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看了我一眼，跟我解釋道：“古人傳說仙人修煉到一定的境界之後，便會感覺身輕得似要離開塵世飄飛而去，能飛升變化跳出生死輪回、生老病死，故而把成仙喻為羽化。還有一種說法是關於蛇羽化成龍的說法，傳聞蛇每修煉千年便會迎來一次天劫，過劫則生，失則亡，劫滿成龍。經歷十個天劫後便能夠褪去原本的蛇皮，羽化成龍鱗龍身飛升九天。”

  “而我們家族血液裡流淌著的這種伴隨著詛咒的能力更像後者，在給與你超過常人的能力的同時伴隨著無數的劫難需要你渡過，過則生，失則亡。這種能力的每一次強化都會伴隨著同樣的副作用，這就是它自帶的‘天劫’而你想要解除身上的詛咒，就只能不斷化劫而生。”父親吐出口中的最後一縷煙霧，掐掉了手上的煙屁股。

  “我們可以用更加科學的解釋來看待這種詛咒。”父親思考了片刻說：“羽化還有一種解釋，是指昆蟲發育變態成蟲的最後過程。昆蟲從卵孵出幼蟲的過程稱作孵化，幼蟲老熟變蛹的過程稱作化蛹，由蛹變成蟲的過程稱作羽化。龍族後裔在給予我們家族守護藏龍穴使命之時使用的所謂的‘血脈詛咒’可能是一種病毒，或者能夠改變遺傳基因的東西，從此我們家族的人就與常人不同，大多數攜帶詛咒的人像昆蟲一樣，可能只能活到幼蟲的階段便再無法繼續，而被選中的大祭司則可以經歷所有的階段最終羽化成為‘成蟲’。”

  我思考著父親這個聽起來有些不舒服的比喻，居然有些失神。

  “吃吧。”父親指了指桌子上母親剛才端上來的兩碗面對我說。

  我點了點頭，跟他一同端起碗來正準備開吃，父親好似又想起了什麽，他又放下了碗筷看著我說：“還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時二爺他們有沒有告訴你。”

  我將一口面送進嘴裡，含糊不清地道：“您說。”

  “你知道我們家族為何一直在尋找著藏龍穴的下落嗎？“父親問我道。

  我點點頭，又吸溜了幾根面條回答道：“為了祭祀龍族的家族使命。“

  “不盡然”，父親搖了搖頭，“你覺得祭祀是一件非常榮耀，值得我們世世代代為此付出巨大代價的使命嗎？”

  我思考了片刻，搖了搖頭回答道：“不對，按照時二爺告訴我的信息，更加尊貴或者說嫡系的龍族後裔們在真龍滅亡之後，都進入了藏龍穴與真龍一起殉葬了。這在當時的他們看來才是至高無上的榮耀。而我們這支旁系家族……是被排擠在外的。這個祭祀和守衛藏龍穴的活兒可能在當時我們的祖輩看來，更像是被關在大門之外為主人放哨的看門狗的活計。更別提為了遵守諾言還要在我們的血脈之中種下這種詛咒了，這就是一條明晃晃的狗鏈子！”

  “你說的沒錯，這是一條狗鏈子，而且是勒進血肉裡的狗鏈子。”父親點了點頭，又點燃了一根煙，繼續說道：“家族內被選中的大祭司之所以要一直尋找藏龍穴完成祭祀，不光是因為信守承諾，還有跟重要的原因……藏龍穴的祭祀儀式之中藏有解開大祭司血脈詛咒的秘密，唯有完成了祭祀大祭司才能繼續活下去，不然就會被詛咒反噬，在羽化的劫難之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