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別墅內。
我毫無睡意的站在窗前,窗沿上的煙灰缸已經堆滿了煙頭。望著漆黑的窗外,我心中有股難以言表的複雜之情。
“叮鈴。”
被我放在窗沿上的手機突兀的響了一聲,我低頭看了一眼見短信是季南發來的,上面寫道:“一切正常!”
“呼。”我輕呼了一口氣,雙目仍舊盯著窗外繼續等待著。
又過了十多分鍾的時間,我手機再次響了一聲。這次發來短信的是方語情,上面是一串銀行卡號,是讓我方語情幫忙找的卡號。
我給方語情回了一句‘謝了’,跟著猶豫片刻打開手機銀行給這個卡號轉了十萬塊錢過去。
這一普通的夜晚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又似乎發生了許多事。我徹夜未眠,身在市裡的方語情同樣徹夜未眠。我們兩個像是兩股繩,之前編織在了一起,可到了最後這股‘勁’忽然散了,而兩股繩也就松了。
或許,話也不能這麽說。
因為方語情的心,從來就沒有站在我這一邊。
凌晨四點多鍾時,我又收到了一條短信,短信的內容很簡單,只有一句話。
“我已過境,時刻為你鞠躬盡瘁!”
一夜沒有合眼的我在看到這封短信後,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笑容。
早晨八點時,一輛掛著軍區牌照的軍綠色吉普駛進濟南軍區大院。
“首長,那邊傳來消息了。”司機等一位身姿挺拔的中年坐上車後,一邊穩健的開著車一邊頭也沒回的輕聲道。
首長微閉的雙眼緩緩睜開,張嘴問道:“怎麽說的?”
“方有德讓她去幫忙找個卡號,找卡號的時候她無意間發現了‘那個東西’的地址和一串手機號。昨晚她通知的我,我連夜查了一下,發現地址是真的。她猜測陳向南的兒子容顏也和‘那個東西’在一起,方有德讓她找的卡號也有可能是容顏的。但我昨晚找人查的時候發現卡號的開戶名不是容顏,而是樓一。”司機組織好語言,不急不緩的答道。
首長不假思索的答道:“容顏現在是逃犯,方有德就算給他轉錢也不可能轉到容顏的戶頭下……前段時間殺褚正中的是樓一和許浪這倆人吧?”
“凶手鎖定在了許浪身上,但沒鎖定樓一。”司機回道。
首長歎了口氣:“帶出了一群狼崽子兵啊……看樣子方有德是把許浪和樓一也安排去了緬甸。”
“顧白……可能也在緬甸。”司機從車內後視鏡掃了一眼後排座位上的首長,輕聲詢問:“咱們,要不要動?”
“動吧,兩年多了也該有個結果了。”首長伸手拽了拽領口,輕聲說:“她的心還在不在咱這邊不好判斷啊,動之前得做點方法措施!措施做好後聯系雲南的老傅,讓他們的人動。”
話音落下首長就緩緩地閉上了雙目,不再言語。
司機瞬間理解首長的意思,點了點頭繼續開著車。
早晨八點半左右,我一夜未睡的去衛生間洗漱時王姨剛好準備好了早飯。叫了爺爺以後,我們三人就圍在餐桌前吃著簡單卻精致的早飯。
“爺爺,您那位朋友什麽時候過來?”我喝了口粥,輕聲詢問道。
我爺爺雙眼蘊含笑意的看了我一眼,問:“今天不來明天就得來。怎麽了?著急走啊?”
“不急,就是問問。”我笑著回道。
我爺爺嗯了一聲也沒多問,手裡拿著筷子的手指了指餐桌上的早點說:“先吃飯,吃完飯後咱爺倆去書房殺兩把棋。”
“呵呵,行!”我輕笑一聲,繼續吃著早飯。
與此同時,麵包車司機斌子手裡掐著電話火急火燎的進了工作室。他抬頭掃了一眼,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剛來工作室沒多久正吃著早飯的季南。
“南哥!”斌子抬手對季南招了招。
季南手裡捏著包子抬頭掃了一眼斌子,瞬間明白了過來,對旁邊正喝著豆漿的小杜說:“來,你跟我過來。”
“我還沒吃完呢……”小杜眨了眨眼有些呆萌的回道。
“吃個屁,你能不能分清楚大小王!?”季南抬腿輕踹了小杜一腳,煩躁的說:“讓你來你就來,哪天把你給開了我看你上哪吃去!”
