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我與胡老道在葉彬的帶領下,去了後院葉世榮的房間裡。
老爺子的房中,陳放著許許多多的古董。
胡老道雖然是個道士,但他在修道之前,還是個盜墓的行家。
隻稍稍看了看那些古玩,胡老道便嘖嘖稱歎起來:“沒想到,葉老爺還喜歡收藏冥器。”
聞言,葉世榮的臉色稍地一沉,繼而笑道:“怎麽?胡道長也知曉些墓下之事?”
胡老道搖了搖頭,說:“我也就說說而已,老爺子可別見笑。”
我愣在一旁,根本插不上話。
這時,葉世榮說道:“胡道長,我聽小彬說,你跟小四願意幫我們葉家解決掉一些麻煩。”
葉老爺子沒有把話說明,但我跟胡老道一聽便就明白了。
所謂的麻煩,不外乎就是葉科的事情。
“看來,這葉老爺子跟葉彬一樣,也是個心狠的主兒啊!”
我暗暗嘀咕道,可沒想到這葉家父子兩竟還有著這般城府。
胡老道稍愣了愣,含笑道:“葉老爺子,你也知道,那麻煩可不是一般的麻煩,想要永絕後患……”
說到這裡,胡老道兀地頓住。
見狀,葉世榮笑出聲來:“哈哈!這點胡道長放心,你想要的好處,無非就是錢!我葉家別的什麽我不敢說,但就是不缺錢!”
聽葉世榮這般一說,胡老道也放聲笑了起來。
不得不說,胡老道的演技很好,要不是我事先知曉他的本心,只怕都會認為他真是為了錢而出賣了自己。
好半響後,胡老道斂住了笑聲,看著葉世榮道:“葉老爺子,咱們現在也都開了天窗,那些客套話便也就不說了。現在我想知道,那葉科究是為何對你們如此仇恨?”
葉世榮愣了愣,回頭看了看在旁的葉彬。
承接到葉世榮的眼神後,葉彬稍頓了頓,而後說道:“胡道長,那葉科也是葉家村人,就如之前我跟你說的一樣,他是一個走南闖北的貨郎,一年也難得回村一趟!”
我靜靜地聆聽著,也清楚地知道葉彬口中的“貨郎”指的是什麽人。
他們就像挑夫一樣,挑著許許多多的貨物,走街串巷,足跡遍布大江南北。
因為要四處走動,貨郎們常年在外,幾年都不回家的事也屬常見。
胡老道點了點頭,說道:“然後呢?你們怎麽跟他結下怨仇的?”
葉彬征了怔,似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
他看了看葉世榮,好似在征求著什麽一樣。
葉世榮半眯了眯眼,開口道:“小彬,胡道長跟小四也不是外人,你不必顧忌,有什麽事全都照實說!”
葉彬點了點頭,這才繼續說道:“葉科很小的時候,就在村裡說了門親事,對家名叫小蘭。”
聽得“小蘭”兩字,我倏地一詫。
之前在揭穿葉科身份的時候,他好像提及過,說葉彬為了保準孩子,害死了小蘭。
就在我思襯時,葉彬的話語聲又落來了。
“小蘭長的很漂亮,但因為葉科常年不在村裡,使得她苦等了好些年。我看上小蘭,而後將她娶進了門來。”
葉彬剛準備繼續說下去,胡老道那裡兀地將其打斷。
“你將小蘭迎娶進門,可有強迫?”
葉彬尷尬笑了笑,說道:“道長,我可沒強迫小蘭什麽,是她自願嫁給我的!”
“真的?”
