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目的地是精神病院之後，鄭期和蘇靜開始在心裡想精神病院是個什麽樣子的，不過很明顯的是，他們對這種地方明顯的缺乏印象和實踐經驗……

  所以在跟著孟凡走進精神病院的時候，他們的心情是忐忑的，甚至有點想要拒絕。

  不過在經過一系列嚴格的手續，然後走進大門之後，鄭期和蘇靜意外的發現，這裡面並不像他們想像的那樣陰森恐怖。

  走進大門之後，是一個小小的院子，接著就是幽深的走廊，並沒有他們在過去一些影視作品裡看到的，有著花園和燦爛的陽光——那是因為現在外界的空氣很惡劣……

  然而走進幽深的走廊之後，他們看到了一個個的房間，這些房間都很大，而且設施很不錯。

  “越是大的房間，開支就越大。”孟凡低聲對他們說。

  “嗯，這樣的條件比一般人好多了……”鄭期回答說。

  “那種籠罩整個小區的淨化系統，這裡是沒有的，不過小型的淨化系統倒是每個房間都有一套，病人生活得也算不錯，還有人照顧。當然了，價格不菲，畢竟這年頭，沒幾個人願意來照顧精神病人。”孟凡說。

  蘇靜和鄭期同時點了點頭，這一點他們能理解，畢竟這年頭，誰都有吃有喝，犯不上來乾這個，照顧精神病人可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所以基本上，病人都是由機器保姆照顧的……這些機器保姆照顧起人來很完美，就是消耗能源有些大，所以開支也不小。”孟凡繼續說。

  “孟叔你經常來嗎？”鄭期好奇的問。

  “這幾年沒有來過了。”孟凡微微一笑。

  “因為要照顧我嗎？”鄭期問。

  孟凡並沒有回答，不過鄭期已經知道了答案。

  一路走下去，也不知道走了多遠，他們到達了一個迄今為止見過的最大的房間……

  “哇擦，孟叔你錢很多啊。”鄭期感歎了一句。

  從之前一路看到的房間來比較，這間屋子，簡直算是屋中之王，鄭期稍微觀察了一下，發現這間屋子的活動空間，比自己之前住的那個別墅都小不了多少。

  “我們……有錢。”孟凡回答說。

  “那這裡住的是誰？”鄭期問。

  孟凡打開了門：“進來看看就知道了。”

  他這時候臉上掛著笑容，然而笑容裡卻帶著無限的酸楚。

  鄭期和蘇靜跟著孟凡進了房間。

  這房間設施很好，也很乾淨，沒什麽氣味，同時各種娛樂設施都有。

  這麽大的屋子住一個人，顯然有些浪費，不過這時候鄭期和蘇靜都不這樣認為。

  因為住在這裡的那位，正卷縮在牆角裡，懷裡抱著一個足球，雙眼渙散的看著某個位置，一動不動。

  孟凡走了過去，鄭期和蘇靜也跟著走了過去，看著這位。

  這人顯得很年輕，然而臉上卻有著無限的滄桑。

  鄭期和蘇靜看了看這人，然後看了看孟凡。

  “你們兩個好像啊。”鄭期嘀咕了一句。

  “嗯……不過這位更帥一點……看著比孟叔年輕。”蘇靜說。

  “他……是我哥。”孟凡無奈的說。

  “真的嗎？”蘇靜大驚失色：“孟叔，你哥是怎麽保養的？”

  “喂喂喂，你的關注點有些奇怪呀！”鄭期說。

  “這才是最大的關注點好嗎！”蘇靜寸步不讓。

  “正常了，從小他就比我臉嫩，雖然他比我大三歲，但是我們在大學的時候，所有人都認為大四的他比大一的我要小，經常有人問他，你哥到底留了多少級。”孟凡面無表情的說。

  鄭期發出一陣爆笑，然後才捂住了自己的嘴，強行忍住。

  “從心理學上來判斷，你可能會比較嫉妒你哥。”蘇靜想了想之後說。

  “別鬧，我們感情很好的。”孟凡無奈的說。

  “嗯，我怎麽覺得他有點眼熟？”鄭期看了看那人，然後問孟凡。

  “你年輕，不認識他正常。”孟凡笑了笑，聲音裡有說不出的滄桑：“二三十年前，不認識他的人，應該是極少數了吧。”

  “他……是孟非凡？”蘇靜似乎想起了什麽，吃驚的問。

  孟凡點了點頭：“是的，他是孟非凡，當年的聯盟第一人，陳鋒的隊長，南國的頭號選手。也是……我的哥哥。”

  “難怪你們名字這麽像，不過孟叔，你父母也太偏心了，你哥叫孟非凡，你就叫孟凡，這是欺負人啊。”鄭期感歎道。

  “我這是後來改的名字，我本來叫孟非常來著。”孟凡說。

  “那為啥要改名字，孟非常這個名字也很有氣勢啊！”蘇靜問。

  “這不是重點……”孟凡有些無力。

  “好吧，聽說當年孟非凡受不了打擊，精神失常，原來是真的啊。”蘇靜立即換了話題。

  “是的，那次打擊對他太大了，更嚴重的是，他不能忍受自己這麽多年的心血，在一個虛假的聯賽裡。”孟凡歎息了一聲：“所以當時我一直很猶豫要不要告訴你這些事情。”

