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容顏接觸的次數並不多,也就是在這一次我才逐漸開始了解容顏這個有意思的人。
容顏是一個不忘初衷的人,而且很能擺清楚自己的位置。
有人可能會好奇,說容顏是一個警察,頭頂著莊嚴而又神聖的國徽,但他卻和一個有過犯罪記錄的人有說有笑甚至是做朋友。這麽一個人,怎麽能算是擺的清楚自己的位置呢?
這件事情對於一個警察來說的確有些難以接受,畢竟每一個警察入警之前都讀過‘忠於黨、服務於人民’的宣誓。而他們能夠投身進警察這一行業,心裡多多少少都會有正值感以及對犯罪分子的憎惡。既然是這樣,怎麽會容忍身邊有犯罪分子出現,更何況還和他做朋友?
但容顏卻不一樣。因為容顏是一個很有初衷的人。
他起初進入警局的目的並非是打擊犯罪分子,而是調查清楚有關於自己身世的問題。一晃眼這麽多年過去,容顏身為人民警察,在多次辦案中深刻了解犯罪分子的可惡,但他心裡的初衷仍舊沒有搖動。
可以說,在容顏心裡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真實身份,任何東西都無可撼動。
當然,容顏身上除了這一點值得一提之外,其他的根本就沒啥好說的。他本人雖長的不差,但卻不會來事,說直白點就是不會為人處事。再說直白點就是智商很高,而情商就是負的,正都正不起來……
後來我根據容顏的情商推測了一下他未來三十年的官運,最後得到的結果是撐死也就是個支隊長了。想要再往上走,除非能找個少努力十年的老丈人,要麽就是去賣屁股。但以容顏的情商來看,找老丈人這事也很困難。
我斜視容顏半天,最後沒鳥他,皺著眉沉思片刻說:“陳忠這個人本身就有問題,他的身體七天為一個期限。每七天身體就會嚴重腐爛一次,如果沒有特質的解藥那陳忠的身體就會腐爛到死亡。”
容顏眉頭皺著沒吭聲,開著車聽我繼續往下說。
“以陳忠誣陷李強的事來看我的猜測是沒錯的。只要找到了合適並且能持久做下去的背屍工來輔助不能觸碰屍體的西裝人,那麽陳忠的余熱就發揮乾淨了。到時候他就是一顆無用的棋子,早晚會被人拋棄。”對於陳忠我逐漸有了點思路,說:“所以,現在陳忠比我們還著急。我如果沒事的話陳忠就得被拋棄,所以我們就靜觀其變,等著陳忠被拋棄。”
容顏眉頭一挑,扭頭看了我一眼說:“那他要是狗急跳牆,對你下手了,你怎麽辦?”
“你覺得他打得過我嗎?”我看著容顏笑了一聲。
容顏斜著眼睛看向我:“李強怎麽進來的你忘了?”
“放心吧,李強進來是因為他不知道陳忠的真面目。我現在和他不一樣,以後多加堤防就是了。”我臉色認真的說。
容顏想了想也沒多說什麽,淡淡的點了點頭就繼續開車。
因為之前答應了老薑,所以我直接讓容顏把我送到殯儀館,最近幾天都準備老實的呆在殯儀館不出去。
車子開到殯儀館門口,我正準備下車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又坐回了車裡皺著眉對容顏說:“如果二十五年前真的只有十二個嬰兒被送出來,那目前為止已經有九個是已知的,還剩下三個未知。但我們誰也不知道前面兩任背屍工是否背了他們的屍體,所以我們幾個的處境很危險。”
“你想說什麽?”容顏聽出了我話中有話的意思,疑惑的問。
我想了想,說:“從今以後咱們幾個就隻電話聯系,盡量不要見面。如果項溫風已經盯上了我們其中一個人,見面的話肯定會連累到其他人身上。所以我們盡量只在線上聯系。”
“我隻認識你自己,其他人我也不認識,你還是自己小心點吧。”容顏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
我嗯了一聲,這就下車離開。回殯儀館宿舍的時候我遇到了從辦公樓裡出來的陳忠,陳忠看到我後加快腳步朝我走了過來,我很疑惑的停下詢問他什麽事。
陳忠對我人畜無害的笑了笑,隨即伸手遞給了我兩把車鑰匙,說:“老弟,中午走的太急了車鑰匙都沒拿。”
我這才想起這一茬,猶豫了片刻還是接了過來,接著還衝陳忠道了謝。
“用不著跟哥客氣,哥還是那句話,你只要沒事哥就絕對能好。”陳忠拍了拍我的肩膀呲牙笑著說。
我敷衍著笑了笑,正準備回宿舍陳忠又神秘兮兮的跟我說:老哥最近發現了一個好玩的地方,等過段時間哥帶你去瀟灑瀟灑。
“什麽好玩的地方?嫖娼的話就算了。”我知道陳忠的德性,於是提前打了個預防針道。
