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話後老頭原本明亮的雙目頓時暗淡了下來,他阿巴阿巴的叫了兩聲,又抬頭看了一眼殯儀館的方向,最後‘唉’的歎了口氣轉身朝遠處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著這位老頭逐漸的遠去,心中不免歎了口氣,心想真是可憐了天下父母心。老頭老來得子卻沒想到因為太過寵溺寵壞了孩子,現在搞的孩子離家出走找不到人老頭肯定特別傷心。
我轉身朝著殯儀館走,一邊走一邊心想,那老頭的兒子也是不懂事,父親年紀都那麽大了還這麽氣他,真的是不做父母不知父母難。
就這麽想著我忽然停下了腳步,眉頭快速的擰成了一團。
“不對啊,這一個啞巴老頭是怎麽做到和他兒子大吵一架的?怎麽吵的?”
我狐疑的眨了眨眼,隨後扭頭朝著老頭走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我立馬拍了一下大腿,心說壞事兒了。寬闊的馬路上哪還有什麽老頭的影子,那啞巴老頭早就跑的無影無蹤了。
我氣的牙癢癢,心想什麽狗屁老來得子,搞不好就是那老頭糊弄我的一套說辭,也是我自己傻逼,竟然還真信了。
不過話說回來,那老頭到底是幹什麽的?難道真的是西裝人派來盯著我的?
我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猶豫了片刻也沒去追那老頭而是快步回了殯儀館。
到了殯儀館後老薑已經把事情處理完了,於是我就直接朝著宿舍走去。路上的時候我低著頭走路,眉毛擰成了一團,一直在想那個啞巴老頭的事情。
這也不怪我多疑敏感,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啞巴老頭,我怎麽能不哆嗦?
可問題是這個啞巴老頭到底是幹什麽的?要不,找個借口給西裝人打個電話?
這個想法剛一出來就被我無情的給扼殺了。以前西裝人找我背屍,我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情願,現在怎麽能主動聯系他?他肯定會心中生疑。到時候沒得也變成有得的了。
思來想去我決定先靜觀其變,再等幾日看看,如果那老頭還來的話就找個機會抓住他,然後好好地追問一番。
“誒,老弟!”
就在我快走到宿舍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陳忠的叫聲。
我微微一怔停下腳步扭頭朝後看了一眼,見陳忠正扭著屁股朝我跑來。
陳忠的身體素質是一天不如一天,這十幾米的距離他幾乎是一步三喘。等到我身邊時,陳忠扶著我的肩膀一連喘了好幾口氣。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我見陳忠的次數屈指可數,一開始倒還能隔個兩三天見他一面,可到了最後幾乎一連七八天都見不著他。這期間我不止一次的懷疑陳忠已經死了,畢竟在我眼裡他已經是一顆沒用的棋子。可誰知道陳忠不光沒死,再見面反而還活蹦亂跳。這就讓我有點好奇了,心想難不成真的是我的猜測有誤?
但不管怎麽著陳忠送我的那輛車我是一碰沒碰,現在依舊在停車場扔著,上面已經布滿了灰塵,我不開陳忠也沒去碰。
“怎麽了陳哥,有事嗎?”我上下看了陳忠兩眼,奇怪的問。
陳忠臉色緩和了一些,拍著我的肩膀擠了擠那雙可以忽略不計的小眼,笑容有些猥瑣的問我:老弟,還記得之前哥跟你說的好地方嗎?
我一愣點頭說記得,並且問他怎麽了。
“今晚有事兒沒?沒事兒的話哥帶你去耍一耍,怎麽樣?”陳忠笑眯眯的說。
我又是一愣,問陳忠要去哪裡,為什麽偏偏要今天去。
說話的時候我心中猶豫不決,想著是拒絕陳忠還是答應他。
“哥前幾天沒在殯儀館你知道吧?”陳忠對我眨了眨眼。
我嗯了一聲,說知道,還問他去了哪裡。
“上面的人找我了,把我叫出去了。”陳忠趴在我耳邊低聲對我說了幾句,還用手指了指天上。
他口裡說的‘上面的人’我自然能理解,估摸著就是給他錢讓他坐上殯儀館館長位置的人,也是西裝人上面的人。
“哥之前跟你說過,你只要沒事兒哥也就好了!”陳忠臉上掛著笑意,對我說:“老弟,你做的很好,上面很滿意,而你又是我找來的,所以上面就獎賞我了!我現在已經和正常人一樣了!根本不用再受身體腐爛的煎熬!”
