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曜把跨下運著球,看著面前的武楊,忽然道:“知道一個球隊比賽的時候最恥辱的事情是什麽嗎?”
武楊楞了下,完全不知道蔣天曜為什麽說這話,但在內心,已經被蔣天曜羞辱得遍體淋傷,聞言後,不由大聲哼出一聲來。
蔣天曜眼睛裡的笑意慢慢變成了一把鋒利的刀芒,來回運著球的他緩緩的,一字一句的看著面前的武楊道:“讓我給你答案!”
來回運著的球到了左手,而身體去向右一傾斜,然後幾乎是瞬間,身體猛然一晃,左手把球一收,球在地上反彈一下,來到右手當中,左腳一跨出,人球合一的和重心還在左邊的武楊說了聲再見!
蔣天曜又一次殺進了熟悉的籃下,每一次都是那麽的容易,因為四中所有的人知道,只要沒擋住24號的第一步,等他跨出第二步的話,那你就上去補防根本就是一種自取恥辱的行為,當看到蔣天曜過了隊長後,站在武楊身後不遠幾乎是一條線的孔力早已經本能的讓開,而中鋒章軻呢?
他現在已經不是中鋒了,在蔣天曜無休止的一次次殺進籃下在他身上飛扣後,他已經自發的邊成了一個後衛,遠遠的離開內線而去,只要蔣天曜一進三分線,他就讓!
於是當蔣天曜過了武楊後,出現在他面前的除了籃筐,還是籃筐。
蔣天曜吼了他這一場最強列的吼叫聲,在怒喝中,蔣天曜跨過罰球線,左腳盡自己最大的彈力而起,在空中,蔣天曜雙手抱了籃球,沒有任何的花招,用盡全身的力量和自己的飛衝之力向籃筐奔去。
眼前就是那紅色的籃筐!
“蔣天曜把雙手握住籃球,放在腦後,兩腳張開飛屈而起,看著那籃筐,蔣天曜喝出最大聲的一句:“給我下來!”
球砸進了籃筐,雙手合起扯住了籃筐的邊緣之處,使勁一扯。
“喀咯…………”籃筐發出的聲音終於是不一樣了。
在時間仿佛停頓了那0.0001後,在聲音發出後的0.0001秒後,又一聲強列的聲音響澈了全場!
“咯碴!”
白色透明的鋼化玻璃突然之間全部迸碎,飛聲的向外四濺而去,大塊的玻璃夾著無數的碎片飛墜落下。
蔣天曜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兩手抓著那紅色的籃筐向下墜去。
“蓬撲” 蔣天曜整個人橫摔在地上,而身後是一片玻璃雨的落下。
蔣天曜支撐的站了起來,身體晃晃的站直了,右手抓起來那籃筐,看著所有的驚楞著的人,突然把手裡的籃筐砸在地上,向著看台所有的人吼道:“記住我!我叫蔣天曜!”
笨重的籃筐砸在地板上,哐鐺哐鐺的響著,所有的人已經木了,沒人可以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情景:一個還剛才高高在上的籃筐,一片白色的玻璃海,一個空蕩蕩的籃板架,還有那站在那裡大聲吼道的24號。
他喊什麽?
記住我!我叫蔣天曜!
他叫什麽?
我叫蔣天曜!
這一刻,所有的人都記住了這個名字:蔣天曜!
陽光很愉快的從無框的落地大窗戶裡射進來,毫無遮擋的將整個房間沐浴在金色之中,蔣天曜有點木衲的躺在床上,看著一束陽光投在粉紅的被子上,泛起彩色的幻塵,深深的吸了口氣,感覺著陽光的味道。
略伸下四肢,蔣天曜感覺自己身體的疲憊正慢慢的退卻,經過整整一個晚上的沉睡休息,所有的疲倦仿佛都已經逃去,留下全是清醒後感覺的可笑。
我真傻瓜,昨天都幹什麽呢?蔣天曜自己問自己。
唉!幸虧沒事,不過當時感覺真的是把自己嚇了一跳,竟然癱倒在劉濤的懷裡,真沒面子。蔣天曜回想著昨天的情景,嘴角不禁馬上裂開了,笑自己也太瘋狂了點。
籃板扣碎了,籃筐也被我卸下來了,不知道比賽是不是還能繼續,出菲爾的時候也沒去問下劉濤,好象當時自己都已經昏迷了吧,怎麽什麽都記不起了?
蔣天曜摸了下腦袋,想了半天,還是憶不起來,隻記得自己堅持的撐到走進更衣室就倒下去了,耳邊似乎有劉濤和夏鳳的聲音在響起,然後了?
什麽都不知道了!
“喂!等等!” 蔣天曜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不禁跳了起來。
這裡是哪裡?好象不是我的房間啊!我的床沒這麽大!我家的窗戶好象也沒有這麽大,我的被子是黃色的啊!這……這被子是粉紅的!“粉紅的!”蔣天曜大叫一聲,打了驚顫,四處打看房間的布置,眼前忽然一黑:這這分明是間女孩子的房間!