陳忠白了我一眼,連連搖頭說:“哥的確好一口葷的,但也不是跟誰都玩葷的。老弟你忠貞不渝,老哥我就不能把你往偏了帶。肯定是適合這個季節的好地方,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這段時間哥的情況不適合,等再過段時間哥帶你去。”
說到‘情況不適合’時陳忠還特地隱晦的指了指自己的身體,這也變相的說明陳忠所說的‘好地方’絕對不是啥正經的地方,最起碼得是脫衣露肉的地方。
見陳忠非得要故意賣個關子我也不好再多問,只能無奈的應了下來,說如果不忙的話就跟你去。
陳忠很開心的笑了起來,我也沒再和他多聊,告了別就朝著宿舍走去。
走到宿舍時老薑正坐在宿舍門口緊皺著眉抽煙,也不知道再想什麽。我先給老薑打了聲招呼,然後才拿鑰匙去開房間的門。
“回趟家怎麽還受傷了?”老薑抽著煙看了一眼我那纏著紗布的腦袋,皺著眉很奇怪的問了一句。
我沒告訴老薑車禍的事情,只是說在家的時候不小心磕碰了一下把頭給磕破了。
“最近一段時間晚上盡量不要出門,白天也別出去瞎跑。收收心,好好在殯儀館呆兩天,聽到了嗎?”老薑沒繼續糾結我頭頂傷的事情,而是再三叮囑我說。
我點頭讓老薑放心,自己最近也沒什麽事,會一直在殯儀館待著,同時又點到為止的問了一句怎麽了。
“沒什麽事。”老薑抽完最後一口煙扶著膝蓋站起身就朝著屋內走,路過我身旁時老薑腳步頓了頓問我:“我之前給你的鞭子還留著呢嗎?”
我忙點頭說還在呢,一直在屋子裡放著。
“以後隨身攜帶著,一根繩子也不礙什麽事。不管出不出活都帶著,知道嗎?”老薑聲音很輕的說了一句。
我感覺今天老薑很奇怪,自從第一眼看到我以後就表現的非常奇怪,但老薑明顯沒有要說透的意思,要不然之前我問他為什麽他不能不回答。既然是這樣,我也就不能再多問,要不然會惹人煩,所以我就點頭說了聲知道了,然後也不再多問。
老薑嗯了一聲直接就回了屋,而我也滿腦袋疑惑的進了房間。
到房間後我琢磨了一下老薑的問題,最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於是我就不再多想而是拿出手機給顧輕語和大哥發了短信把我和容顏所調查到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按照方大哥的意思,現在外面除了我們幾個之外就只剩下三個方家莊後人?”顧輕語很快就給我回復了過來。
我不是很肯定的回復她說:“你沒懂我的意思,目前從我們能掌握的線索來看是這樣。但還有兩位已經死了的背屍工,誰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背走方家莊後人的屍體。如果沒出錯的話,除了我們幾個之外外面最多還有三個方家莊後人,當然也有可能一個都沒有,而西裝人已經盯上了我們其中一個。”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需要做點什麽嗎?”顧輕語詢問我。
我揉了揉腦袋,心想現在能做什麽?根本什麽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躲著,盡可能的不讓西裝人找上我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但這根本不是什麽良久之計,能躲得了一時卻完全躲不了一世。唯一的辦法,還是將這件事情給解決,至於怎麽解決又成了難題。
後來我實在是想不出什麽辦法,只能回復顧輕語讓她最近小心一點,先躲一段時間再說。並且告訴她這期間我們也不要見面,以防其中一人被西裝人盯上最後株連出所有人。顧輕語顯然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應了下來。
之後我又給大哥通了個氣,不等我去叮囑大哥,大哥就反過來叮囑我說:“你沒事兒的話就一直待在殯儀館,別到處亂跑以免被別人盯上。”
面對大哥我只能像個小孩一樣,點著頭應答著。
可剛回了短信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因為大哥的話和老薑的話意思差不多。大哥這麽說是怕我有危險,難道老薑也怕我有危險?
可這不一樣,原因是大哥知道我們目前的處境和情況,而老薑並不知道。
問題是老薑要是不知道,又為何這麽叮囑我?難道老薑知道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