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葉家起身時,天色就已作晦暗,我們行徑了些時候,天已變得漆暗昏沉。
濃重地烏雲,遮天閉幕,宛若一副大雨將至的模樣。
“胡道長,那劉寡婦的墳地,葬在半山腰上,山路不好走,你們注意點腳下!”
葉彬在前領路,一邊走著一邊叮囑我跟胡老道。
沒過多長時間,我們一行三人,便來到了劉寡婦的下葬之地。
那是一處小山坳,墳頭開口朝外,其余三方皆為高壁所擋,整個墳塋看上去,顯得很是陰暗。
胡老道佇在墳前不遠處,臉色難看不已。
沉寂之余,他開口道:“這墳很不對勁,怎麽會葬在一處聚陰之地?”
說著,胡老道連地看向葉彬。
葉彬一臉的莫名失措,尷尬道:“胡道長,我什麽也不知道啊!”
遲疑半分,胡老道又朝我看來,說道:“小四,準備一下,我要開棺看個究竟!”
“什麽?”
我錯愕出聲來,可沒想到胡老道這裡,竟然要掘墳開棺。
與此同時,葉彬在聽到胡老道的話語後,也作大驚失色。
他怔怔地看著胡老道,說:“胡道長,使不得啊!”
“嗯?”
胡老道面色一沉,道:“為何使不得?”
葉彬想了想,說道:“這劉寡婦的男人雖說死了有幾年了,家裡也沒有親戚,我們若是掘了她的墳地,倒也不會有什麽前來鬧事。可是…”
說到這裡,葉彬稍頓了頓,再道:“可是我們這私自掘墳,若是讓劉家村的人知道了,多少有些不好交代。”
“哼!”
聽得葉彬這話,胡老道冷地哼出聲來:“我可告訴你,若是不盡快開棺,等棺材裡的東西成了氣候,不僅你兒子活不成命,只怕整個劉家村跟葉家村,都要全部遭殃!”
葉彬愣住,整個人看上去駭然無比,明顯是被胡老道這話給嚇了個不輕。
沉寂了好半響後,葉彬連地說道:“胡道長,你與小四且在此等候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言罷,葉彬人已飛速跑了出去。
原本我以為葉彬是去劉家村同村子裡的人協商去了,畢竟適才葉彬可是說過,要掘劉寡婦的墳,怎麽也得與劉家村的人支會一聲。
可讓我怎麽也沒想到的是,葉彬回來後,竟是帶著自家的幾個長工,看樣子並沒有去劉家村,而是會葉家村拿家夥事兒了。
此時,那幾個長工各扛著鋤頭鐵鍬,氣喘籲籲地站在我跟胡老道面前。
葉彬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看著胡老道說:“胡道長,人我帶來了,工具也帶來了,要做什麽,你直接吩咐便是!”
聞言,那幾個長工連連看看胡老道,大有一副惟命是從的樣子。
想來在來的路上,葉彬已經把事情同幾人講了一遍,按理說著掘人墳地的事情,極為損陰德,可沒人願意做。
但葉彬那裡,許是給幾個長工許諾了什麽好處,若不然,幾人斷不可能這般待命。
胡老道沉了沉眉,似也沒想到葉彬那裡竟會如此地雷厲風行,這前前後後一刻鍾的時間都沒有,他便是招呼來了幫手。
沉寂片刻,胡老道開口吩咐道:“你們要做的事情很簡單,把劉寡婦的墳地挖開,將其棺槨抬出來即可!”
聽胡老道這般一說,那幾個長工也不遲緩什麽,紛紛靠上前去,繼而賣力地將劉寡婦的墳塋給挖開了來。
與此同時,胡老道也沒閑著,從他的百寶袋中,取出來一些顏色各異的小旗,還拿出了大量的符紙。
緊接著,胡老道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將那些小旗插在了劉寡婦的墳地周圍,而後又把那些符紙掛在了小旗的頂端。
“小四,在劉寡婦的墳前,點上三炷香!”
胡老道看了看我,這般吩咐道。
我“嗯”了一聲,也沒遲疑什麽,從胡老道的手中接過香來,而後在劉寡婦的墳前把香點燃。
做完這一切後,那正在挖掘劉寡婦墳地的幾個長工,不約而同驚出聲來。
“啊!這是?”
幾個長工,嚇得倒退了幾步,神情之中,盡被駭然包裹。
見狀,我與胡老道連忙靠了過去,低眼一看,但見那墳塋之中,竟是露出了一塊血紅無比的棺材板來。
“血棺?”
我驚詫無比,早在來隴縣之前,我剛剛賣出去過一口血棺,也知道血棺之中葬著的,全都是枉死之人。
就在這時,胡老道看著那幾個長工喝道:“你們都退回去,退到小旗外面!”
聞言,那幾個長工哪裡還敢遲疑?連忙跑了出去,一刻也不敢多待。
我頓了頓後,便也準備撤離。
“嗯?”
胡老道看了看我,有些不解地說道:“小子,你幹嘛?”
我尷尬笑了笑,回應道:“胡叔,你這裡忙事情,我待在這裡,礙手礙腳的,還不如退到一旁的好!”
見我有退縮的意思,胡老道的臉色凝重無比。
他略帶怒意地哼了一聲:“臭小子,你可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這點小事你都唯唯諾諾害怕個不停,以後如何獨當一面?”
我被胡老道這話,說的無言以對,心想著此次自己想要置身事外,只怕是不可能了。
“你過來,幫我開棺!”
這時,胡老道瞅了我一眼,如此吩咐道。
我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聲,接著便是朝胡老道靠了過去。
還不待我走到胡老道身邊,自那墳穴之中,兀地吹來一股陰風。
這風,冷冽無比,吹打在身上,就好像刀割般疼痛。
我吞咽了咽口水,心想著這可真邪乎,哪有風從墳裡面往外面吹的?
“真沒想到,這血棺之中的陰煞之氣竟如此濃重!”
胡老道嘀咕了一句,臉色很是難看。
我愣在一旁,說道:“胡叔,咱還開不開棺?”
胡老道冷不丁地瞪了我一眼,說道:“怎麽不開?”
說著,胡老道順勢將一把鐵鍬拋到了我手中,叮囑道:“你從左邊撬,我從右邊撬,小心血棺裡面會有煞氣衝泄出來!”
我點了點頭,心神緊張不已。
緊接著,我用鐵鍬找好了支點,只等著胡老道那裡發號施令,便準備一鼓作氣地把那血棺給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