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的手中,端著一個飯盒。
“那,給你!胡叔說你人不舒服,這都好半天了,好些沒有?好點的話,就把飯的吃了。”
百合將飯盒地遞到我身前,話說的隨意無比,可是個人都能聽出來,她這是在關心我。
我笑了笑,連忙從百合的手中將飯盒接了過來,打開一看,裡面的飯菜還做熱乎。
緊接著,我拿起飯杓便吃了起來。
見我狼吞虎咽的模樣,百合嘟了嘟嘴,若有些氣鬱地說道:“你猴急個什麽勁兒?又沒人跟你搶!”
我憨憨一笑,便吃便道:“太好吃了,百合,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百合冷地瞪了我一眼,說道:“這些飯菜是楚雨做的。”
“啊!”
我一臉的尷尬,本想著借此機會好好誇讚一番百合,可百合這話卻是把我準備了好些個說辭都給斃掉了。
見我發愣,百合微微蹙眉,道:“怎麽了?快吃啊!”
我怔了怔,道:“不吃了。”
“恩?”
百合的眉頭蹙的更深了一些,道:“怎麽不吃了?剛剛不是還說好吃嗎?”
我傻傻一笑,道:“不是你做的,都不好吃。”
聞言,百合兀地一愣,她怔怔地坐在我身旁,好半響後,她低垂下了頭,頰面的兩抹紅暈,讓人癡醉。
這一刻,帳篷外,風雨連天,帳篷內,兩顆心怦怦作響,那聲響,蓋過了風雨,勝過了雷電。
好些時候,百合方才開口道:“別貧了,趕緊吃飯。”
說著,百合連地站起身來,接著便是小跑著出了帳篷。
我端著個飯盒,隻覺心底有一股暖流攪擾不休。
雨很大,風很厲,直直下了一整天,也不見有消停的趨勢。
不知不覺,黑夜降臨,風雨依舊。
此時,我們一眾人圍將在一個主帳中。
說來也奇怪,食屍草塗抹在身上後,起初時,還作奇臭無比,可到了後來,卻是再不見什麽怪味。
下午時分,胡老道讓我也將草汁全身抹了個遍,等到了現在,哪裡還有什麽屍臭味?
王教授跟郝東明兩人並沒有在主帳中,兩人好像除了吃飯睡覺外,便一直在商談著什麽。
“這雨一下,只怕又要拖延我們下墓的時間了。”
沉寂之余,坐在我身旁的百合,突然這般說道。
原本按照計劃,我們今天便是要下墓去的,可這大雨落來,卻是又要耽擱下墓的進程了。
因為古墓是在那荒山之中,而要進入荒山內部,只有一條水路可走。
雨下了這麽久,而且還下得這麽大,進入古墓的水道必然會漲大水,可不是人能進得去的。
當然,對於什麽時候下墓去,我倒是不顯著急。
不過想想也知道,王教授那裡,恐怕對這一場雨,應該是厭惡到了極點。
這一路走來,耽擱了很多的時間,眼下又來了這麽一場不期而至的大雨,老頭兒的心裡,恐怕很不好受。
這之後,我們在一起又閑聊了些的時候,到了後來,實在是沒有話說了,方才各自散去。
回到了帳篷中後,我與胡老道躺在了床上,聽著帳篷頂上不斷落來的雨聲發著呆。
“胡叔,你說這雨要下多久?”
沉寂之余,我突然發問道。
胡老道白了我一眼,淡冷道:“我又不是老天爺,怎麽知道這雨要下多久?”
我憨憨一笑,對於胡老道的態度,也不來氣。
相反的,我還極為享受胡老道這般同我說話的口氣,那會讓我覺得親切。
“對了胡叔,你說雷公村的人都去哪裡了?”
來到這裡後,我曾問過王教授雷公村的人都去哪了,這老頭兒倒也乾脆,隻甩給了我三個字——“不知道”。
胡老道聞言後,神色稍有了些轉變,疑惑中帶著一抹凝重。
“我也不知道,不過那麽大一個村子,人總不可能說沒了就沒了。”
沉思半響,胡老道這般回應我道。
我點了點頭,又道:“胡叔,你說之前泯河的那八具浮屍,會不會是雷公村的人?”
胡老道看了看我,眼中帶著沉疑:“你怎麽會這樣認為?”
我想了想,道:“劉姨說過,那八個人應該都是死於蠱屍蟲下。此次我們要下的古墓中,極有可能便存在著蠱屍蟲,雷公村距離古墓這麽近,所以我才有這樣認為。”
聽完我的解釋後,胡老道一臉的不可置否。
稍以思襯後,胡老道眉頭一皺,接著說道:“小四,你可想過,那八個人可是有老有少,難不成他們八人還會一起去那古墓中不成?”
我被胡老道這話問的啞口無言,的確,這也是一個說不通的地方。
靜默半響,胡老道笑了笑,道:“好了,你小子也別想那麽多,那些事還是留給縣派出所的人去頭疼吧!”
說著,胡老道拌了拌嘴,打了個哈欠,繼而便是眯眼睡了過去。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帳篷外,風雨不斷,時不時還有炸雷跟驚電落來。
我躺在床上,睡意全無,實在是思緒太過紊亂。
也不知何時,突地一陣冷風打在了我身上,且還帶著一些飄落的雨點。
“恩?”
我眉頭一皺,心想著帳篷的門是拉好了的,哪裡來的風跟雨水?
這般一想,我連忙朝著門口看去。
定眼之下,但見原本合好的帳篷門,不知怎麽回事,竟是裂開了一道豁口來。
我苦苦一笑,想著許是外面的風雨太大,所以將門給掀開了一個口子來。
接著,我半坐起身來,便準備去將門拉好。
可就在我起身一望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愣住。
只見,距離床邊不遠的角落裡,此時正有一隻白兔趴在那裡。
“這?”
我一臉驚愕地看著那白兔,活如一副見鬼了的模樣。
這白兔我自是不陌生,昨晚便是它將我引了出去,去了那河邊,害我抹黑回來,被那詭異的腳步聲嚇了個半死。
此時,見我盯著它,白兔竟也極為靈性地朝著我看來。
看得出來,這白兔並不怕我,甚至它還極為希望看到我一樣。
因為在與白兔對視的那一刹,我好像看到,它在對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