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打手殺雞儆猴一般,對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年輕人又打又踹,忽然我看到了地上的年輕人急促的喘息了幾口就咽氣了。
那幾個打手還是沒完沒了的對那個屍體又打又踹,屍體上突然站起了一個影子,影子疑惑地看著地上的人,畫面一轉我看到了影子的正臉,就是底下的那個年輕人。
他這是被打死了,魂魄離體。
我仿佛打了個冷顫,突然看見很多個冤魂從這個房子的邊邊角角裡冒出來,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在幹啥,只是麻木的在周圍晃蕩著,看得出來這些魂魄弱得很。
我突然意識到這些魂魄或許正是因為生前受欺負太多,死後才這樣沒有意識,但是他們身上怨氣很重,如果真的被那些法師利用起來,對這個村子怕是有毀滅性的災難。
到時候這些傳銷組織就算是不被警察發現一鍋端了,也會因為自己造下的孽被一鍋端了。
這裡死過太多的人。
我現在的意識是很清醒的,我知道我這是在夢裡,突然周身泛冷,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打了個冷顫,意識才回歸了大腦。
突然聽見了一陣敲門聲。
“睡醒了麽?吃飯了!”外邊是田力的聲音,外邊天還黑著。
我出去一開門,剛想問為什麽他今晚還會回來,一般村子裡守靈都要守一夜的。
沒想到我一開門就看見了地上放著的一個熱氣騰騰的鍋,我蹲下一看,小型高壓鍋裡燉的是一鍋人的手指頭,有粗的有細的,還有塗著各種顏色的指甲油的.
我看的一陣惡心,正反胃,一抬頭就發現自己站在了村東頭的一處看起來是封閉的工廠的地方,再低頭就發現那鍋燉手指不見了。
我還是在夢裡。
工廠那扇朱紅色的大門泛著光,我伸手摸去,卻發現我竟然可以穿透那朱紅色的大鐵門進去了。
裡邊荒涼的很,一進去就能看見很多人正在聽課,就是傳銷裡邊那種不正常的講課。
一個人端著一個高壓鍋上來,喊著吃飯了。
那些聽課的人回頭,我發現他們都已經餓的皮包骨頭了,一個個就好像已經被膠原蛋白遺忘了一樣。
那鍋往桌上一放,裡邊的依舊是那一鍋燉手指。
圍坐的人瘋搶,搶到一塊吃一塊。
這群人竟然真的在吃人肉!
這個工廠的後院裡,十幾具屍體在那裡擱置著,被挖掉五髒六腑的應有盡有,一看就是很健壯的年輕人,然而肚子裡都被挖空了。
他們都沒有了手指。
那個正拿著刀剁肉的人突然說了句:“今天吃手指,明天吃腳趾,這些也夠吃半個月的了,等過了這半個月,估計就能吃上新的了。”
我嚇得後退不小心踩進了一個屍體的肚子裡,我嚇得想尖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突然臉上被罩上了一束光,我想起了田力的手電筒,猛地睜眼才從那個夢境裡真正的醒了過來。
醒來之後才發現那並不是田力的手電筒,而是窗戶外邊的太陽光剛好照在我的臉上,難得今天有太陽。
再在這裡呆下去我就真的要瘋了,這邊的人真的是喪心病狂,就算是昨晚的夢不是真的做了這樣的夢也能證明這裡風水不好。
我趕緊掏出手機給劉雷打電話,系統提示已經關機,這就證明他已經上了飛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我稍微安心了點,心裡的懼怕感卻是絲毫不減,不知道劉雷這次會帶誰過來,恐怕這次的事情不是他或者馬小姐就能解決得了的,因為事情很複雜。
門口又傳來敲門聲,我忙問:“什麽事啊?”
“吃飯了,放在桌上了,我得先去田力那一趟,你在家呆著吧!”
說話的是表姐,我聽見她說完了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我扒著窗戶看了一眼,她已經出門了。
我才收拾了收拾起床,去吃飯。
飯桌上是清粥小菜,早餐的標配,還有一些醃製的蘿卜條,什麽顏色的都有,我一陣反胃,就吃不下去了,拿上手機出去轉。
或許今天我能找到昨晚夢裡的那個紅色柵欄門。
二黑也不知道怎麽了,今天我出門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也沒有攔我,估計是田力吩咐過了吧。我從村頭轉到村尾臨著公路的那幾戶傳銷窩點都看過了,根本就沒有朱紅色的大門,村子裡邊邊邊角角的位置還有很多,但是我不敢進去,我要是在裡邊被抓住了就出不來了。
我還是決定先去問田力,看看他怎麽說。
那邊還沒有出殯,我不知道這邊的風俗跟我們家那邊的一樣不一樣,但是出殯的日期肯定就是這幾天了。
這一家門口掛了不少白紙,白紙上寫著的都是那家的那個人給了多少錢,一眼望過去,一個超過一百的都沒有。
我現在倒是好奇起來,如果這個老頭的子女都不在,錢給誰?
田力還在跟著守靈,今天旁邊倒是坐了三兩個年輕的,有男有女,估摸著就是那個老人的子女了。
我往那一露頭田力就看見我了,忙出來了,第一嘴就問我劉雷啥時候到。
我告訴他正在飛機上呢,田力卻說越早越好,我問為啥,他說他不知道把這個骨灰盒葬在哪,因為這村子死了太多的人了,那塊墓地也埋了太多的人,怕就怕觸碰了什麽禁忌。
我想起了昨晚的夢,忙把田力拉到一邊問道:“你們這村子有沒有紅色的大柵欄門?”
我話一出口田力的臉色就變了,問我怎麽知道那個紅色柵欄門的,我覺得他有什麽事情瞞了我,問了半天他也不說,我才告訴他我昨天晚上夢到的事情。
他趕緊把我拉到了一個屋裡,把門關上了才讓我講。
我把事情簡單的跟他說了,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竟然直接推門出去了,嘴裡還嘀咕著是報應。
我還沒反應過來,忽然看見那邊窗台上那個小孩正趴在窗戶上看裡邊,我覺得他還挺可愛,忙跟他擺擺手打個招呼,卻在下一秒,他從窗戶上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