  “擔心我和他一樣，受不了打擊嗎？”鄭期問。

  “是啊，骨子裡，你和他是一樣的人，眼中揉不得一粒沙子，忍受不了任何的錯誤。”孟凡歎息道。

  “其實我還好了，不是這樣的人。”鄭期抓了抓頭：“其實我也不能容忍，不過也不會對足球紀元有這麽多的心血。”

  “從這方面來看，你玩那麽多的遊戲，也是有好處的。”孟凡笑了起來。

  “你是因為哥哥的遭遇，才知道聯盟裡有問題的啊。”蘇靜說。

  孟凡點了點頭：“是的……就像你們說的那樣，如果不是先入為主，根本就發現不了有什麽問題，之前他們其實做得沒那麽隱蔽，不過比現在要囂張一些，可是在我哥哥的事情之後，他們開始收斂了一些。”

  “我也聽說了，當時孟非凡指責隊友故意放水這個事情，鬧得很大。”蘇靜點點頭。

  “何止很大，非常的大，差點就動搖了聯賽的根基，因為當時我哥的粉絲數量那可真是無比的巨大，比現在的陸笑天還要風光，很多人都視他為終生偶像，他不管說什麽，都會有很多人無條件的相信。”孟凡說。

  “可是依舊沒有證據。”鄭期想了想之後說。

  “是的，完全沒有證據，所以這事兒，最後也只能慢慢的消停，粉絲再支持，也不能讓我哥揭竿而起，而我哥，是一個性格特別剛烈，特別要強，特別強悍的人。“孟凡說。

  “那就麻煩了啊。”鄭期歎息了起來。

  “所以後來，我哥的精神就越來越不好，而且他當時一怒之下，直接就離開了南國，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是我在這裡照顧他。”孟凡歎息道。

  “那孟叔你也不容易，雖然有錢，可是照顧的話……也很難吧。”蘇靜有些佩服的看著孟凡。

  “沒什麽難的，我照顧人也許有天賦，我不也把鄭期照顧得很好嗎。”孟凡笑了起來。

  “孟叔難道你是保姆專業出身？”鄭期盡量想要衝淡一下凝重的氣氛。

  “不是，不過我以前倒是帶兵的。”孟凡搖了搖頭：“所以照顧人也算是本行。”

  “難怪你大戰略眼光這麽出色……”蘇靜點了點頭，這算是解決了她的一個疑惑，一直以來，孟凡對足球紀元裡的細節都很熟悉，卻不擅長具體的戰術作戰，然而在公會大軍團對抗的時候，卻完爆幾乎所有人——那些人也可都是各大公會的老大，經驗豐富，擅長指揮大軍團。

  孟凡如果是軍方出身的話，那就能解釋這個問題了——各公會老大再牛，也只是業余的指揮能力，怎麽能和孟凡這個專業的相比。

  “我不算什麽頂級的軍事人才，我主修的是古代戰法軍陣，正好在公會對抗中用得上而已，那些在外太空指揮千軍萬馬的，才是牛人。”孟凡搖了搖頭，謙虛的說。

  “那也是專業的，專業打業余……突然發現我們俱樂部很BUG啊，這是開著掛欺負別人啊，會不會形成什麽不好的影響？”鄭期轉頭問蘇靜。

  “也是啊……專業軍人吊打公會老大，科學院高人組成的戰術部門欺負其他戰術部門的，還有從科學院掏換來的打造角色的作弊方式……我突然覺得我們好虧心。”蘇靜咬著指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這個，不算作弊，算技術和人力上的優勢，他們也可以在這方面下功夫啊！”鄭期理直氣壯的說。

  “你說得好有道理……”蘇靜無力的回答。

  孟凡咳嗽了一聲，鄭期立即轉向了他：“孟叔，是因為你哥哥出問題，你才回來照顧他的嗎？”

  孟凡點了點頭：“是啊，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他一開始還是時而清醒時而不清醒，清醒的時候就會和我說一些足球紀元裡的事情，同時說他的判斷和觀察，但是我又能有什麽辦法呢？我也幫他報不了仇，甚至連仇家是誰都不知道……我也想過要當一個職業選手，然後拿五冠王，告慰一下他，說不定能夠讓哥哥變得清醒過來，然而我的天賦……並沒有點在這上面。”

  “孟叔，你放心，我會幫你的。”鄭期用力的拍了拍孟凡的手。

  孟凡點點頭，繼續看著孟非凡。

  孟非凡依舊雙目沒有焦點的盯著某個地方，嘴唇有時候蠕動一下，卻並沒有發出過任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