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你大哥前段時間過來了一趟。趕巧的是我那天去鎮上剪了個頭髮,中午也沒回來吃飯,就你爸他爺倆在家。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大哥就已經走了,你說這孩子也是,來了不住兩天,吃個飯匆匆忙忙的就走了。”我媽念念叨叨的開口說著,但話剛說完她就微微一愣,好奇的問我:“你大哥過來你不知道嗎?他沒告訴你嗎?”
我眉頭不著痕跡的輕皺了一下,隨後笑著為方啟明說了一句話:“他沒告訴我,而且我倆也沒在一塊,可能是他一忙忘跟我說了。”
“這孩子粗心大意的。”我媽責怪的說了一句,跟著又指了指我手裡提著的東西說:“回去的時候把這些東西都帶回去,看看能不能給退了。你大哥來的時候東西都買了,你就別浪費錢了。”
“行行行,您說啥是啥。”我無奈的應承著,跟著就推著我媽朝堂屋走,邊走邊岔開話題笑著問:“怎麽還把頭髮給剪短了,不是說要留長頭髮嗎?”
“我都多大歲數了還留長頭髮?剪短了下地乾活方便,頭髮那麽長天天洗也浪費洗頭膏。”我媽笑著回了一句,接著又問我:“跑了一路餓不餓?我去給你弄點飯吃?”
我進了堂屋把東西放到地上,呲牙回道:“還真有點餓,想吃回鍋肉。”
“冰箱裡還有買來沒吃完的肉,我去給你做。”我媽對我溺愛的一笑,隨即就奔著冰箱走去。我閑著也沒事,去院子裡洗了個手就去了廚房給我媽打下手,同時閑聊著。
一直到現在我家裡做飯還是燒大鍋,我嫌燒大鍋油煙太重,不止一次的想給我媽買個電磁爐啥的,但我媽偏不要這些,說燒大鍋做出來的飯菜吃著香。
我坐在小馬扎上,一邊往鍋底添著柴火準備燒鍋,一邊問我媽:“我大哥上次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大概一個多月以前吧。聽你爸說,不光你大哥來了,他還帶來了一個朋友。”我媽切著菜隨口回道。
我皺著眉啊了一聲沒多往下追問,而我媽又笑著詢問我:“這次回來怎麽就你自己回來,輕語那孩子呢?沒帶回來?”
“……她工作挺忙去外地出差了,所以沒空過來。”我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隨後乾笑著回道。
我媽瞟了我一眼,點到為止的道:“二伢,過了年你可就二十六了,得抓點緊,不能老單著了。要放在以前的老年月,男孩到了二十歲就得成家,小女孩十七八歲就得出嫁。”
“我心裡有數,您別老催我。”我點著頭敷衍著,從口袋裡拿出打火機把柴火點著,跟著又岔開話題說:“哦,對了。我爺現在人在北京,前段時間我去看過他兩次,他在那過的挺好,您心裡也別惦記。”
“嗯,我知道,前段時間他打過幾次電話回來。”我媽淡淡的點了點頭,沒往下深說,同樣我也沒有多往下問。
這邊鍋底的火升起來後,我媽那邊的食材也都準備妥當,鍋裡熱了油食材下了鍋,不到二十分鍾一道回鍋肉就出鍋裝盤。同時,我媽怕我光吃肉會膩,還給我拍了個黃瓜。
等米飯從電飯煲裡盛出來,我迫不及待的把飯菜端上了餐桌,隨後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你慢點吃,又沒人給你搶!”我媽坐在我對面看著我的吃相,忍俊不禁。
我嘴裡塞滿了飯菜,含糊不清的說:“我跟你說媽,我在外面飯店吃飯的時候每次都點回鍋肉,但吃來吃去都沒您做的好吃。”
“廢話,我給你做了二十多年,能是別人一頓就忽悠走的嗎?”我媽翻著白眼沒好氣的道。
我哈哈一笑,喝了口水,邊吃邊不經意的開口道:“我爸在後山還沒回來呢?要不,我吃完飯去找他吧。”
“你好不容易回一趟家老實的在家歇著吧,不用你去找。現在都下午一點多了,他也快回來了。”我媽不假思索的婉拒了我,隨後不等我繼續開口,她就站起身笑著說:“來了就別著急走,在家住兩天。你先吃飯,我去給你收拾收拾屋子。”
話音落下後,我媽就走出堂屋去了院子裡的東屋。我夾菜的手微微一頓,扭頭看著我媽的背影,抿著嘴沒吭聲,繼續吃著面前的飯菜。
另一頭的季南和小樓從早上起來以後就一直待在酒店裡,就連吃飯也都是從附近餐館叫的外賣。
“不是,咱倆也不能一直在這待著啊,好多事還沒有個結果呢,在這待著多浪費時間啊。”季南依靠在床頭,手裡拿著遙控器,一邊調換著電視台,一邊無聊的對站在窗前抽煙的小樓說道。
小樓雙手抱在胸前,抽著煙時掃了一眼賓館樓下,隨後拉上了窗簾無奈的說:“出了這事咱倆想走那能走的了嗎?萬一這邊的警局對咱傳喚,咱倆不在這邊怎麽辦?”