說話的時候陳忠笑的嘴都快裂到了耳後根,還特地張開雙臂讓我看一看。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陳忠的身體,發現他的身體的確回恢復了正常,無論是臉和脖子還是漏出來的雙手,都和正常人一樣。
“哥熬了這麽久終於熬到頭了,肯定要好好謝謝你,也要好好謝謝我自己。”陳忠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眨了眨眼說:“哥知道西郊林場那邊有一個莊園,裡面啥設施都有,還有室內溫泉,晚上跟哥去耍一耍怎麽樣?讓哥有個機會報恩。”
我心中稍微猶豫片刻,隨後直接點頭答應了下來,並且詢問陳忠什麽時候過去。
“不急不急,那地方晚上才有意思,去早了反而沒啥意思。今晚八九點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到時候咱倆開車一塊過去。”陳忠見我答應很開心的笑了起來。
看著陳忠離開的背影我緊皺著眉頭,心想陳忠剛才的那幾句話中幾分真又有幾分假?
如果陳忠所言屬實的話,那今天晚上他找我可能真的只是想要答謝。但他要說的都是假的,那今晚恐怕就是一場鴻門宴,說不定我去了就有回不來的可能性。
即便是這樣,我還是答應了下來。我本身就不是一個墨守成規的人,這段時間的忍受讓我變的神經大條起來,任何人看我都覺得是不懷好意。所以事到如今也該尋個突破口讓自己顯得不是那麽被動,而陳忠就是一個好機會。
我眯著眼睛看著陳忠走進辦公樓隨即自己也回了宿舍,我到宿舍時老薑不在我也沒去找他,直接進了屋子把老薑給我的黑鞭以及我自己買的那把軍刀給準備好,到了晚上帶在身上以防萬一。
除此之外我沒通知容顏和顧輕語以及我大哥,我怕西裝人這時候和陳忠抱成一團來試探我,如果真是這樣我把他們叫來無疑不是讓他們去送死。而且我對自己的身手也頗為自信,真出問題了就算是打不過我也能跑得了。
過了十多分鍾老薑從外面回來了,我剛好把東西都收拾好於是就出去和老薑說了一聲。老薑聽完我的話讓我稍微一等,隨後就進了自己的房間,進去時還把房門從裡面給反鎖了。
我感覺有些奇怪,不知道老薑要做什麽,但等了不到三分鍾的時間老薑就從房間裡出來了,他對我點了點頭說:“有事的話就去忙吧。”
這讓我更加好奇,捉摸不透老薑到底是什麽想法。之前他一直反覆叮囑我晚上要留在殯儀館,怎麽這次答應的這麽爽快?
老薑的房間我進去過,除了那四個靈位和抽屜裡的東西之外就沒了什麽別的東西,難道問題出現在靈位和四個抽屜上?
這一點我沒能想明白。
晚上和老薑一起在食堂吃了飯後我們就回了宿舍,一直等到晚上九點多鍾也沒等到什麽活兒,所以老薑就準備去房間休息。而就在這個時候陳忠給我打來了電話,讓我去停車場找他然後一同出發。
把黑鞭繞成繩捆掛在腰間,又把軍刀隱晦的別在小腿的腿帶上,隨後就趕往了停車場和陳忠匯合。
去西郊林場的交通工具是陳忠送我的那輛北京現代,這一個多月以來這輛車我一碰沒碰過,生怕陳忠再做什麽手腳是其一,其二是我一直呆在殯儀館也不怎麽出門,所以沒有開車的必要。
今晚陳忠主動提出要開這輛車去我想了想也沒拒絕,因為開車的是陳忠而且他也在車裡,肯定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去西郊林場那座莊園的路上我很謹慎,一邊與陳忠有說有笑的交談一邊暗自著觀察周圍以及陳忠的神色。可車開了一路我也沒發現什麽異常,而陳忠卻顯得很開心,臉上的笑容像是發自內心一樣的真誠,但我心裡總是有些不安。
陳忠所說的那座莊園坐落的位置很偏僻也很隱蔽。在西郊有一片很大的林場,而莊園就坐落在林場當中。想要進莊園得穿行一大半的林場才行。
車子開進林場後陳忠就支起了大燈,他握著方向盤一邊緊盯著前面的路一邊對我說:“老弟,這地方可絕對是個好地方。而且知道這地方的人很少,能來這裡的也絕對是一些達官貴人。”
陳忠話沒說清楚只是點了我一句,但我立馬就明白了過來。把莊園建設的這麽隱蔽,來這裡的人估計多數都是一些有錢人或者是當官的,而他們來這乾的事兒也絕對不是什麽乾淨事。
現代在林場中的水泥路上一路飛馳,約有五分鍾後隨著現代的一個右拐,我隱約看到前面一座小山頭上亮起了燈光。
陳忠這時候順手朝前一指說:“就是那個莊園。”
我往前看了一眼,暗自咂舌,心想這莊園不是一般的大。現在還沒到地方呢就看到燈火通明的一片,真不知道到地方後會多麽令人驚訝。
車子一直開到莊園所在的山頭下才緩緩的放慢了速度,而這個時候我坐在車裡已經能夠看清楚整個莊園的規模,心中驚訝不已,任誰都無法想象這片林區裡竟然會隱藏著這麽一座大規模的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