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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屍匠》第八章:警察和罪犯
  “這地方不能長待,先走吧。”我拍了拍容顏的肩膀隨手將已經沒了子彈的54式手槍塞進後腰。

  容顏扭頭看向我,問:“咱們也得有個地方去吧,總不能就一直在外流浪著吧?”

  我想了半天,問容顏:“你開的車,咱距離臨山縣有多遠?”

  “那他媽遠的沒邊了,臨山縣在北面,我這車開了一路一直再往南乾!”容顏一聽臨山縣頓時有些崩潰的回了我一句。

  我也有點傻眼,但最後還是咬著牙說:走……走吧,目標臨山縣!
  “草!”容顏呸了一聲,隨即我倆分辨好方向,然後開始在大野地裡狂奔起來。

  因為情況比較特殊的緣故,我和容顏研究了半天準備繞個彎子,不能直接從市區穿過去臨山縣,因為市區路口到處都是監控錄像,我倆一出現肯定會被抓住,所以我和容顏決定繞開市區,然後再趕往臨山縣。

  但計劃這個玩意在還沒實施之前那永遠只是計劃。我和容顏從半下午走到了傍晚,別說是市區了就連人家都沒看到幾戶。

  最後我和容顏商量了一下,決定等天黑以後上大路攔一輛車然後去臨山縣。

  “這次你算是徹底完了,好幾年的刑警生涯算是斷送了。”我叼著煙扭頭看了一眼旁邊拿著一根木頭棍子瞎揮的容顏忍不住說。

  容顏輕笑一聲,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說:我和別人不一樣,別人報考警校可能有著遠大理想和抱負,但我的想法很單一,查出自己的身世。

  說到這容顏把手裡的棍子丟掉,伸出左手和右手對我說:“如果有一天,左手是事業右手是真相,我會毫無猶豫的選擇丟棄左手握住右手。”

  “這次的事情始料未及,誰都沒有想到會有這種變化。但再怎麽說也和二十五年前的事有關,而且我們也並非是一無所獲,所以算是值了。”容顏笑著收回手心挺大的說。

  我斜眼看向他說:“值個屁,咱倆這一次不出什麽意外的話妥妥的是在逃。真被抓住了就算是抓陳向南背後的人不給我們下絆子,咱倆也好不到哪去。”

  這話雖然有點消極但卻是實話,我和容顏如果被抓判刑肯定跑不了。我持槍射擊傷人而容顏就是同謀!更何況他身份還是警察,這就屬於知法犯法。

  而且這還只是一般情況,如果抓陳向南的人再暗中給我們下點絆子,我和容顏算是徹底要完蛋了。

  “走一步看一步唄,還能怎麽著。”容顏輕笑一聲,隨即話鋒一轉皺著眉說:“我還是不明白這個陳向南為什麽要跟蹤我,他是二十五年前進入方家莊的軍人之一,這和我能有什麽瓜葛?”

  我盯著容顏的眼神有些閃爍,生怕容顏捕捉到什麽我忙看向其他地方,然後搖著頭說:“不清楚,從始至終陳向南也沒說過為什麽要跟蹤你。”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容顏停下腳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問。

  我愣了一下,瞬間就想到了在胡同裡陳向南語氣堅定的對我說‘我不是衝你,是衝那個警察!’

  在車裡,陳向南偷偷塞給我一個東西,並且在我耳邊輕聲說‘他是我唯一的牽掛!’

  “扯淡吧,我能有什麽事情瞞著你?”我回過神來直接掙脫開容顏抓著我的手臂,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說:“從胡同裡出來我和那個陳向南一直和你在一起,能有什麽事情瞞著你?”

  “那在胡同裡呢?”容顏追上我的腳步同時也追問道。

  我想了想,如實說:“我倆被狙擊手架住的時候我的確問了他是衝誰來的,他說他不是衝我來的,而是衝你來的。但為什麽衝你來的我不知道!剛開始有狙擊手架在那裡所以我不打算管他,但最後他卻說出了兩個關鍵字。”

  說到這我把鐵盒子裡裝著的密封袋拿出來,然後遞給容顏並且告訴他收到鐵盒子的事情經過。

  “……你真的沒事情瞞著我?”容顏把東西折疊好裝進密封袋抿著嘴再次問了我一遍。

  我接過東西有些無語的說:“你說有什麽事我至於瞞著你?我能有什麽事情瞞著你?”

  “我就是覺得有些奇怪,不知道他為什麽偏偏隻跟蹤我。還有就是,他摘掉人皮面具的時候我真的感覺他很眼熟,但我又不確定自己在哪見過他,更像是……從來就沒見過他。”容顏緊皺著眉頭,歎了口氣說。

  我拍了拍容顏的肩膀告訴他先別瞎想,畢竟咱們現在是死是活還他媽不知道呢。

  “前面就是大路,咱等會兒,等天徹底黑了再過去。”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已經隱約可以看到前方有不少往來車輛,於是我和容顏為了保險起見就等天黑再過去。

  現在是傍晚的六七點鍾,太陽已經下山但天還沒徹底黑。我和容顏找了一棵樹,隨後席地而坐一邊聊著一邊消磨著時間等天黑。

  “這次一折騰也不算是毫無收獲,最起碼已經確定了當年方家莊的人絕非死於天災。”容顏摸出兩支煙放在自己嘴角點燃以後曬進我嘴巴裡一個,一邊抽著一邊說:“有點想不明白的是,他們一行九個兵奉命執行的任務為什麽是搶走一個孩子?”

