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開著范施內德爾的保時捷馳騁在埃因霍溫的街道上,回頭率確實很高,范施內德爾的心情也好了許多,畢竟過去一個星期他都在醫院和家中度過,出來透透氣總是好的。
在城中一家理發店中,范施內德爾的頭髮被髮型師精心修剪一番後,掛掉胡子,肖恩站在他身後看著鏡子中白白淨淨又帥氣的范施內德爾,雙手壓在他肩上笑道:“看,這才是你。”
范施內德爾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怔怔出神,許久之後視線下移到了自己的右腿上,他擠出一絲笑容對肖恩說道:“嗯,這才是我應有的樣子,是不是被我的英俊迷倒了?”
肖恩呵呵一笑,說:“還差了那麽一點點。”
“哪一點?”
“我不是女的。”
離開理發店,肖恩將范施內德爾扶上車的副駕,他坐上車後問道:“你想去哪裡?要不我帶你去阿姆斯特丹轉一轉?我今天和明天休息。”
范施內德爾想了想後說了個地方。
10分鍾之後,肖恩與范施內德爾坐在埃因霍溫城中心的天主教堂中。
肖恩對宗教不感興趣,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也從不相信上帝和神佛。
他在教堂中顯得很不自在,范施內德爾卻虔誠地雙手抱拳十指緊扣仰望著教堂講台上方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
約莫20分鍾之後,范施內德爾終於結束了禱告,坐在輪椅上被肖恩推出教堂後,范施內德爾忽然回頭問肖恩:“你說上帝有沒有聽到我的禱告?”
肖恩回頭望了眼耶穌受難相,點頭道:“你虔誠得快把世界都感動哭了,他當然聽到了。”
范施內德爾似乎沒有聽出肖恩的調侃,認真地問道:“他如果聽到了,會做什麽?”
肖恩在他背後翻個白眼,隨口道:“什麽也不會做,他會給你精神力量,幫助你度過難關,但他不會顯靈讓你直接痊愈。”
范施內德爾皺著眉頭若有所思,似乎真把肖恩的話當真了。
再次坐進車中,肖恩問道:“接下來去哪裡?”
范施內德爾又說了一個讓肖恩感到詫異的地方。
20分鍾之後,肖恩駕駛著保時捷來到了埃因霍溫理工大學,當他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范施內德爾在校園內隨意閑逛的時候,意外地有學生上來與他們合影,並且要了他們的簽名。
幾乎把大學轉了個遍,最後他們來到了學校的運動場邊上,正好有學生在操場上踢球,范施內德爾久久地凝視著他們,肖恩也頗為羨慕。
這種學生時代的美好,肖恩就不曾體會,但看起來真的很令人向往。
范施內德爾對肖恩問道:“你說我現在去上學怎麽樣?我覺得我可以成為一名醫生。”
肖恩面露詫異之色,沒想到現在范施內德爾就開始思考重新起步從事其他事業了!
他好奇地問道:“你上過中學嗎?”
范施內德爾點頭道:“上過,你還沒來FC埃因霍溫之前,我是一邊上學一邊踢球,但只是簡單地完成了中學的課程,因為訓練會花費太多時間。”
肖恩感覺不妙,反問道:“成績很好?”
范施內德爾沉默片刻後說道:“成績很糟糕。”
肖恩推著輪椅轉身就走,說道:“別說我打擊你,你想要成為一名醫生,我估計沒有十年八年是沒可能的。”
范施內德爾愕然:“你不是應該支持我重新振作起來嗎?”
“是啊,但不代表我會支持你去做傻事!學習是很好,可你應該學一些實際的,如果你要是對醫學感興趣,你就不會去踢球,單純的想要成為一名醫生而去學醫,你也錯過了時機。”
埃芬納爾音樂廳。
聽眾稀少的音樂廳中,肖恩和范施內德爾坐在最後一排,肖恩的欣賞水平很大眾化,當聽到合唱團高亢嘹亮又能宛轉低沉的歌聲後,他覺得很好聽,僅限於此,或許這個合唱團水平不怎地吧,不然應該會是在周末的晚上演出。
范施內德爾忽然對肖恩說道:“你覺得我去唱歌怎麽樣?我說不定會成為一名歌星。”
肖恩一臉嫌棄,問:“你確定?”
范施內德爾認真地點頭道:“首先我有不錯的外表,這能夠吸引女孩子,其次我也放得開,我可以學一些流行的舞步,唱歌跳舞,也許我就成功了!”
肖恩滿面狐疑,說:“唱兩句我聽聽。”
范施內德爾一開始唱的還行,到了飆高音的時候簡直是破了嗓子在嘶吼。
保安直接把兩人請了出去.
凡艾博當代美術館。
作為俗人的肖恩看著一副又一副藝術作品連打了三個哈欠,他從沒想過這種展覽給世人欣賞的畫作會讓他瞌睡了!
