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季南站起身走到會議室門口打開門對著外面喊道:“小杜,把封家的資料拿給我!”
過了約有兩三分鍾的時間,會議室外面的小杜整理好了關於封家的資料,隨後把資料送進了會議室。
季南接過資料對小杜擺了擺手,等小杜離開了會議室以後他方才喝了口茶,條理清晰的解釋道:“你把事交給我以後,我手底下的人一直在跑這件事!這事距今相隔的時間太久,查起來比較費勁、不好查!我整理了一下現有的線索和思路,準備追根溯源的查起,這個源頭……就是四十多年前的封家!”
“你繼續說,我聽著!”我點了支煙,一邊靜靜的聽著一邊回應道。
季南隨手翻了翻手裡的資料,隨後遞給了我,並且開口道:“封姓本身就是一個稀少的姓氏,從你那知道封家以後我們以山東為中心點向周邊各省擴散,開始尋找封姓人密集較多的城市。因為手裡有四十多年前外加上滅門這兩條重要線索,所以我們查起來范圍就縮小了很多。最後……我手底下的人在山西省境內的某市中找到了封家祖址……”
我接過季南遞來的資料,邊抽著煙邊皺著眉翻看著。
資料主要是幾張照片,照片拍攝的位置是一座深山之中,深山裡樹木荒草叢生,但在生長旺盛的樹木和雜草之下卻有一座又一座落敗的土屋。其中有張照片是高空拍攝,從這張照片可以看出這片土屋的佔地面積還挺大。
“還有呢?”我把資料順手遞給一旁的小樓,張嘴問道。
季南停頓片刻,繼續說:“確定了位置後,我沒著急讓我的人回來,而是讓他們去周圍的村莊走訪調查一下,看看有沒有關於四十多年前封家的信息和線索。”
“我的人走訪了周邊三五個村落,從村子裡上了年紀的老頭和老太太口中得知了幾個消息!但因為年代久遠,一些事從這些老頭老太太口中一傳十十傳百的也不知道具體哪個是真的,所以我的人做了一個匯總。”季南想了想,輕聲道:“得到的幾個版本信息結合起來,大致的信息差不多是這樣。”
“封家村在四十多年前就是個普通的小山村,但聽他們講四十多年前的某一天晚上封家村所在的位置就蔓延起了一場大火。當時火勢凶猛,整個山頭一片火光。那場大火燒起來沒多久,就引來了周遭村民的注意,幾個村子的村民報了警以後都沒趕上山,而是等待著救援。但封家村所處的位置比較偏僻,又是在山上,而且當年的消防設施也完全沒有這麽發達……等消防機構趕過來的時候封家村的那場大火已經燒了一晚上……火撲滅後整個封家村的人近乎全都死在了那場大火裡……”
聽到這話我和小樓相視了一眼,皆是沒出聲。
“封家村滅門與一場火災是已經可以確定的事實,但這場火災因何而起,就不得而知了。我的人也問過這個,那些村子裡的老頭老太太給出的答案都不一樣,有的人說是一場意外,也有的說是有人故意放火。”季南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隨後繼續道:“我的人抓住有人故意放火這條線往下深問了一下,那些老頭老太太回答說放火的人肯定是圖謀不軌……細想了一下,火災應該和封家村藏著的東西有關系。”
我擰著眉頭輕聲道:“二十五年前方家莊出事時,部隊的人是奔著方家莊的活物去的,而出面操刀的是屍門的人。但屍門是奔著方家莊裡面的死物去的……所以四十多年前封家的事,極有可能是這個屍門搞的鬼。”
“這一點我就不清楚了,我對你說的這個屍門一片模糊,完全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季南搖了搖頭,跟著又說:“我覺得……如果有可能的話,還是得知道這個死物和活物到底是什麽東西。這兩個東西你要完全不知道是什麽,你又怎麽可能知道那些人是因為什麽奔著這東西來的?”
“這事有點難……我到現在也不知道這個死物到底是什麽。”我歎了口氣,話鋒一轉,繼續問:“還有啥消息沒有了?有用點的。”
“目前我掌握的線索就那麽多……”季南思考了片刻,輕聲說:“按照你給我的信息,四十多年前封家村的人也並不是全都死在了那場大火裡,是有人逃離了出去。一開始我打算從這些逃離的人下手開始查,但最後你告訴我這些逃出去的人也死了,所以這條線就沒辦法繼續往下查了。”
“不是,你這效率也不怎樣啊,這麽長時間就這點有用的東西?”我斜著眼看向季南有些不滿意的道。
季南聽到我這話,立馬急眼的反駁道:“你好像當我是小神仙,你知道國家刑警隊最難破獲的案子是什麽案子嗎?就是這種帶有年代感的破事……這不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就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我怎給你查啊?不得一點點的來嗎?再者說了,那十二個人的事有沒有給你整明白?”
