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娣見我對著老丁頭的那封信發呆許久不說話,便問我:“你看出什麽了?”
我道:“你不覺得奇怪嗎?這信文縐縐的,而且用是繁體字,老丁頭就算不是文盲,也應該是認字不多的那種鄉下老人,這封書信,不論是語法,用字,還是字體,都看的出,他的文化水平不低。”
劉娣道:“這一點我好像聽老祖奶奶說過一些,當年你太爺爺與你的爺爺,是我們縣十裡八鄉有名的陰師,老丁頭年輕的時候,曾是你爺爺的幫工,你爺爺負責給死人找陰宅,老丁頭則負責寫一些挽聯,所以你爺爺就教他了一些書法。前幾十年,老丁頭的書法很好,很多人都找他,但你爺爺過世後,他就沒有再給人寫過字,所以村裡人除了老一輩的人知道老丁頭字很好之外,我們年輕一輩的人,基本都不知道這一點了,我還是小時候聽祖奶奶提起過。”
我恍然大悟,但也有些驚訝,沒想到老丁頭的字是我爺爺教的,只可惜我爺爺過世的早,不然估計我也能寫一手漂亮的繁體字。
列車上很無聊,早上的車,剛起來,也睡不著,於是我就和劉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這一次幸虧沒帶小威那200瓦的電燈泡來,和劉娣的私人空間,讓我感覺很愜意。
我們兩個人有許多話題,我請教了她許多關於考古方面的知識,她也詢問我關於尋龍定穴的知識,在車上聊的很愉快。
天南海北的扯,最後扯到了靈隱寺石塔下的佛門地宮寶藏。也不知道九姐將那顆假的佛骨舍利怎麽處置的,當初買那顆假舍利的人下場又是怎麽樣呢?
5個多小時的旅途,在聊天中愉快度過,下午的時候到了北京站,這是劉娣的地頭,我以前當兵的時候來過一次,還沒有進城,只是到了天津,關於北京城,我有許多屬於自己的幻想。
這一次來北京就兩件事,第一件是關於小威從白狼王地宮裡帶出來的那個黃金面具,這面具是個燙手的山芋,如果沒曝光,劉娣是不會多管閑事,但當初在白狼王地宮裡,見到過這個面具的人有很多,還都是考古界的大拿,如果黃金面具的真的流到市面上,楊教授他們肯定一眼就認出來,那時候我和小威就倒霉了,估計連劉娣也要受到牽連。我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所以劉娣要帶著黃金面具來北京替我們鏟事,我並沒有反對。
第二件事,就算為了我和小威的那個古玩鋪子,現在小威留守在杭州做最後的準備工作,這一次來北京,先淘點玩意兒上架,這北京的潘家園,是古玩小商品市場的集散地,倒是不錯的選擇,加上有劉娣這個專業人員在身邊,我對此次北京之行充滿了信心。
出了車站,有些餓了,劉娣說我到了她的地盤,要請我吃好吃的。
我當然不會拒絕,結果打車來到清華大學附近的一家老北京的面館兒,花了20塊錢請我吃了一碗炸醬面,這讓我立刻不爽起來。
吃著面,我口中嘀咕道:“你現在又不是沒錢,怎還這麽小氣,就一碗面?”
劉娣問道:“那你還想怎麽著?”
