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靠這個吃飯的，如果沒有金箍棒我敢穿小短裙嗎？”季南輕笑一聲，回答說：“你和方有德是朋友，應該知道雇主的直接訴求。他的訴求很簡單，就是想知道四十多年來方家與封家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真相！既然事情追根溯源的起源與四十多年前的封家與方家，那根本的問題就在四十多年前，所以要查的話就得想摸清楚這兩家的情況，然後才能順著線往下查。查起來說簡單也不簡單，因為時間隔的太久，四十多年過去了知道這些的人要麽進了棺材，要麽就是老頭老太太，所以查起來很需要時間。”

  方語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那現在查到什麽地步了？”

  “方家的線已經摸到了，但是封家的這條線還沒摸清楚。不過我的人已經查到了封家的祖籍地址，現在正在那邊深挖，用不了多久就能有線索。”季南帶著方語情繞過幾棟小區樓，隨後朝著一排車庫走去。

  “二十五年前方家莊送出來了十二個嬰兒，這十二個嬰兒有消息嗎？”方語情忽然想到了何清歡錄像帶中的事情，跟著疑惑的問了一句。

  季南點著頭說：“也再查，根據有德提供的幾個人名和信息已經摸的八九不離十了。”

  “……”方語情撇了一眼季南，總覺得季南對她好似有所防備，因為他回答問題的時候給出的答案很是模棱兩可。

  這時，方語情兜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方語情對季南歉意一笑，拿出手機挪了兩步接聽了電話。

  望著方語情的背影季南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在市局陳隊的辦公室內，陳隊禮貌性的用一次性水杯為我倒了杯水放在茶幾上。

  “來找我，是要撂案啊？”陳隊坐在我對面點了支煙輕笑著詢問我。

  我端起一次性水杯喝了口水，回答說：“我又沒幹啥犯法的事有啥要撂的？我來是想請示一下！我爺在北京有點事，所以我想去一趟北京，你看能不能給我放行！”

  “……你老家不是浮山鎮的嗎？你爺爺在北京幹什麽？”陳隊疑惑的詢問我。

  我深看了一眼陳隊，說：“你查我查的夠細的啊？”

  “例行公事罷了，你的那點資料警用系統裡隨便就能查出來。”陳隊隨口回了一句。

  我哦了一聲，跟著又說：“誰年輕的時候都有幾個朋友，我也沒想到我爺爺在北京還認識點貴人！現在人要見我，我也不能推脫著說不去。但家裡這邊還有案子沒辦完，我要私自離開你們再把我抓了我上哪說理去啊？所以就來向你請示一下！你要覺得我暫時不能離開的話，那我就給那邊打個電話說明一下情況。”

  “……”陳隊盯著我舔了舔嘴唇，冷笑著反問我：“你這是拿話點我呢？告訴我你上面有人是嗎？”

  “你們辦案抓人，我不想給你們添麻煩！你們抓不到人之前肯定會監控著我的行蹤，所以我是來向你請示的，不是來拿話點你的。”我喝乾淨一次性水杯中的水，面色嚴肅的回答道。

  陳隊沉默了片刻後，陰沉著臉說：“行，你去吧。”

  “呵呵，那就謝謝陳隊了。”我扶著膝蓋站起身對陳隊輕笑著回了一句，隨後就朝著門外走去。

  在我快走到門口時，陳隊忽然聲音清冷的對我開口道：“方有德啊，你最好慶幸你沒犯什麽事……你要萬一哪天走道不小心栽我手裡了，那你可能就出不去了。”

  “……你放心，真有那麽一天我肯定犯的是死罪！”我語氣梆硬的回了一句，本想就拽門離開時，心裡又極為不舒服的對陳隊說了一句：“誒，你知道你和曾經的那個劉隊有啥區別嗎？”

  “……”陳隊愣了一下，扭頭看向我。

  我呵呵一笑，說：“區別就在與，你永遠低他一級！他走了，你才能上任這是為啥啊？之前他查案的時候對我也有點恨意，但他的恨意沒體現在想方設法的判我身上，而是努力的從我身上找點突破口查明真相……你覺得你和劉隊比，差的是一星半點嗎？劉隊不走，你乾到死，也是副隊！”

  話音落下我直接拽開門離開了陳隊的辦公室，留下陳隊一人陰沉著臉坐在沙發上久久不語。

  對陳隊說出這種話是我衝動了嗎？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只不過陳隊最後一句話太讓我感覺惡心，不光對他我現在對他圈子裡的人都感覺惡心。

  就像是小狼之前對宋威龍說過的那句話。

  “我們在前線又是生死訓練，又是槍林彈雨的保家衛國為的是啥啊？難道就是為了讓這群髒了吧唧的人在背後殺我們、做小動作嗎？”

  憑什麽你們這些人為了一己之欲就乾出了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又憑什麽把這些事情的後果都平攤在我們這些明明什麽都沒乾的普通人身上呢？
  極度的心裡不平衡外加上長期各種事情累積下來的憋屈，直接讓我在陳隊面前失言。但這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來了，而且我也沒後悔對陳隊說這番話。