“這事兒……你得抓點緊。”我被季南懟的有點不好意思,心虛的嘀咕了一句。
季南沒完沒了的墨跡道:“你只要不給我添麻煩,啥事兒都好說。”話到這裡季南頓了頓,斜著眼看向我,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你得多謝謝袁隆平!”
“袁隆平誰啊?我謝他幹啥玩意?”我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的問。
小樓腦子轉的極快,琢磨透季南話裡的意思後,狂汗著罵道:“袁隆平是他媽研究雜交水稻的,他的意思是……你得謝謝袁隆平,讓你吃飽了沒事兒乾!懆……這腦力學者就是不一樣昂,拐著彎罵人還能罵的那麽有水平。”
“小夥子可以,對我胃口,我正式宣布你通過了面試!”季南看向小樓咧嘴一笑。
我氣的磨牙,用手敲了敲桌子說:“你們倆能不能分清楚大小王?誰給你們開工資,你們心裡沒數嗎?”
“你又不給我開工資,我還得向著你說話啊?”小樓看了我一眼,撇著嘴道。
我斜著眼睛盯著他:“怎滴了,還沒入職呢就要背叛是嗎?”
“行了行了,說點正事兒!”季南擺著手把話題扯了過來,正色道:“現在的情況有點亂!封家這條線我就只能查到這裡,再往下挖肯定挖不出什麽東西!所以封家這條線,我得暫時棄掉。丟了封家這條線以後,其余的這些陳年舊事有點亂,我不知道該從哪下手往下查,所以想問問你!”
“有幾個關鍵點!”我點了支煙,沉思片刻後,輕聲道:“我一開始的初衷是想讓你幫我把這些陳年舊事全都梳理清楚,現在的情況雖然有些模糊,但事情的大概我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方謙修……也就是封謙修,他當年沒死!現在下落不明,所以得找他!把他找出來,一些咱不知道的事就能有答案。”
“這個封謙修在二十五年前出事後就沒怎麽露過面,所以找他有點困難……我盡量!”季南皺著眉頭回答道。
我嗯了一聲,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於是就壓低聲音和季南說了起來。
半個多小時後,我們三人離開了會議室。
“你回去吧,我就留在這了。”把我送到地下室門口,小樓單手插著口袋笑著道。
我點了點頭,叮囑說:“好好的,有事給我打電話。”
“行了,知道了,你不是還要回一趟方家莊嗎?趕緊走吧,別再等到晚上趕夜路。”小樓擺著手說。
話到這裡我也沒再和小樓多說,揮了揮手就轉身出了地下室。
開車往回趕的途中我在一家商場停了下來,下車進入商場買了點東西以後我方才重新開上車直奔著方家莊趕去。
四個多小時後的晚上六點多鍾接近七點時,我順著一條土路把車開進了方家莊。讓我倍感意外的是,把車子停在方家莊內提著東西往老薑住的地方趕去時,我距離很遠就看到老薑所住的院子有燈光。
“薑伯,人在家沒?”我提著東西挺疑惑的走到院子門口敲了敲閉著的院門,扯著嗓子衝裡面喊了一聲。
不到半分鍾的時間馱著背的老薑就從堂屋裡走了出來,過來給我開門的時候老薑笑著說:“我就覺得有車的聲音,還以為是我給聽錯了。”
“除了我也沒人到這來。”我笑著回了一句,等老薑把門給我打開後,我側身走進去抬頭看了一眼堂屋很奇怪的問:“這破地方不是沒電嗎,怎麽還有燈?”
“後山那邊有個種瓜的老農在瓜地裡搭了兩個看瓜的瓜棚,他那地有電,他要沒空我就下去幫他看看瓜,完了從他瓜棚那邊順了一根電線過來……平常生活什麽的夠用了。”老薑隨口解釋了一句,在關院門的時候他看到了我手裡提著的東西,皺著眉說:“這地方啥都不缺,下次來不用買東西!”
“您是我師父又是長輩,我一個做晚輩的您總不能讓我空著手來吧?”我提了提手裡的東西,又說:“也不是啥好東西,就給您帶了兩條煙還買了點酒,您平時沒事自己小酌兩杯。”
老薑背著手邊往回走邊說:“煙還行,酒就算了,這輩子都沒喝酒這嗜好。”
“留著吧,下回來了我喝!”我笑著把這個話題帶過,跟著老薑走進堂屋時,我撇到院子角落放著一輛老款的自行車。老薑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目光,指了指自行車回答說:“去鎮上買東西的時候從一個老頭那淘換來的,平時上集買菜啥的都騎著它去。”
“您這是徹底習慣這裡的生活了啊……”我感歎了一聲,心中還算是愉悅,最起碼這對老薑來言也算是一個美好的結果。
老薑搖著頭說:“一輩子過的都是這種日子,沒啥習慣不習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