胡老道覷了覷眼,半信半疑的樣子。
葉彬征了怔,道:“她嫁給我的確是自願的,只不過在那之前,我施了些小小的手段而已。”
胡老道輕點了點頭,佯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我坐在一旁,氣息有些起伏不定,實在是稍稍一想,便能判斷出來,小蘭與葉科之間,應是情投意合,若不然小蘭也不會一個人苦苦等待葉科那麽久。
但葉彬這裡,竟然施展手段,強行把小蘭娶進門來,現在還說什麽小蘭是心甘情願的,這話聽著便讓我驚怒不已。
好在的是,我知道事關重大,可不敢在這時候暴露出什麽不滿來。
這時,葉彬繼續說道:“我將小蘭娶進門後,她很快就懷上了我的骨肉,而葉科也恰逢其時的回來了。當他知道我跟小蘭成親的事情後,自是免不了前來鬧事。”
說到這裡,葉彬頓了頓,似乎有些不知道該怎樣繼續說下去。
見葉彬這般模樣,葉世榮那裡,兀地歎了歎氣,說道:“起初時,那葉科還算收斂,可等到了後來,他竟是變本加厲了起來,想要把小蘭跟小彬拆散,甚至還慫恿小蘭跟他一起私奔!”
話至此處,葉世榮冷地沉眉,冷厲道:“對這樣的人,我們自是不能心慈手軟,索性便安排了一場大火,只是我們怎麽也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沒有被那一場大火給燒死。”
葉世榮兀地一歎,可給人的感覺,他這一聲感歎,並不是感懷什麽,而是覺得那大火沒有把葉科給燒死而起的感歎。
胡老道點了點頭,問道:“那小蘭是怎麽死的?”
葉彬回應道:“小蘭在生產的時候,出血過多,不治而亡,幸得小孩保住了,不至於我葉家無後!”
聽到這裡,我跟胡老道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沉寂之余,葉世榮問道:“胡道長,那葉科怎麽會巫術的?”
胡老道想了想,說道:“他是個挑貨郎,走南闖北,去的地方不在少數。我想他應該在南疆之地逗留過一段時間,而他所會的那些術法,應該便是南疆派別的有些術法。”
葉世榮明白過來,呢喃道:“原來是這樣。”
這時,胡老道看向葉彬:“葉彬,你說你知道葉科他人在何處?”
葉彬頓了頓,點頭道:“葉科這人,對小蘭念念不忘,他此次歸來,若是要藏身,想來也不會離小蘭的墳塚之地太遠。”
胡老道說:“既是如此,那你便帶我們去找他,只要能找到他人,後面的事情就交給我跟小四好了!”
說著,胡老道朝我示意了一眼。
我正處於愣神中,忽被胡老道點名,整個人都有些失措。
稍以遲定,我連連說道:“胡叔說的沒錯,只要能找到他,我們就把他當場給乾掉!”
聞言,葉世榮跟葉彬的臉上都露出了會意的笑容來。
“小四,胡道長,你們暫且稍安勿躁。我已經派人出去找尋葉科的下落,想來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傳回來了!”
“這樣最好!”
胡老道點了點頭道。
我默不作聲,渾身上下都覺得不自在,實在是這說謊的事情,還真沒怎麽做過。
這之後,我與胡老道又同葉家父子閑聊了一會兒,方才離去。
離開葉世榮的房間前,葉老爺子還極為客氣地讓我跟胡老道在房中挑選一件冥器帶走。
我這裡雖然婉言謝絕了,可胡老道那裡,卻是一點也不客氣,硬生生地拿走了一個瓷瓶。
回到房間中,我氣鬱無比,對葉家父子的憎惡也於此時表露無遺。
見我這般模樣,胡老道說道:“小子,做任何事都要沉得住氣,葉老爺子讓你拿冥器,你為何不拿?你可知道,你若是不拿,很容易讓他產生懷疑的。”
我張了張口,但又不知該說些什麽。
胡老道瞅了瞅我,狀作沉思,好半響後,他開口道:“看來我們得抽個機會溜出身去才行!”
“嗯?”
我微微皺眉,不解地看著胡老道:“胡叔,溜出身去幹嘛?”
胡老道鄙夷地瞪了我一眼,說道:“還能幹嘛?當然是去找葉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