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男子這般話語,胡老道覷了覷眼,陷入沉思。
好半響後,胡老道開口問道:“你家在什麽地方?”
男子連忙回應:“隴縣,葉家村,我爹叫葉世榮。”
“隴縣?”
“葉家村?”
聞言,我與胡老道皆作錯愕,哪曾想到男子竟來自隴縣?
隴縣是隔壁縣,僅車程就需兩天。
男子大老遠從隴縣趕來,且一眼就認出了胡老道的身份,這才是最讓人驚愕的地方。
遲疑片刻,胡老道眉頭一皺,沉聲道:“看來得去隴縣一趟了。”
說著,胡老道看了看我,再道:“小四,此次你與我同行。”
我點了點頭,心下也極為地好奇,男子這裡究是如何找上我們的?
就在這時,男子突從兜裡掏出了三張車票。
他瞅了瞅我跟胡老道,笑著說:“道長,車票我已經買好了!”
“什麽?”
我錯愕出聲,呆愣愣地看著男子,一臉的不敢置信。
男子能一眼看出胡老道的道士身份,已然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可現如今,他竟然連去隴縣的車票都已經買好了,這如何不讓人感到匪夷所思?
胡老道看了看男子手中的車票,神情顯得極為凝重,先不說男子的兒子的怪病,僅是男子前後的舉動,便讓人疑惑重重。
許是看出我與胡老道的沉疑,男子連忙開口道:“道長,此事全是我爹安排的,我在來這裡之前,其實根本就沒抱任何希望。”
胡老道凝沉著臉,稍以思襯,說道:“你先去車站等我們,我與我徒兒回去拿些東西,就去車站與你匯合。”
“嗯!”
男子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不消一會兒,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城市的車水馬龍中。
我滿臉的迷惑,不解地看著胡老道:“胡叔,那人怎麽知道我們的?就連車票都給我們買好了?”
胡老道搖了搖頭,看得出來,他也作滿腹疑惑。
“這其中,該不會有什麽陰謀吧?”
我瞅了瞅胡老道,如此說道。
男子的言行舉止,無不給人一種事先謀劃好了的感覺,這不由得讓我產生懷疑,那男子莫不是另有目的?
“顧不了那麽多了,等到了隴縣,問問那男子的爹不就什麽都知道了?”
胡老道回應道,人已轉身走出。
我愣了愣後,連忙朝著胡老道追去,說不出為什麽,心底很是不安。
當我跟胡老道回到棺材鋪時,百合已經離開。
此時,劉瑩瑩正抱著小白坐在鋪子外,懶散地曬著太陽。
見我跟胡老道一臉沉鬱地模樣,劉瑩瑩蹙了蹙眉,問道:“小四,你跟老胡這是怎麽了?”
我苦苦笑了笑,剛想著回答點什麽,胡老道已奪聲道:“小花,我跟小四要去隔壁的隴縣一趟,應該要過一段時間才會回來。”
“嗯?”
劉瑩瑩的臉色更趨疑惑,似也沒想到,我跟胡老道不過是出去閑逛了一會兒,怎麽突發奇想地就要去隴縣了?
稍稍滯定,劉瑩瑩開口說:“老胡,你們去隴縣幹嘛?”
胡老道頓了頓,回應道:“之前遇到個人,想讓我們去隴縣走一趟。”
雖說胡老道沒有把話點明,可劉瑩瑩也還是意會到了。
“既然是去辦事,你沉著個臉幹嘛?”
劉瑩瑩不解地看著胡老道。
胡老道稍愣了愣,繼而將遇到男子的事情簡單地同劉瑩瑩說了一遍。
聽完胡老道的講述後,劉瑩瑩很是詫異,兩眉更是緊緊蹙著。
她看了看我跟胡老道,說道:“還有這麽奇怪的事?”
我點了點頭,心想著此事的確是奇怪無比。
沉寂之余,劉瑩瑩開口道:“老胡,你就不覺得此事很蹊蹺嗎?”
胡老道笑了笑,說道:“就是覺得蹊蹺,所以我才要去隴縣探個究竟。”
說著,胡老道同我示意了一眼。
會意之下,我連忙去裡屋收拾了起來。
將要用的東西都準備妥當後,我與胡老道啟程前往車站。
臨走之前,劉瑩瑩那裡,千叮嚀萬囑咐地讓我跟胡老道一定要小心。
來到車站時,男子正翹首以盼地佇在候車廳中。
見得我與胡老道,男子連忙靠身過來。
在男子熱絡的招呼下,我們坐上了前去隴縣的班車。
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聲響起,汽車從車站緩緩駛出。我與胡老道坐在一起,男子則是坐在我們的身後。
因為距離得太近,有很多話我都不方便同胡老道說。
……
時間悄無聲息的流逝,一轉眼,兩日即逝。
當汽車抵達隴縣車站時,我連地下了車,實在是坐了兩天的車,我渾身上下都覺酸痛不已。
還不待我休息好,男子又馬不停蹄地帶著我跟胡老道坐上了去葉家村的順風車。
葉家村在隴縣的地理范圍中,算不得偏遠,但離縣城也不近。
當我們抵達葉家村時,時已向晚。
讓人沒想到的是,我們剛下車,村口處便有幾人靠攏了過來。
看他們的樣子,竟是專程在等我們。
從男子那裡我們得知,那幾人都是他們家的長工。
這之後,男子帶著我跟胡老道入了村。
說來也奇怪,偌大個村子,竟出奇地安靜。
更為詫異的是,這流火之月,家家戶戶的門窗,竟全都緊閉著。
我左右顧盼了一下,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同時還有種極為不舒服的感覺。
沒多長時間,我們便來到了男子的家中。
那是一處大宅院,剛一進院,便見有一條長長的青石路,直直通向廳堂。
我兀地一頓,視線牢牢凝定在那廳門上。
但見,廳門是那種四扇形的扇門,且門的顏色血紅無比,只看上一眼便讓我有種極不自在的感覺。
就在這時,正堂之中,有一老人緩步走了出來。
老人須發皆白,臉上布滿了歲月的滄桑痕跡。
他杵著拐杖,半眯著眼張望著我們。
“小彬,可是把道長請回來了?”
聞言,葉彬連忙快步到老人跟前,恭聲道:“爹,孩兒不負所托,將胡道長跟他的關門弟子請回來了。”
我舉目看了看老人,心下有些生疑。
老人看上去,已過耄耋之年。
可葉彬那裡,卻作年輕氣盛不已,頂多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難道老人是五六十歲的時候方才有了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