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臧城的太守府大廳裡,蕭風、鮑鴻分賓主而坐,賈詡、樊稠、毛霖、貝提裡烏斯、克雷達烏斯等人作陪。
“鮑將軍遠道而來,我本應該好好的款待鮑將軍一番,可是我武威郡內在戰爭時期倍受瘡痍,以至於境內各縣良田荒蕪,人煙稀少,即便是糧食也開始短缺,所以現在能夠拿來款待鮑將軍的,也只有這些粗糧了,還希望鮑將軍能夠見諒。”蕭風端起了一碗酒,舉在了胸前,對著鮑鴻說道,“鮑將軍,請!”
話音一落,蕭風便先乾為敬,將一整碗酒喝的一滴不剩。
鮑鴻也很豪爽,也是一飲而盡,然後指著幾案上擺放著的些許粗糧說道:“蕭太守,你不用那麽客氣,我在來的路上,已經看的通透,因為戰爭的原因,武威境內人煙稀少,良田荒蕪,房屋倒塌,即便是縣城也都已經殘破不堪。可想當時蕭太守率領全郡軍民共同抵抗叛軍時的場面,我出身行伍,是個粗人,而且隨遇而安,可沒有那麽多的嬌貴,去年平定黃巾之亂時,我被黃巾賊包圍了七天七夜,當時已經到了斷糧的境地,為了能夠活下去,不惜吃掉已經死去的同伴的肉充饑,與那時候相比,能夠吃上這些粗糧已經是一種幸福了。”
蕭風對鮑鴻並不太了解,之前對鮑鴻一直有所誤解,認為鮑鴻是和周慎一樣的紈絝子弟,可是現在看來,他是看錯了,賈詡也看錯了。
鮑鴻說著,又豪飲了一大碗酒,對蕭風說道:“蕭太守,侯爺向來都很愛惜人才,如果蕭太守能夠為侯爺效力的話,相信侯爺一定會重用蕭太守的。如今侯爺被當今天子敕封為太尉,那可是位列三公的官職啊,侯爺如今聲威大震,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蕭太守跟隨了侯爺的話,定然是前途無量啊……”
“蕭風不過是個荒野草民,機緣巧合之下才做上了這武威太守的位置,如今已經心滿意足了,哪裡還敢有什麽高攀啊。不過,侯爺要是賞識在下的話,在下也自當會為侯爺辦事,我與侯爺同朝為官,為侯爺辦事,就等於為朝廷辦事,對吧?”
“哈哈哈!蕭太守,你果然識時務。”鮑鴻一高興之下,又喝了一大碗酒,這碗酒一喝下肚子,便立刻打出來了一個酒嗝。
蕭風的回答讓鮑鴻很是高興,鮑鴻之後說了很多話,從他十五歲參軍,開始講述他這些
年的軍旅生涯,一直講述到現在,以及他對皇甫嵩的忠誠,對蕭風的期望。
最後,鮑鴻喝的酩酊大醉,當酒宴散了以後,已經是深夜了。蕭風親自扶著鮑鴻回到了房間,這才自己回房休息。
推開門,蕭風點上了蠟燭,赫然發現左慈正坐在自己的床上,嚇了他一跳。
“仙長,你什麽時候來的,也不說一聲,害的我被你嚇了個半死。”蕭風捂著胸口,感受著自己跳動的小心臟,走到了床邊,對左慈說道。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問心無愧,就不會害怕的。”左慈道。
“人嚇人嚇死人啊,以後仙長可一定要注意一點,不然你深夜這樣神出鬼沒的,即使我沒有心臟病,也會被你嚇出心臟病的。”蕭風道。
“心臟病?那是什麽病?”左慈問道。
“沒什麽,仙長今日到我房中來,是不是有什麽要事?”蕭風問道。
“把手伸出來。”左慈十分平淡的說道。
“伸手?做什麽?”
