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苦澀一笑,搖了搖頭,說:“你們是外來人,不知道塔裡河中的十八彎有多凶險,那裡根本無法行船,你們要是去了那裡,我這一艘小船鐵定也回不來了!”
“嗯?”
劉瑩瑩倏地蹙眉,老人這話,雖說表明上說的是船,可實則也是在告誡我們,船都有去無回,自不說船上的人了。
“有那麽凶險嗎?”
沉寂半響,慕青不以為然地說道。
見慕青這般模樣,老翁緊了緊眉頭,說:“不是一般的凶險,不然你以為那第九個拐口中,為何會埋著那麽多的死屍?那些人,幾乎全都是被困死在裡面的!”
說著,老翁搖頭苦歎了幾聲,再道:“你們來梵城,想必也是衝著古城去的,沒事去找那凶險之地幹什麽?還是會城內歇著吧,等沙漠中的黑風停了下來,你們就能去啟程去古城了!”
言罷,老翁便欲轉身離去。
見狀,我連地喝止:“大爺,你那小船我們買了。”
老翁一愣,面色難看不已。
好些時候,他歎了歎氣,從我們這裡收了賣小船的錢,這才轉身走遠。
離去之際,我還聽見老翁那裡,惋惜個不停:“現在的人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真拿自己的性命不當回事兒!”
稍以滯定後,我們坐上了小船。
說不出為什麽,這還沒找到那殍屍之地,我這裡反倒是率先不安起來。
見我這般模樣,劉瑩瑩寬慰道:“放心吧小四,不會有事的!”
我淡淡一笑,沒有回應劉瑩瑩什麽。
這之後,我們乘坐著小船,朝著塔裡河下遊駛去。
塔裡河的兩岸,全是殷實的土山,光禿禿的,一株綠色植被也看不到,而塔裡河的水,幽綠中泛著青藍,與兩岸的土山一相輝映,倒也別也一番味道。
只是,眼下我可沒什麽心思去看風景,視線直勾勾地盯著前方,心神惶恐不已。
行徑了時候,前方的河道上,忽地顯現出一艘船來。
這艘船,相較於我們的小船而言,個頭無疑要大上許多,且是燒油的。
此時,船頭上站著一精壯男子。
他在我們後,臉色兀地一沉,忙地拋錨停船,將我們攔了下來。
“你們是什麽人?”
男子緊皺著眉頭,這般探問道。
我愣了愣,心想著這塔裡河又不是這男子家的,我們是什麽人要去做什麽事,似乎沒有義務告訴給這男子,所以便沒有回應。
讓我沒想到的是,我這裡沒回話,胡老道三人那裡竟也緘口不言。
見我們久不作聲,男子的臉色更趨凝沉。
他覷眼盯著我道:“小子,怎麽不說話?難道你們是賊不成?”
聞言,我愣住,連帶著胡老道幾人也顯得詫異不已。
沉寂之余,我苦苦笑了笑,道:“這位大哥,你可別亂說,我們可不是賊人!”
“嗯?”
男子一臉冷厲,盯著我問:“你們要不是賊人,為何我家船會在你們身下?”
聽得男子這話,我稍有些莫名,轉念想了想後,我便明白了過來。
“大哥,你別誤會,這小船是我們從一老大爺那裡買來的!”
“買來的?”
男子一詫,半信半疑地看著我。
好半響後,他抿了抿嘴,問道:“你們買我們家小船幹嘛?”
我苦鬱無比,實在是被眼前這男子的多疑弄得有些不耐煩了。
這時,胡老道兀地開口說:“小兄弟,我們要去十八彎中的第九個拐口。”
聽得這話,男子的臉色忽變得難看起來。
沉寂之余,他嘀咕道;“難怪我爹要把小船賣給你們,原來你們是要去那裡!”
接著,男子朝我們看了看,說道:“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去那好,塔裡河中的十八彎,又叫死人彎,特別是第九個拐口,向來都是有去無回的!”
說完這話,男子不再停留,駕駛著船離開了。
我們也沒滯停,劃著船槳朝著塔裡河下遊駛去。
一路上,我都心事重重的樣子,實在是一想那老翁跟他兒子的話語,就讓人心裡極度不安。
看我這般模樣,胡老道笑了笑,道:“小四,你在擔心什麽?難道還真怕我們有去無回不成?”
我頓了頓,說:“胡叔,那十八彎到底是個什麽地方?怎麽給人的感覺,那裡凶險無比一般。”
胡老道一怔,道:“是什麽地方,等我們到了一看就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斂好心神,讓自己不要再去多想。
這之後,我們行徑了大概一個小時,原本平緩的水流漸漸變得急促起來。
“算算時間,我們也該到十八彎的入口了,大家都小心點,抓牢了!”
胡老道微微沉眉,這般提醒著我們。
我緊了緊心神,視線直直朝著前方看去。
這一看,但見前方的水流,已然變得湍急起來,這且不說,原本還泛著青藍的河水,現如今已經渾濁不已。
我咽了咽口水,整個人顯得緊張不已。
反觀胡老道幾人,雖說沒有我這般彷徨失措,卻也沒了之前的風輕雲淡。
此時,水流變得越來越快,根本用不著劃槳,小船便嗖嗖地朝前駛去。
有那麽一刻,我兀地看見,前方的河道中,竟然出現了一處陡峭了斜流。
還不等我反應過來,我們所乘坐的小船已經從斜流上空飛衝了出去。
“啊!!”
我不由自主地驚叫出聲來,那種凌空的感覺,讓我心驚膽戰不已。
好半響後,我方才聽到一聲巨大的落水聲。
“砰!”
小船當空墜下,落在了急湍的水流中。
好在的是,船身並沒有側翻,我們也都還坐在船上。
這一刻,我的耳畔全被轟隆隆的水流聲所縈繞,飛濺而來的水花更是將我的身體淋濕了個遍。
“胡叔.”
情急之下,我大喝出聲。
奈何的是,胡老道此時根本就沒空理會我,一個人在船頭把控著小船行徑的方向。
“小四,抓緊了!”
劉瑩瑩朝我喝道,看其口型,她這話應該是大吼著說的,可落到我耳裡,卻變得言小聲微起來。
我緊了緊心神,兩手牢牢抓著船沿,呼吸變得急促無比,實在是被前言的驚濤駭浪嚇了個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