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有沒有騙我我還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她所說的和我猜測的八九不離十。
這麽一來的話這個女人找我所為何事似乎也有了答案。
之前在得知我身上有梅花印記時,我第一個想到的是除了我和已經死掉的林生、倪紅妝之外可能還存在著身有梅花印記的人,而且這些人可能還沒死!
所以,當時我的想法是找到這些人,然後和他們合作,這麽一來就不再怕西裝人。畢竟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人多力量終歸會大一些。
我想這個女人找我應該是和我的想法一樣。
稍作猶豫,我詢問:“我們能不能見一面?我想親眼看一下你身上的梅花印記。要不然的話,我不可能會相信你。”
張林之前用托夢的方式幫過我一次,所以我還是更偏向於張林這邊。
這位突然出現的女人讓我感覺到不簡單,她知道的東西很多,最起碼對於方家莊這一塊她比我要了解。
女人想了一會兒,說:“我本來不打算現在和你見面,但方大哥要不相信我的話早點見面也無所謂。”
“這樣吧,長情路這邊有一家清雅茶吧,方大哥可以來這裡找我。”女人又開口說。
我記下路名和茶吧的名字,隨即就說:我現在就趕過去,我們就在茶吧見面。
說完我們雙雙掛斷電話。我先從行李箱裡拿出一身乾淨的衣服換上,接著又將照片和報紙裝進信封裡放在床上的褥子下面。做完這些我剛要走出宿舍忽然想到了黑鞭,於是又把黑鞭帶上別在腰間。
出門和老薑打了一聲招呼,我這就出了殯儀館打車趕往長情路的清雅茶吧。
車子在路上行駛時,我忽然想到了照片上看到的神秘人和年輕時候的老薑。心中不免有些古怪,不知道神秘人到底是已經死了是鬼,還是說他沒死,而是一直活著。
我覺得長生不老的可能性不大,現在這年頭哪裡會有長生不老?就算有的話古時窮極一生追求長生不老仙術的皇帝到最後還不是被封與土?
所以我認為神秘人可能是鬼。
可小時候聽村裡老人講,鬼害怕陽光不會白天出來,可神秘人明明再白天和陽光下出沒過,這又該如何解釋?
我暗自搖頭,始終想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麽原因。
除了神秘人之外還有老薑,照片中那人的眉眼與如今的老薑很像,不知照片中的人到底是不是當年的老薑。
我暗自揣摩,尋思著找個機會要一張老薑年輕時候的照片看一看,說不定會有所發現。
很快車子就停在了一家茶吧門前,我扭頭朝窗外看了一眼茶吧門口的牌匾,確定名字沒錯這才付錢下車。
走進茶吧時我這才發現這家茶吧很有風格,裝修與裡面的擺件和桌椅都是采用的原木,看起來古色天香。進入茶吧時我還聞到了淡淡的熏香味,配合著茶吧裡悅耳的古箏琴聲讓人心曠神怡。
剛進去就有服務員來招待詢問我幾位,我不知道那個女人到沒到,在大廳裡四處掃了一眼也沒看到獨坐的女人,於是就告訴服務員我來找朋友,正準備拿出手機打電話時服務員就開口詢問我是不是方有德,方先生。
我微微一怔,收起手機點了點頭。
“你的朋友已經到了,在二樓的包廂,上了樓以後左拐第一間就是。”服務員微笑著說。
我點頭對服務員道了聲謝這就朝著二樓走去,上了二樓找到服務員所說的包廂輕輕敲了敲門。過了大概五六秒鍾包廂的門‘哢’的一聲被人打開。
我下意識抬頭,看到那張精致的臉蛋時微微一怔。
打開門的女人穿著一身黑色的小西服,一頭波浪長發隨意的披在後肩。淡藍色的雙瞳眨動,紅似烈火的雙唇輕抿時格外的撩人心神。
“是你給我的信封?”我有點不敢相信的問了一句。
女人輕輕點了點下巴,嗯了一聲說:“方大哥,進來說吧。”
話音落下女人就側開身,我猶豫了一下走進包廂。女人關好門走到我對面的座位坐了下來,隨即又抬頭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坐。
我想了想,這就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
女人給我倒了杯茶,又笑著伸出手說:“我叫顧輕語。”
“顧輕語?”我眉頭一皺,剛想質問她不是方家莊後人嗎,為什麽會姓顧。但轉念我就想到了林生和倪紅妝,於是就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伸手和她輕握了一下。
“你讓我看一下你身上的梅花印記。”我縮回手,輕聲說。
顧輕語抿嘴笑了一下:“方大哥這麽著急的嘛?”