蔣天曜鎮定了下自己後,馬上從床上站了起來,低頭一看,幸好幸好!自己穿著衣服!
這裡是哪裡?誰帶我來到這裡的?
蔣天曜下了床,在周圍尋找可以證明身在何方的線索。
眼睛忽然定在一張相片上。
陽光般燦爛笑著的夏鳳擁著微微笑著坐在地上的夏嫣。
蔣天曜身體晃了晃,手不禁指了下剛才躺的床,哆嗦了下,閉上眼睛,自言自語:完蛋了,這裡竟然是夏鳳的地盤!
門忽然打開了,夏鳳走了進來,瞧見蔣天曜就站在書架前,不禁驚喜的道:“你醒了啊!”
蔣天曜慢慢的轉過身來,看著驚喜的夏鳳,沒有去回答她的問題,答非所問的道:“誰帶來這裡的!”
夏鳳那驚喜的表情當看到蔣天曜冷冷的的臉,不由尷尬的停留在臉上,過了會才道:“是我決定的!”
蔣天曜頓覺一股怒火從心中直衝到腦門頂上,重重的哼了句:“你是我什麽人?憑什麽由你決定?”
夏鳳感覺到蔣天曜的冰冷目光和略帶憤怒的語氣,身體顫了下顫,努力的平靜下自己委屈的情緒,道:“當時你已經昏迷了,醫生說只是太累了,休息下就好,問誰都不知道你家在哪,所以我隻好把你帶到我這裡!”
“混蛋,你是女的,我是男的,你讓我睡你的床,你……你……!” 蔣天曜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你罵罵我混蛋?”夏鳳瞪大了漂亮的眼睛,無法相信的看著蔣天曜。
“對不起,我想我應該離開這裡了!” 蔣天曜道。
說完,尋找自己的鞋,找了半天沒找到,抬頭看著靠在門口的夏鳳哼道:“我的鞋了?”
夏鳳怔怔的看著蔣天曜,所有的委屈再也忍受不住了,淚水狂湧而出,轉了個身,從門外把蔣天曜那雙科比二代磚頭式的籃球鞋撚了起來,扔給面前的蔣天曜,顫抖的道:“快滾吧,我永遠都不想見到你!”
蔣天曜沒有理會夏鳳的表情,蹲下身去,把鞋匆忙的穿好,然後自顧的向外走去。
當走到夏鳳的旁邊時,蔣天曜忽然停住腳步,對著側面靠在門口的夏鳳道:“謝謝你的照顧,但我想跟你說句實話,從我和你見的第一次面開始,我就對你沒有好印象,所以你就算對我如何的好,我想我只會覺得反感!以後希望你自重!再見!” 說完,蔣天曜就向外走。
夏鳳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蔣天曜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狠狠的擊打在自己驕傲的心靈處,從小到大所建立的所有驕傲和自尊在這一秒,全被蔣天曜擊得粉碎!
淚水繼續無阻擋的從臉上劃下,昨日到今天剛剛建立起來的美好幻想早已經破滅了,而剩下,只有是無邊的羞怒和委屈。
“對不起,請問你家大門在哪裡?” 蔣天曜的聲音又忽然響起在身後。
夏鳳震了下,背對著蔣天曜很快的把臉上的眼淚擦乾淨,深吸一口,鎮定下自己的心情,緩緩的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走過蔣天曜,向大門方向走去。
蔣天曜沒有說話,有些尷尬的跟隨著夏鳳。
鬱悶,夏鳳家竟然這麽大,尋了半天,沒把門找到,沒有辦法,隻好又殺回來叫夏鳳帶自己出去。
看著走在前面的夏鳳,蔣天曜剛才的憤怒似乎少了些,有些後悔剛才自己的言語,但不過這樣也好,省得這個刁蠻的女孩再來煩我,杜絕了一切可能,未必不是件好事。
夏鳳把門打開,擺了下手,冷下聲來道:“你可以走了!”
蔣天曜馬上向外走去,來到門口,夏鳳的話忽然在身後響起:“蔣天曜,我告訴你,你沒什麽了不起的,不要以為自己很厲害,就可以這樣的羞辱一個人,你會後悔的,你會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蔣天曜本來還有點後悔的心頓時又燒了起來,嘩一下轉過身來,看著門前的夏鳳道:“我沒什麽了不起的,但我……。”
“砰!” 夏鳳狠狠的把門甩手關上了。
蔣天曜張大了嘴巴站門口台階上,咻咻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氣得火氣直冒,但卻說不出一句話,定了下神,蔣天曜轉身就離開了。
這裡根本就不知道在南開的哪個地方,也沒有路牌,還是個居民區,來回的除了行人就是自行車,蔣天曜站在路旁,一下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