  我手上沾滿了泥土還有沒有洗淨的鮮血,隨便在身上抹了抹我捏著煙眯著眼睛輕聲說:“陳向南說了,除了這個孩子以外還有更重要的東西。我猜測這個孩子和那個東西之間有著密切聯系,說不定兩者缺一不可。”

  “二十五年前身在龍嶺脈的那個孩子肯定沒死,要不然那個連長褚正中也不會費盡心思追殺陳向南二十五年!”容顏咬著牙道。

  我點了點頭,認同容顏的話,同時又說:“有一個不確定因素,我們到現在仍舊無法確定當年是十二個嬰兒還是十一個!這很關鍵。”

  “你懷疑當年在龍嶺脈被大水衝走的嬰兒是還沒找到的?”容顏一愣扭頭看向我。

  我抽了一口煙,很無奈的說:“不知道,二十五年前我們都才多大?屁事兒不記,怎麽能知道發生了什麽?所以,目前我們所有人都有這個可能。”

  話到這裡我和容顏同時陷入了沉默,一支煙抽完以後我想了一下從口袋裡把手機給掏了出來。

  “你幹什麽?”見我拿出手機容顏皺著眉問。

  我一邊翻著手機一邊說:我有點擔心顧輕語,打電話問一下。

  “你趕緊拉到吧,出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個多小時,你知道四個多小時警察能做什麽嗎?”容顏一把拽住我的手臂,嚴肅的說:“四個小時他們足以查明我們的身份並且迅速的屢清楚我們的關系網,將我們有可能聯系的人控制起來!你知道顧輕語身邊現在有沒有警察?”

  “……”我頓時懵了,因為我完全沒考慮到這一點。

  容顏一把將我手機搶走,斜著眼睛看向我說:“玩槍玩炮你牛逼,但要玩這點路子你不行。”

  “臥槽,一個刑警硬生生被掰成了罪犯唄??”我由心的讚歎一聲。

  容顏不以為然的說:“你知道那些搶劫銀行、綁架勒索犯重案的人學歷有多高嗎?百分之六十重案逃犯的學歷都在本科以上!這年頭不光科技和警力在進步,犯罪分子也在進步!”

  “都是本科生了,那還為啥綁架勒索搶劫銀行呢?”我斜著眼問。

  容顏給我手機關機,回頭掃了我一眼,輕笑著說:“我一個刑警現在為啥淪落成逃犯呢?”

  我瞬間明白了,被逼無奈!
  和容顏扯了一會兒,等到了晚上八點鍾天色徹底黑下來以後我們倆方才奔著大路走。但我們沒打算去打出租車和客運大巴,因為這麽整不安全容易把身份曝光。而且,這個地方很偏僻也沒有路過的大巴和出租車。

  在路上攔了大概二十多分鍾的時間我和容顏方才攔了一輛貨車,和貨車司機商量了半天又掏了三百塊錢我和容顏這才上了貨車跟著貨車司機趕往臨山縣。

  貨車的車頭只有一個座位,但是座椅後排卻有一個提供休息的小鋪。車裡除了司機之外也沒了別人,所以我和容顏也坐得下。

  路上經過簡單的交流我們得知司機運貨的目的地並非是臨山縣,只是在臨山縣路過,這麽一來更順我倆的意。

  一路顛簸了三個多小時,直到凌晨十一點半接近十二點多種貨車司機方才將我和容顏仍在國道邊上,下車時司機給我們指了路告訴我們往北走個兩三裡路就能進臨山縣。

  我們兩個忙對司機道謝,隨後就開始開十一路繼續狂奔。

  一晚上沒睡我和容顏皆是身心疲憊,頭髮亂糟糟的一團臉上也到處都是黑泥,看起來活脫脫的像是兩個流浪漢。

  “不是,我忘了問你,咱們到了臨山縣怎麽辦?”甩開腿走了半天容顏忽然停下腳步詢問我。

  我停下腳步喘了口氣想點支煙抽卻發現煙已經抽完了,無奈隻好丟掉煙盒回答說:“我大哥在臨山縣有個房子,咱們可以先去那裡待幾天。”

  “準嗎?別他媽到地方就被警察給堵了?”容顏問。

  我回答說:“應該沒啥問題,我大哥這麽多年來一直居住在臨山縣想引二十五年前那幫人出來,可這麽多年過去我大哥不也安然無恙?”

  聽我這麽一說容顏方才放下心,隨即我倆也就不再廢話繼續邁著步子往前走。

  半個多小時後我和容顏趕到了臨山縣,打了一輛出租車後我們二人直奔青淮路。

  二十多分鍾後出租車司機將車停在青淮路的路口,我和容顏付錢下車離開。但在路口的時候容顏沒著急讓我走,而是靜靜的在路口觀察了一段時間。

  容顏是刑警,有著豐富的圍剿、偵察、抓捕經驗,在路口觀察了一會兒附近的車輛後他方才對我點了點頭,示意周圍安全沒什麽事。

  饒是如此我倆也沒掉以輕心,在胡同裡饒了好幾圈方才慢慢的靠近大哥家。

  “你有鑰匙沒?”容顏盯著面前被緊鎖著的大鐵門和鎖門用的大鐵鎖愣了一下,問我。

  “我上次來的時候還不知道他是我大哥,上哪弄鑰匙去?不過別擔心,我有辦法。”

  話音落下我就開始在地上找了起來,轉了半天方才撿到一根上了生鏽的鐵絲。我把鐵絲用手拽直,頭前又彎了一個很小的弧形,隨後就直接插入了鎖心裡閉著眼睛一邊聽著鐵絲觸碰鎖芯的動靜一邊用手輕輕轉動著。

  約不到半分鍾的時間,我猛地睜開眼,緊接著鐵鎖‘哢’的一聲應聲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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