小杜撇著嘴手裡拿著裝有豆漿的一次性杯子又伸手抓了倆包子,這才站起身跟著季南走到會議室。
“陸有民那邊給我信了,他催的挺著急,讓我今天下午就過去一趟看看房子!”進了會議室後斌子語速很快的道。
季南眯著眼睛想了想說:“那就過去看看,你和小杜一塊去。到時候表現的專業點,別露出什麽馬腳。”
“放心吧,我昨晚一夜沒睡,一直在研究貸款和利率這點東西,已經吃透了!”斌子咧嘴一笑答道。
季南點了點頭說:“去吧,開那輛SUV過去。他地址發給你了吧?不是讓你下午去嗎?那就中午提前趕過去看看情況。”
“他就約我在他家見的面,地址我有!”斌子話音落下後就站起身對季南道:“那我倆現在就趕過去?”
季南輕嗯了一聲,對二人擺了擺手。倆人領了任務後,轉身就離開了會議室。
早飯過後我和爺爺到院子裡活動了一下身子骨,跟著就去了二樓的書房下象棋。期間王姨還送了些茶水和點心上來,算是讓我們爺倆消遣的同時也享受一下生活。
“爺爺,這房子的主人,和您什麽關系?”我一邊盯著棋盤思索著對策一邊開口詢問道。
我爺爺看著棋盤反問道:“你對你奶奶,了解多少?”
“……只見過照片!”我愣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爺爺回了一句。
這是實話,因為自打我記事起就沒見過我奶奶。小的時候也問過我爸,我爸說奶奶當年生他的時候因為難產去世。所以不光是我,就連我爸也只見過我奶奶的照片。
照片裡的奶奶模樣有一股大家閨秀的風范,長相也很俊美,與年輕時候的爺爺算是郎才女貌。
“你奶奶的哥哥,就是這間房子的主人。”我爺爺讓炮挪了三格,輕聲回答道。
我頓時呆愣,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爺爺。
“到你了。”爺爺指了指棋盤道。
我立馬回過了神,盯著棋盤有些心不在焉的跳了個馬,可這一跳,馬直接跑到了爺爺炮口下。爺爺毫不猶豫的吃了我的馬,隨後繼續說:“當年你奶奶跟我的時候我還身在屍門,後來你奶奶懷了你爸,屍門又逢內鬥。為了躲避這些瑣事,我就帶著你奶奶離開了屍門去了浮山鎮。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啊……你奶奶生你爸的時候因為難產走了。當年因為這事,你奶奶家裡的人沒少去浮山鎮鬧。中間有了這麽一個隔閡,這幾十年來我和你奶奶家裡人的關系也變的淡了許多。”
“那我這位舅老爺,對您……”我話隻說到了一半就住了嘴。
我爺爺笑著挪動了一步棋子,回答說:“我和你奶奶認識還得多虧了你這位舅老爺。我和你舅老爺本身就關系不錯,你奶奶走了以後他因為家裡壓力的緣故也沒再和爺爺有聯系,但這麽多年來關系一直沒變。”
“……”我舔著嘴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之前我一直想不通爺爺怎麽會和北京的人有關聯,但完全沒去往奶奶這一方面想。不過話說回來,爺爺和奶奶的故事倒也讓人唏噓不已。
我盯著棋盤挪動了一步棋子,挺疑惑的說:“爺爺,有個事我一直想不明白。我從部隊退伍後部隊給我安排的工作部隊,以我在部隊的軍功,不可能就把我仍在殯儀館。好巧不巧的是,殯儀館裡還有老薑在!”
“這個問題爺爺沒辦法回答你,等老孫來了,你問老孫,他能告訴你答案!”我爺爺輕笑著一句話把這個話題帶過。
我張了張嘴見爺爺不肯說,也不好執意再去追問。只能轉移話題,再問:“那我們方家的活物和當年封家的死物到底是什麽,這您總能告訴我吧?”
“活物是什麽,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爺爺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隨後把另外一枚炮挪動了兩步,指著棋盤道:“雙炮將軍,你沒路走了。”
我低下頭看了一眼棋局,發現自己的將軍被爺爺的雙炮架的死死的,而將軍兩邊的士根本就沒離開過原位。
最重要的是爺爺的話讓我根本無從作答,爺爺明顯不想告訴我封家的死物是什麽,所以才拿方家的活物搪塞我。而我雖一再堅持自己沒找到方家的活物,可爺爺的態度明顯不信。無奈之下,我隻好重新擺正棋盤掠過這個話題。
另一頭。
兩輛SUV同時從濟南駛離,奔著市裡開去。其中一夥人是季南手底下的斌子和小杜,而另外一夥人的身份不明!
倆夥人雖然不同,但目的卻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