“少廢話!伸出來!”左慈怒道。
蕭風在左慈面前像是一個受氣的孩子,自知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左慈的對手,於是便主動伸出了手臂。手臂剛伸出去,左慈便用食指、中指、無名指搭在了他的脈搏上,然後平心靜氣的坐在那裡,一邊捋著自己胸前的胡須,一邊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兒,左慈松開了蕭風的手臂,也睜開了眼,緊緊的盯著蕭風,說道:“嗯,你的脈搏跳動的很規律,而且這一個月來,你日夜不停的加強內功的修煉,將真氣不斷的聚集在你的丹田之中,已經略有小成了。如果不是因為你所練習的洗髓經是一門很高深的內功心法書,只怕要練到你現在這種程度,少說也要一年。我察覺到,你體內的真氣已經很充沛了,進行經脈逆轉已經沒有什麽問題了,我們今夜就開始經脈逆轉。”
“那麽倉促?”蕭風略微有些驚訝,前些日子他一直想經脈逆轉,可是左慈不讓,現在突然來到自己的房中,說是可以經脈逆轉了,難免會讓他感到有些唐突。
左慈斜視了蕭風一眼,加上蕭風身上的一股子酒氣,便問道:“倉促?如果你覺得倉促的話,那就等你明年再經脈逆轉吧……”
話音一落,左慈便起身向外面走,卻被蕭風急忙攔住:“仙長,我不是這個意思,既然仙長都說可以經脈逆轉了,那就經脈逆轉吧,我聽仙長的。”
“那好,你到床上打坐去。我說什麽,你就做什麽,一定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只有如此,才能不會出現任何意外。”左慈停住了腳步,轉身對蕭風說道,“經脈逆轉是最為關鍵的一步,如果逆轉成功,則以後你修煉內功會事半功倍,如果逆轉失敗,不僅會讓你受到內傷,而且半年甚至到一年之內都無法再修習內功,提煉真氣,所以,你一定要用心。”
“這麽危險?仙長,我知道了,請仙長賜教。”
左慈點了點頭,說道:“首先,你像往常一樣,開始盤坐在那裡,練習內功,提煉真氣,一個周天后,你便利用體內的真氣遊走你的四肢百骸,不過這次遊走是倒著走,與你平時練功提氣時所走的穴位相反,如此反覆三次,再正著走一次,只要不出現什麽意外,就絕對不會有事的。”
“就這麽簡單?”蕭風問道。
“簡單?”左慈嘿嘿笑了兩聲,“聽著簡單,做著難,平時經脈順行習慣了,突然運用真氣逆轉經脈,倒著走一遍,體內肯定會出現相應的排斥,不過由我在你身邊,如果你無法獨自完成的話,我就會用外力來幫助你完成,從你的百會穴上灌輸進去我的一道真氣,拉著你的真氣進行經脈逆轉。廢話就不多說了,今天晚上,一定要完成經脈逆轉,只有如此,你才能發揮出高於你本身能力數倍的潛能出來。開始吧。”
蕭風點了點頭,按照左慈所教授的去做,先行運轉了一個周天的真氣,當運行完畢時,便開始按照左慈講述的那樣,利用體內的真氣,開始倒著走自己的穴位。說起來簡單做著難,當蕭風剛剛開始提著真氣進行逆轉經脈時,身體便迅速的產生出了排斥的迅速,他強行提著真氣開始行走自己的經脈,卻感到從體內傳出來了無比的劇烈疼痛,那種像是被針扎了一樣的疼痛,不由得讓他眉頭緊皺,緊咬牙關,面部上出現了一絲抽搐。
左慈見後,急忙說道:“經脈逆轉是最為關鍵的時候,你這個時候出現的疼痛只是暫時的,你要勇敢的向前走,但是別急著,一定要慢慢來,放松自己的精神和身體,讓自己的精神和身體試著慢慢適應那種疼痛,從而進行麻痹自己……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堅持住,如果放棄的話,那麽將會前功盡棄。”
蕭風按照左慈的話去做,咬緊牙關,讓體內的真氣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下去,從第一個穴位移動到第二個穴位上,然後是第三個穴位,漸漸的,他試著忘記疼痛,然後嘗試著適應那種感覺……
左慈一直守護在蕭風的身邊,他雙手做了一個手勢,結下了一個印,然後輕喝了一聲,雙目便變得猶如一潭深邃的黑暗,整個眼球都被黑色覆蓋住了,緊緊的盯著蕭風,同時在眼眶附近,臉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看上去很是恐怖。但是他這樣做,卻能讓他透過蕭風的肉體,看到肉體皮肉之下的東西,並且可以清楚的看到,蕭風體內的一條白線正在一點一點的向前移動,每移動一個穴位,左慈便能看到一個紅點亮起,他居然可以透視人體的經脈。
“好,就這樣,不要急,慢慢來,穩抓穩打,慢慢的移動……”左慈一邊看著,一邊在旁邊說著。
突然,左慈看到蕭風體內的額白色真氣急劇向回流,之前所經過亮起紅點的穴位,也瞬間熄滅,同時他聽到蕭風“啊”的大喊了一聲,便叫道:“不好!”
說時遲,那時快,左慈瞬間出手,伸出右掌,一掌便拍在了蕭風的頭頂上,一股紫色的真氣沿著掌心從蕭風的百會穴向下猛躥,其速度快的驚人,隻一瞬間,便遊走到了蕭風體內的那道白色的線體上,在白色線體即將消失的時候,姿色的線體直接和白色線體來了一個親密接觸,兩頭相接,暫時拉住了那道白色的線體。
“好玄啊!如果不是我出手及時,只怕你非死即傷……看來,只能由我來拉著他的真氣為他完成經脈逆轉了……”左慈長吐了一口氣,暗運真氣,開始幫助蕭風將真氣強行拉動,以便完成經脈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