我道:“怎麽也得來一頓全聚德的烤鴨吧。”
劉娣呸了一聲,道:“想了美。”
劉娣是清華大學考古專業的博士,在研究所掛職,屬於博士後的范疇,這種比較冷門專業的博士生,都是一帶一教學,除了工資之外,國家對每位考古專業的博士研究生,還會補助不少錢。
劉娣的博士論文去年就通過了,但為了工作方便,她還是居住在當初分配的研究生宿舍裡。
吃了面,劉娣先是給楊教授打電話,但電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劉娣知道自己這個老師一旦工作的時候,為了避免打擾,就會將手機關機,也沒有在意,帶著我去她的宿舍。
宿舍的條件還挺好,除了研究生之外,還有一些在編的教職人員住在這宿舍樓裡。
一共七層,劉娣住在3層,是一個單間,已經算是獨立的空間,有差不多20平,裡面還有一個衛生間。
在靠近窗戶的地方,竟然還一個灶台,一罐煤氣,可以看的出劉娣以前經常在這裡生火造飯。
劉娣的房間很亂,我知道她從小就不愛收拾房間,衣服和書籍丟的到處都是,在床頭的一個台式電風扇上,竟然還耷拉著一個粉紅色的胸.罩。
我裝作沒看見,免得讓劉娣尷尬難為情。
劉娣注意到了,急忙將胸.罩塞進櫃子裡,道:“我好幾個月沒回來了,有點亂。”
我道:“別找借口,你什麽人我還不清楚?這房間是有點小,怎麽不出去租房子住?”
劉娣道:“北京房價多貴呀,我那點工資基本都寄回去給家裡還債了,哪租的起,這是員工宿舍,自己一個人住還算不錯了。這屋裡有點亂,我先去找楊教授,你幫我收拾收拾。那些衣服,幫我拿去樓下自動洗衣店洗洗,我很快回來。”
我一陣無語,道:“你還真不拿我當外人呀。”
劉娣剛回北京,在屋裡沒待幾分鍾,將鑰匙往桌子上一丟,就急衝衝的去找楊教授了。
我看著亂糟糟的屋裡,打算睡一覺,可實在太亂了,劉娣幾個月沒回來,床.上都積了一層灰。
無奈之下,我隻好做起了鍾點工,將屋裡丟的到處都是書籍,都整理一下,在書桌上碼好。然後將房間打掃一遍。最後將劉娣的髒衣服、床罩、被單都丟在盆裡,鎖上門,去樓下找自動洗衣機。
現在是下午2點左右,剛到樓下,就看到迎面走過來兩個熟人。
黃麗與薑濤。
這二人看到我,也是頗為驚訝。
“姐夫?”
黃麗有些驚異的向我打了一聲招呼。
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黃麗是在叫我,當初在白狼王地宮裡,我曾被劉娣拽著做擋箭牌,這個事兒還沒有和黃麗、楊教授他們解釋清楚。
我看到熟人,自然過去打招呼,道:“是你們呀。”
薑濤對我沒有絲毫的好感,在四川的時候,我和小威還暴打了他一頓,加上他喜歡劉娣,知道我是劉娣“男人”之後,就沒給我好臉色,此刻見到我,他也只是翻了翻眼,算是打了招呼。
我懶的理他,問黃麗道:“劉娣說宿舍樓下面有自動洗衣機,在哪裡呀?我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
黃麗看了看我端著的滿盆衣服,都是劉娣的,不由得抿嘴輕笑,道“洗衣店在後面,姐夫,你怎麽也來北京啦,上次聽說你在杭州發展的。”
我看了一眼薑濤,道:“不來我不放心呀,某些小人總惦記我媳婦兒。”
薑濤臉色有些漲紅,對黃麗道:“我還有點事兒,先走了。”
說完,轉頭就走。
黃麗又是一笑,道:“姐夫,我帶你去吧。”
洗衣店還比較遠,路上黃麗問道:“你們什麽時候來北京的?”
我道:“中午剛到,劉娣丟下鑰匙就去找楊教授了,害的我要做起保姆。”
黃麗道:“這也不能怪娣姐,做我們這一行的,有時候在考古現場幾個月都回不來一趟,也沒時間整理內務。對了,威哥這一次也來北京了嗎?”
在白狼王地宮裡,小威對黃麗極為照顧,還冒著生命危險救過她,雖然我知道在地宮裡小威一切種種的表現,都是想泡妹子,睡黃麗,但女人對這種肯為自己挺身而出的男人,還是沒有多少抵抗力的。
我搖頭,道:“我們在杭州盤了一個店,最近在裝修,小威在杭州看著,這一次就我和劉娣回來的。”
黃麗噢了一聲,似乎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