位背屍工。
這位背屍工的資料很模糊,僅有一個姓名和年紀。他年齡和我相仿,姓氏也和我一樣,就是不清楚他到底有沒有入職殯儀館。如果入職的話,殯儀館的其他員工不可能不知道,不說別人老薑肯定會清楚,可老薑也沒提起過。
但要是沒入職的話,員工資料裡為什麽會有他呢?
一想到老薑我就又想起了老薑房間裡的四個牌位,心說這四個牌位到底是誰的?
我扭頭看了一眼老薑的房間,忽然間就愣住了。
老薑房間裡有四個牌位,除去老薑自己之外加上我的話殯儀館現在總共有了四任背屍工!
難道,老薑房間裡的四個牌位,是給我們四個準備的?
想到這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又想到了已經瘋了的張林,心裡琢磨著一定要看看老薑房間裡的四個牌位是什麽。
只是能進老薑房間的機會很少,幾乎就沒有,因為老薑出門房間會反鎖,他在屋裡的話我又沒有機會。
我內心無力的歎了口氣,心說還真是什麽都不好辦。
在外面坐了一會兒被風一吹我感覺天氣有些涼,於是就回了屋。在床上躺著看了會新聞這邊天放亮,我就從床上起來到外面洗漱。
洗漱的時候剛巧老薑也從房間裡出來,之前倒也沒覺得什麽,等知道老薑房間裡有秘密後我就總感覺老薑很謹慎,就連出來洗漱都要把房門給關上,明顯我是沒有什麽機會。
我和老薑並肩去食堂吃早飯時,我裝作無事的樣子和老薑聊天,吐槽著說背屍的工作是真清閑,這麽下去以後會不會就沒了我們背屍工的飯碗。
“清閑點好,清閑點好。要我們出馬,那就代表死人了。”老薑呵呵一笑說。
我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就點點頭沒說什麽。
在食堂和老薑吃了早飯到了差不多九點多時,我接到了戰友的電話,他在電話裡告訴說已經查清楚了叫李強的犯人,三年的有期徒刑,已經服刑了一年零九個月,因為服刑過程中表現優良,減刑了三個月。
“你要想見他的話,現在來監獄這邊,按照例行今天是六監區的會見日,我可以讓你和其他會見家屬在一起與李強見一面。”戰友說。
我連忙道謝,聲稱自己現在就去監獄那邊。
掛斷了電話後我找到了老薑有些不好意思開口,老薑一看我就明白了過來,擺著手說:“有事的話你就出去吧,我自己看著就行。”
“麻煩您了薑伯。”我客氣的道了聲謝。
老薑笑著搖頭說:“年輕人待不住很正常,晚上回來就行。”
我又道了聲謝,隨即就離開了殯儀館打車去北郊那邊的監獄。
半個多小時以後我到達了監獄與戰友匯合,說起來我也有一年多沒和這位見過面,所以見面後先聊了會兒家常。
聊天中得知,他退伍後家裡托了關系就來到了監獄駐扎的武警部隊擔任教官,絕對屬於我們那一批新兵裡混的比較好的了。在問起我現在的工作時我也沒瞞著,直接告訴他被分配到了殯儀館,做背屍工。戰友聽了以後只是點頭什麽都沒問,我也沒繼續說下去。
安排我和李強見面時戰友打了招呼,讓我與其他探監家屬一起會見。在會見等待區裡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鍾,牆上的顯示器上出現了李強的名字,同時聽廣播裡說請李強的會見家屬前往會見區會見。我連忙站起身打開隔著的鐵門進了會見區。
因為之前我在照片上見過李強的樣子,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了李強,他就坐在6號會見窗前。
李強年紀在二十七歲左右,見到他時他身材比較消瘦,頭上留著平頭,身上穿著獄服。
見我坐在會見窗前拿起電話,李強很疑惑的看著我,但他還是拿起了面前的電話,皺著眉問了我一句:“今天不是我的會見日,你是誰,來找我幹什麽?”