“我只是想確定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和我一樣。”我沒理會她的語氣挑逗,聲音清冷的說。
顧輕語盯著我的眼睛看了幾秒,我無懼的和她對視著。過了片刻,顧輕語直接脫掉了上身的黑色小西裝露出裡面的白色襯衫,接著她又當著我的面將白色襯衫的扣子一顆顆的解開。
解扣子的時候顧輕語雙目一直盯著我看,我的雙眼沒去看別的地方,一直與她對視著。
等著第三顆扣子解開後襯衫裡的內衣也漏了出來,而顧輕語也恰在此時停了手。
“方大哥,我是不是真的和你一樣,你自己來看吧。”顧輕語將襯衫退到一半露出潔白的肌膚,輕笑著對我說。
我冷漠的撇了她一眼,站起身走到她身後用手幫她撩起撒落在肩上的長發,隨即伸手輕輕拍了拍她後肩的位置。
拍打幾下後她勝雪的肌膚微微發紅,接著一個梅花的印記悄然無息的出現在她的後肩。
“怎麽樣,我沒有騙你吧。”顧輕語像是已經知道了答案。
我沒說話,把她的頭髮放下來回到了對面坐著問:“二十五年前那場災難發生時你應該不到一歲,既然是年幼不記事,那你是怎麽知道自己是方家莊的後人,又是怎麽調查出那麽多東西的?”
“方大哥,我先問你一件事。”顧輕語穿好衣服,看著我詢問道:“你真的認為方家莊的毀滅是一場天災嗎?”
我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回答:“在此之前我相信這是天災,但發生了那麽多事情以後我開始懷疑這是人禍並非天災。”
“沒錯,事實就是這樣。”顧輕語輕輕點頭,又說:“二十五年前方家莊覆滅的確不是天災。至於是誰主導了這一切、怎麽做到的,又是為何這麽做我還不知道,最起碼現在還不知道。”
“二十五年前方家莊的村長知道這場災難即將來臨,所以找人將被選中的這些嬰兒送離了方家莊。我是其中一個,而你也是其中一個。”顧輕語伸出白皙的手指點了點我,繼續說:“後來,導致災難發生的那群人四處尋找從方家莊逃離的人,時至今日這些人是死是活無人得知。”
我直到現在依舊不敢相信自己是方家莊的後人,但是我沒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結,而是直言詢問:“既然是這樣,那二十五年前從方家莊逃離的嬰兒是怎麽長大成人的?”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我是被人領養的。”顧輕語搖著頭,繼續說:“我二十三歲之前一直以為領養我的父母是我親生父母,直到兩年前我收到了一封信才知道自己是被領養的。”
我忙追問:“給你信的人是誰你知道嗎?信裡面說了什麽?”
“我收到的是一封匿名信,並不知道給我信的人是誰。信中說我現在的父母並非是親生父母,而是養父養母。而我真正的家在方家莊。一開始我以為這是一場惡作劇,後來我問了養父母才知道這一切說的都是真的,而我右肩後的確也有一個梅花印記。”顧輕語抿了抿嘴,又說:“方大哥,信中提到過。凡是右肩後有梅花印記的人都是方家莊的後人。信中還說讓我盡可能的找到這些方家莊的後人,因為有其他人再找我們,至於他們找我們做什麽,那就不清楚了。”
我皺著眉喝了口茶,想到了西裝人以及神秘人,除此之外還有倪紅妝和林生。
“方大哥,現在我們都是有兩個身份的人。一個身份是用了二十五年的身份,還有一個身份是隱藏了二十五年的身份。”顧輕語輕聲道。
我搖著頭,說:“這件事情很難讓人想象,我實在無法接受和我生活二十五年,養我二十五年的父母不是我親生父母。”
“我一開始也很難接受,但實際上就是這樣。”顧輕語喝了口茶抿著紅唇道:“方大哥,就算是你無法接受和面對,可答案與結果都在這裡。即便你現在依舊不願相信,那你也是自欺欺人。”
我抬頭看了一眼顧輕語,雙目中依舊充滿了冷漠。
現在我依舊對顧輕語保持著警惕,說白了還是懷疑她所說的每句話。而這種懷疑之所以建立起來,實際上就是因為張林的托夢。
我岔開話題詢問顧輕語那些照片和報紙是從哪裡得來的。
顧輕語搖著頭沒回答我,應該是不想告訴我這些。
我沒了辦法,又問她:“你給我的那些照片中的最後一張是九個人的合照,那九個人是什麽人?”
“我不清楚那九個人是誰,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出現那裡。”顧輕語回答道。
我思考了片刻,決定把神秘人的事情告訴顧輕語。雖然顧輕語現在不值得我相信,但這件事情不是什麽秘密,也不值得瞞,所以告訴她也無妨。
聽完我說的以後顧輕語柳眉緊蹙,還是搖著頭說:“我不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誰,也從來沒見過他們。但不管那個神秘人是已經死了還是怎麽回事兒,方大哥一定要小心。”
“方家莊裡面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這些秘密和我們又有什麽關系?”我很疑惑的詢問。
顧輕語歎了口氣,說:“現在的問題就是不知道方家莊中隱藏著什麽,如果我們知道也不至於像是現在這麽被動。但好在別人不知道我們身上的秘密,這樣一來也算是我們自保的手段。”
我忽然間想到了林生和倪紅妝,猜測現在的顧輕語十有八九還不清楚倪紅妝和林生的事情,稍作猶豫我這就把他們兩個人的事情講給顧輕語。
顧輕語聽完以後很驚訝,張著嘴巴說:“已經有人找到了和我們一樣的人?難道信中的預言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