  從市局離開後我用手機查了一下最近飛北京的航班，發現下午六點就有一班，於是我就在手機上訂了機票。

  做好前期的出發準備後，我拿出手機找到了方語情留給我的電話，深呼吸了幾次隨後撥通了過去。

  “喂？”電話接通後，一道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握著手機嘴巴微張著輕聲說：“爺爺，我是有德……家裡已經沒事了，我準備去北京找您。”

  “那就來吧，地址你有，到地方後見面說吧。”我爺爺沉默了片刻，語氣很輕的回道。

  我嗯了一聲，看了看時間說：“我今晚的飛機，到地方就有點晚了，我明天一早過去。”

  “你看著安排吧。”我爺爺應了一聲，臨掛電話時又忽然開口說：“沒事的話給你爸媽打個電話，別讓他們擔心我，我在北京這邊吃的好住的好，不遭罪。”

  我抿著嘴輕點著頭說了一句知道了。

  “那就先這樣吧，等你過來了爺爺再跟你好好聊聊。”我爺爺輕笑著回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我掐著手機猶豫了片刻，找出家裡的電話撥了過去。在電話裡我和我爸聊了幾句，並且把我要去北京找我爺的事情告訴了他，但從始至終我都沒提起關於我‘大哥’以及二十五年前的事情。因為現在提這些沒有任何意義，我總不能懷著質疑的口吻去問他們當初為什麽騙我吧？事情已經發生了，所以完全了沒有問的必要。

  掛斷電話後，我開著車直奔著機場趕去，準備做登機的準備。

  山西省境內，某市的荒山野嶺中，兩位身穿戶外登山服的中年奮進的踩著腳下崎嶇不平的山路一步一個腳印的朝著山上奔走著。

  “不是……是這地方嗎？別傻不拉幾的翻了三五個山頭你告訴我跑錯地方了？”仰頭喝了口礦泉水的中年滿頭大汗的盯著正看著手繪地圖的另外一位中年，很無語的聽著周遭的鳥叫聲嘀咕道：“這活真不是什麽人都能乾的昂，回去以後肯定讓咱家小南南給加錢，這一路又是露宿野外又是漫山遍野跑的，真累夠嗆。”

  “是這地沒錯，估計咱還得繼續往前走走。”拿著地圖的中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把手繪地圖收起來，說：“四五十年過去了肯定是被遺棄在這荒山野嶺中了！但再怎麽荒廢房子、屋子還得有，咱找找看，只要地方摸對了，下面的活就好辦了。”

  “走吧走吧。”喝水的中年收起礦泉水瓶擺著手繼續往前走。

  二人撥弄著樹枝雜草翻過山頭繼續往前走了約有半個多小時後，之前喝水的那位中年朝前看了一眼頓時眼前一亮，指著前方不遠語氣略顯激動的問：“你看那地方是不是個土屋！”

  拿地圖的中年順著他所指的方位一看，頓時起了反應，倆人對視一眼後，三步並兩步的朝前跑了過去。

  到地方後，倆人把周邊的樹枝雜草清理了一下，的的確確發現了一座破敗的土屋！

  二人再次對視一眼，皆是默不作聲的繼續往裡摸索著走去，約有十多分鍾後二人在這片區域溜達了一圈，發現這片地方到處都是土屋，不過多數都被比屋子還高的樹和雜草給蓋住，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還真不一定找得著。

  “媽的，半個多月總算是找到了昂！”喝水的中年罵了一句，隨後扭頭看著荒涼滲人的四周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嘀咕道：“你看這地方像不像河南焦作那邊的封門村？封門村裡有個封，咱要找的地方也是封家的祖址，這倆地方不能有啥關聯吧？”

  旁邊另外一人煩躁的斜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一個在山西一個在河南，能有個屁關聯？趕緊把這地理位置記下來，然後咱原路下山！”

  說話時，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季南的電話。

  “說！”五六秒後季南接通電話語言簡潔的道。

  中年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環顧了一眼四周回答道：“找到封家老宅了，就在山西這邊！位置我倆已經摸清楚了！”

  “妥了！”季南聽到這話後頓時笑了起來，隨後繼續安排道：“你倆現在去買點東西，然後到封家老宅周邊的村子走走逛逛，專門挑一些年紀在五六十歲左右的老頭老太太打聽打聽四十多年前封家的事！封家四十多年前突然慘遭滅門外面肯定有很多傳聞流言什麽的，你倆別光找一個人問，多跑幾個地方問問，然後把消息整合一下就可以回來了！”

  “加錢昂，這趟活乾的太不是人了，又是跑山又是走訪的，不加錢肯定不能再扯你了！”中年笑著調侃道。

  季南呵呵一笑，說：“錢都不是事，事情搞明白後雇主會再追加百分之五十的費用！等這筆生意乾完，咱今年剩下的時間就休息，不接活了！”

  “你這個老板可真會算帳，還差三個多月就過年了……四十多年前的陳年舊事，三個多月就能乾完啊？”中年無語的回了一句，隨後就掛斷了電話，和另外一名中年原路下山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