希望巴黎的盧浮宮不會讓他有這種感覺,他還沒去過呢。
令他驚訝的是范施內德爾卻對每一副作品都很認真地欣賞。
但願他能夠從那些畫作中看到一些積極的元素吧。
反正肖恩欣賞不來。
在他們離開美術館剛坐上車,范施內德爾便興致盎然地說道:“我知道我應該幹什麽去了,我要去畫畫,我要當一名藝術家!”
肖恩一頭砸在了方向盤上,無奈地說道:“我覺得你還是當一名合格的病人吧。”
范施內德爾抓住肖恩的胳膊,認真地說道:“我沒有開玩笑!”
肖恩說:“我雖然不懂,但我也知道畫畫是有風格的,你覺得你畫畫擅長什麽風格呢?”
范施內德爾蹙眉思索片刻後回道:“未來魔幻主義!”
肖恩簡直想要一頭撞死在保時捷的方向盤上,他欲哭無淚道:“未來魔幻主義?就是蒙人唄!連你自己都不知道畫的是什麽玩意是吧?反正沒人看得懂,你就說是未來魔幻?
你上一次畫畫是什麽時候?我是在10歲左右。”
范施內德爾興奮地說道:“我上一次可是引起了轟動!”
“哦?”
“我在街道的牆上塗鴉畫了一個女人的胸罩,上面寫著我姐姐的名字,她那天早上搶走了我的零花錢去約會!”
“你的轟動就是出醜啊?還有,你姐姐為什麽要你的零花錢?她的約會對象難道不應該包了所有花銷嗎?”
“鬼知道,也許她就是不希望我的零花錢被我亂花掉。”
“那她做的也對。”
“然後她拿著我的零花錢去買口紅,她花掉!”
“這樣的姐姐你應該多畫幾次她的胸罩,還有她的內褲,也要寫上她的名字,哦,還有她男朋友的名字!”
“可惜我沒機會再那樣做了,因為她威脅如果有下一次就把我的遊戲機砸掉。”
“你真可憐,幸好我沒有姐姐。”
“我有不止一個姐姐,不客氣。”
夕陽西下,貫穿埃因霍溫城中的多默爾河畔,肖恩與范施內德爾坐在河堤的草坪上,保時捷停在路邊。
兩人都雙手撐著草坪,肖恩正在思考晚上該吃什麽,也不知道李慧瑤她們在家幹什麽,也許柳靈蓉又組織去外面遊玩了,她總是閑不下來。
范施內德爾忽然說道:“肖恩,我們去阿姆斯特丹吧?”
肖恩面露喜色,說:“好,帶你去看看你向往的城市,帶給你更大的刺激!”
肖恩打心眼裡覺得相對沉悶的埃因霍溫是沒有多姿靚麗的阿姆斯特丹那麽具有感官刺激!
范施內德爾現在就需要一些刺激!
激勵他振作起來!
但范施內德爾下一句話讓肖恩頓時迷惑起來。
“我們再去看一次成人表演,就是上次讓你嘔吐的那個。”
肖恩不解地問道:“你現在什麽也做不了,想要風流快活簡直是癡心妄想,你去看那玩意幹嘛?”
范施內德爾咬著下唇上半身微微扭動努力做出風騷誘惑的動作,如同哈著氣在說:“我覺得我可以成為一位成人表演藝術家。”
肖恩直接崩潰地後仰倒在河堤草坪上,他向著天空大喊道:“上帝,你到底給了他什麽?”
范施內德爾還在扭動身軀,說:“我覺得我真的可以!”
肖恩猛的坐起來,義正言辭地說道:“你不行!”
“我怎麽不行?”
“拜托,你現實一點好不好?你的體格不夠魁梧,我見過,我在FC埃因霍溫更衣室見過,你完全沒有那種表演的震撼力與衝擊力,你覺得會有多少惡心的老女人為你尖叫?抱歉,在這方面,你與那些天賦異稟的男人無法相提並論。”
范施內德爾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褲襠,瞬間整個人如同霜打的茄子,淡淡道:“肖恩,好像我的比你要好一些吧?”
肖恩毫不避諱,說:“對於亞洲男性而言,我對自己的很滿足,尤其是在巴黎聖日耳曼的更衣室中,如果不時刻提醒自己是一個亞洲人,我一定會瘋掉。”
“對哦,法甲黑人球員好多。”
“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多。”
“巴黎聖日耳曼最大器的是誰?”
“我們不要聊這個惡心的話題了,好不好?我不會跟你在這裡談論我隊友的尺寸,而且我們還是兩個男人。”
“唉,你說我將來能幹什麽呢?”
肖恩看著滿面惆悵與迷茫的范施內德爾,伸手摟住他的肩膀,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養好傷,等待你的是全世界!如果你現在就放棄了,那麽世界也會離你而去!”
范施內德爾仰天望著空中的白雲,輕聲道:“肖恩,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