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詔王段宏的命令下得十分緊急,因此,禁軍統領也根本不敢有絲毫怠慢,一萬步卒懈怠好了三天的乾糧,便先行出發前往寧州一帶,至於其後的輜重與糧草,則由王城的後續部隊押送過來。
此舉倒是極大地加強了南詔禁軍的機動能力,讓南詔禁軍得以迅速前去馳援寧州!
“段統領,吾等在前方發現了唐軍的馬蹄印,想來唐軍剛離開這裡不久,應該是往寧州去了!”
“再探。”
禁軍統領段括帶領士卒們繼續追趕下去,尤其確認唐軍的方向之後,更是堅信沿著官道便能追上唐軍。
然而,這一萬南詔禁軍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就在前方一處山谷之中,他們即將遭遇來自唐軍的猛烈攻擊!
當南詔兵前行到山谷之中的時候,南詔兵的斥候突然回來稟報,“段統領,唐軍的馬蹄印沒了!”此時天色已經緩緩亮起,隱約能周遭的一切,禁軍統領段括抬起頭朝山脊兩旁望去的時候,突然發現山脊上有許多的身影閃現。
“不好,是唐軍!”
禁軍統領段括立即反應過來,然而當他還未做出下一步行動的時候,埋伏在山道兩側的唐軍已經動了起來。統帥這支部隊的王武早就命令士卒們下了馬,埋伏在山道兩側,甚至還搬來了許多巨石滾木。
宣威軍騎兵營中配備了不少的弩箭,尤其是騎兵們人手都會備上一份,一份弩箭約莫有五十支左右,此時王武卻命令將五千人的弩箭全部集中在數百人手中,這數百人居高臨下用弩箭射擊,其他人則用巨石滾木朝下方砸去。
攻擊開始之後,毫無防備的南詔兵頓時陷入慌亂之中,許多士卒根本無法冷靜下來,幾乎是本著求生的本能反應往來的路上退去,而宣威軍集中起來的弩箭,也正朝著這個方向射去。
負責射擊弩箭的士卒們甚至還加上了部分火油,朝著南詔兵所在的方向射了出去,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下方便成了一片火海。而火海之中,則有無數的火人瘋狂地四處逃竄,發出痛苦的慘叫。
“撤退!”
“快撤退!”
禁軍統領段括大喊著讓士卒們撤退,結果話音才落,一支火箭恰好射中他的脖頸,段括當場斃命。
南詔兵可沒有唐軍那邊的精銳鎧甲,他們當然是有甲胄防護的,可是無法與唐軍的鍛造技術相比擬,甚至連蜀國的鍛造技術都比不上。而且百余年來未發生過太大的戰事,甲胄與兵器基本上沒有什麽進步,還處於百余年前的水平。
這樣的防護,如何能抵擋住皇家工匠局打造出來的弩箭?
禁軍統領段括一死,一萬人的南詔部隊徹底亂了,即便沒有被唐軍的弩箭射中,部分人也因踩踏而一命嗚呼。戰鬥持續了一個多時辰便接近尾聲,唐軍的突襲導致這一萬南詔禁軍死傷大部分。
等到天明時分唐軍清點人數時,發現留在地上的屍體足足有四五千具之多,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人傷而未死,根據王武的估計,恐怕此番逃回南詔王城的部隊不過一兩千人而已。
“本來吾等可以將這些南詔兵全部殲滅的!”
將軍王武歎息一聲,看著滿地的南詔兵直接下令士卒解決他們,即便不殺他們將這些人留在此地的話,這些人大概率也是活不下來的。這個時代的重傷可不是那麽容易醫治的!
解決了傷兵的問題,王武再也不敢耽擱下去,命令士卒們再度上馬,直接朝著寧州一帶瘋狂趕路。
之所以沒有追擊南詔兵,便是因為想迅速攻破寧州,否則一旦此地的消息泄露出去,寧州一定會有所防禦的!
時間便是機會,哪怕只是看似微不足道的那麽一點時間,有時候也足以決定一場戰鬥的勝負!
宣威軍的五千精騎再度啟程前往寧州,而僥幸逃回去的南詔士卒們,則嚇壞了南詔王城的人。南詔王段宏得知派去一萬士卒隻活著回來了兩千人不到的時候,氣得臉色煞白,差點兒讓人把這些逃兵們都給剁了。
好說歹說才被宰相高潛給勸下來,結果最後又得知禁軍統領段括被射死的消息,南詔王段宏直接給氣暈過去了。
等到他在禦醫的醫治下醒來之後,南詔王已經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此時南詔王城只剩下一萬多人的衛隊,如果把這些人也派去的話,恐怕會是凶多吉少。
因此,南詔此時若想自保的話,只能做出一個選擇,那便是征兵!
南詔國歷史上並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先例,當王城遭遇危機的時候,王城裡面以及周遭的百姓們,凡是家中有二子者,必須派一人出來進入南詔軍中服役。此例確實是有過,只不過差不多百年時間,王城都再未出現過第二次。
南詔王段宏不知百姓們的反應會如何,卻也管不得他們到底怎麽想,直接下令派遣士卒按名單拉人便是。
王城也因此事陷入混亂之中,大部分的百姓自然是不想進入南詔軍中的,南詔國實在太平了許久,以至於南詔的百姓們都失去了危機感,尤其是在禁軍大敗之後,死亡八千余士卒的消息直接震懾了百姓們。
誰都清楚,進入軍中的話大概率會與唐軍交戰,一旦交戰憑著唐軍如此勇猛的打法,自己還能活下來嗎?
另一邊。
皇帝孟元也很快得知南詔禁軍被伏擊的消息,聽到這個消息的那一刻,孟元是又氣又笑,“這便是南詔的禁軍嗎?如此德行,還想與唐軍交戰?阻擊唐軍?”
“朕一開始就知道,指望這些人是不成的。”
“一萬人被幾千人伏擊,竟然隻逃回來了兩千人不到,其中許多還是踩踏而死的,南詔兵這般戰鬥力,簡直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憤怒歸憤怒,孟元卻是無可奈何的,他現在只是期望呂澤可以用蜀軍的方法將南詔兵訓練出來,否則的話,自己招募的這些人恐怕也無法保全自己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