“你再青山殯儀館做過背屍工吧?”我直接問。
李強一愣,看著我的眼神更加疑惑:“你怎麽知道?”
“我是你的同事,現在也是青山殯儀館的一名背屍工。”我回答說。
李強的面色變得古怪起來,又很奇怪的詢問:你來找我幹什麽?
“我想知道一點關於青山殯儀館的秘密。”我想了想說。
李強拿著電話沉默了下來,我沒著急,靜靜的看著他。只是不知道李強是想到了什麽還是怎麽回事,他的呼吸忽然就急促了起來,拿著電話的手也很用力,手指已經泛白。
“你要是相信我的話,就聽我一句勸。回去以後立馬辭職,千萬不要繼續留在青山殯儀館!”沉默半天的李強氣息明顯比之前重了許多。
我很奇怪,問他為什麽,又問他另外一位背屍工老薑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
“有些事情你知道越少對你越好!我為什麽會進這裡面來?我為什麽會背上一個盜竊屍體的罪名?這不是沒有原因!我勸你回去以後立馬辭職,有的錢能賺,有的錢不能賺!”李強咬著牙說。
我盯著李強看了幾秒鍾,最後說:“你之後我之前,青山殯儀館還有一位背屍工,他幹了沒有半個多月人就瘋了。昨天我去找他了,他現在見到人就跪下磕頭,嘴裡喊著‘薑叔別殺我’,整個殯儀館就只有老薑姓薑。”
李強皺著眉聽我說著,明顯他不知道張林的事情,因為他在張林來之前就已經進了監獄。
“薑伯是個好人,不可能要殺誰。”李強眼神堅定的說了這麽一句,接著他主動問我:“你來殯儀館幹了多久了?”
我回答他說不到一個星期。
“那還算好的,如果陳忠給你錢讓你去背屍,你千萬不要答應他!他說什麽你都不要相信!”李強告誡我道。
我愣了愣,問他為什麽,陳忠有什麽問題嗎?
李強用手捏著電話,情緒忽然失控的站起身喊道:“我變成現在這樣就是他一手造成的!你說他有沒有問題!?”
旁邊的獄警看到李強的動作後,立馬就朝著我這邊望了過來。
我看著李強腦海中亂成了一團,不明白現在到底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
“你好自為之吧,最好是辭職離開青山殯儀館。要不然,你的下場可能不會比我好。”李強面容憔悴的掛斷電話,直接轉身走了。
我坐在原地愣了一會兒也把電話掛斷走出了會見室。
要離開會見大廳時,我想了想找到了管理人員給李強的存了五百塊監幣,不管怎麽說李強也幫了我。
出了會見大廳我給戰友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監獄。因為監獄在郊區,不好打車,所以我就先坐上公交車到市裡,等到了市裡再打車回殯儀館。
坐在公交車上我有些失神的看著車外人來人往,腦子裡全是張林和李強的話,還有陳忠以及老薑的身影。
張林瘋了,嘴裡說的是‘求求你薑叔,不要殺我’,薑叔的所指肯定是薑伯。張林的瘋可能是受了刺激,也可能是受到了驚嚇,但他瘋了嘴裡還說著這些話,那明顯是薑伯之前對他做過什麽。
李強進了監獄,我見到他後他卻又說薑伯是好人,反而陳忠是害他入獄的罪魁禍首。況且聽李強話裡的意思盜竊屍體並非是他有意所為,就像是有人指示他這麽做一樣,而這個人十有八九是陳忠。
所以,陳忠和老薑之間到底存在著什麽?張林的瘋傻、李強的入獄,到底和誰有關?
我怔怔的望著窗外,總感覺自己已經深陷在一灘沼澤裡。越是掙扎陷得越深,那我該怎麽辦?不動嗎?不動的話,會安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