“那咱怎辦?就在這等著啊?”季南換了個少兒頻道,看著電視裡面的喜羊羊,用手摸了摸臉上貼著的紗布,有些無奈的問。
小樓眯著眼睛,輕聲開口道:“那夥人是奔著弄死咱們滅口來的,這就說明咱倆查到的東西肯定觸及到了後面那人的根本。說白了,就是那人急眼了,已經不顧一切代價的想讓咱把嘴閉上。所以,一次沒得手後,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在想……咱倆能不能反引他們一下?”
“不是……你啥意思啊?”聽到這話的季南瞬間從床上坐了起來,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驚恐的喊道:“哥,我叫你哥,親哥。咱能看清楚一下現實嗎?對面那夥有人有槍,上來就奔著乾死咱倆來的,你現在不躲著,還要去鼓搗他們,你怎想的啊?”
小樓抽著煙,皺眉思索著沒吭聲。
季南見小樓這樣,心裡頓時沒底,已經不出人聲的喊道:“你系不系覺得你可厲害了呢?你是超人還是怎地,會金剛不壞神功啊?能擋子彈啊?我跟你明說昂,你要這麽乾,咱倆就得再見來不及握爪,我他媽現在還沒活夠呢,肯定不能跟你去送人頭……”
“你能不能別瞎喊?咱倆現在要不把後面的尾巴處理乾淨,以後隨時都面臨著被乾掉的危險。他現在是不知道咱們的位置,但以後呢?你能保證一輩子不回濟南嗎?”小樓斜著眼看向季南。
季南沉默了下來,隨後後悔不已的說:“你說我老老實實的在濟南待著查小三多好?非得和你們扯這些?事沒乾明白不說,估計還得把自己給搭進去。”
“你這還有錢呢,你說我圖啥啊?沒錢拿還得一次次的冒險。”小樓斜了一眼季南。
季南翻了翻白眼,指著他說:“你就是個賤種,純純的犯賤。”
“哎,要他媽小狼在這,我倆一搭把手,何懼這幾個傻逼?讓他們一彈夾子彈也能給他們收拾了!”小樓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內,扶著膝蓋站起身,忍不住歎了口氣。
季南頓時不樂意的問:“你啥意思啊?嫌我是個累贅是不?”
“是我拖累了你!”小樓沒好氣的回了一句,跟著岔開話題談起了正事兒:“你聽我一句勸,咱現在不這麽乾還真不行。這事咱剛查出來還沒有往下深查他們就迫不及待的想殺咱,你說咱要是一直躲著他們還不得跟瘋狗似得咬著咱不放?”
“羅布泊和彭加木的事幾十年前轟動全國,咱是查到了點子上,要不然他們不可能有這麽大的反應。搞不好……羅布泊和彭加木背後還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季南也收起了笑臉,正色的點著頭,隨後又問:“但問題是,咱們兩個人手裡啥都沒有,怎麽和他們乾?我跟你說,這事肯定不能硬來,只能智取!”
“咱的位置是在你工作室裡漏的,你工作室裡肯定有一個鬼。他們一次沒成功無法摸到咱的具體位置,肯定還得聯系你工作室的那個鬼,然後調咱倆的位置。咱先等等看,這時候你工作室裡的人誰聯系咱問咱的位置,誰八九不離十的就是鬼!”小樓斬釘截鐵的道。
季南皺著眉,伸手摸著臉上貼著的紗布,沉默不語。
就在小樓準備繼續開口說話時,他兜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小樓微微一愣,和季南對視了一眼後掏出手機掃了一眼來電顯示。來電顯示上的歸屬地顯示的不是山東,而是季南和小樓他們倆所在的地區。小樓思索了一下,按了接聽並且開了外放。
“喂?是樓一先生吧?我是縣公安局刑偵支隊一處的隊長何建忠,你現在還在縣裡嗎?我這邊還有點情況需要找你了解一下,方便過來一趟嗎?”電話接通後,一個中年的聲音就在電話裡響起。
小樓一愣過後,眨了眨眼說:“啊,我現在就在縣裡呢,我等會過去。”
“誒好,你到了以後直接來找我,我就在刑偵支隊辦公室。”何建忠話音落下後就掛斷了電話。
因為開的是擴音,所以電話裡的內容季南也聽得一清二楚,見電話掛斷後季南好奇的問:“你現在就過去啊?”
“嗯,我過去看看。要不你也和我一塊去?剛好去醫院給你臉上換個藥。”小樓點著頭站起身一邊穿著外套一邊問道。
季南想了一下,剛要回答時,被他放在床邊的手機就叮鈴作響起來。
聽到電話鈴聲響起,二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隨後又把目光放在了手機上。季南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皺著眉對小樓道:“工作室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