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對羽林軍下的懿旨,也通過北衙司的人傳出了京師,遠在越州的趙飛揚得知此事後,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反而是默默隱忍下來,等待太后一黨的進一步行動。沒有讓他失望,很快太后派出自己的貼身宦官和宮女,親臨虎賁營的營地,想進入營地對趙飛揚的病情一探究竟。
“不行。”
趙虎擋在宮女和太監面前,“軍營重地,沒有皇上的命令,誰都不可以進來!你們敢進來一走俺就砍了你們,管你們是不是太后身邊的人!俺隻認皇上,別人我誰都不認。”
不知道皇帝已經醒來的趙虎,面對太后派來的人根本不為所動,他能成為虎賁營統領可是拖了趙飛揚的福,要不是趙飛揚把他從普通百姓提拔起來,現在的他可能早就被餓死了。皇帝還賜予他的家人許多土地和一座大宅子,讓他們一家免受鄉紳剝削有了自己的生活,可謂是恩重如山。
太后派來的宮女和太監顯然也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個二愣子擋在面前,兩人稍微一合計,太監就拉過趙虎到一旁私下商議起來。
“趙統領,咱家是代表太后來看望皇上的,還特意找了京師最有名的醫生,想給皇上診治一下,你擋住咱家這是何意?難不成是不想讓皇上好起來嗎?”
“太后也知道大統領忠心耿耿,來日方長,大統領難道就不為自己考慮一下嗎?這南唐如果說要找出一個說話比皇上還管用的,恐怕就只有太后!得罪太后的話不用咱家多說你也該知道是什麽下場吧?”
太監的話中拉攏與威脅並存,盡管太后對趙虎這種小人物根本沒什麽印象,根本也不可能會重用。然而此時要進入軍營,哪怕是瞎話,也必須編出來先騙一騙再說。
沒想到趙虎甚至都沒有猶豫,一腳踹在太監的屁股下,跳起來嚷嚷道,“俺就是個粗漢莽夫,還是那句話,不管是誰,沒有皇上的命令都不能進入大營,哪怕是太后親自來了,俺也是這句話!”
太監和宮女都怒了,作為太后的心腹,他們哪裡遭受過這般待遇?往日誰看到他們不是俯首帖耳?恨不得跪在地上舔腳趾,怎麽還敢踹他一腳?用這般蠻橫的態度跟他們說話!
“趙虎,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咱家給你面子叫你一聲趙統領,不給你面子你算個屁!告訴你,今天這軍營咱家進也得進,不進也得進!”
趙虎聽到太監說出這樣的話,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對著守衛營地的虎賁營士卒說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敢有擅闖軍營者格殺勿論!”
“諾!”
士卒們拔出長刀,一臉冷漠地注視著太后的貼身太監和宮女,只要這兩人再往前邁出一步,他們就會立即手起刀落。都是戰陣上拚殺下來的漢子,經歷血腥的廝殺之後,氣勢可跟那些深宮中的禁衛不一樣,總會帶著一股莫名的廝殺之氣。
至於太后身邊的太監和宮女?他們怎麽會在乎呢?都是在刀口上走過的人,怎會被一個閹人給嚇倒?
況且虎賁營成立的時候,對軍紀的訓練到了極度嚴苛的地步,但凡是留下來的人,每一個人都是合格的戰士,哪怕上級的命令是錯誤的,他們也絕對不會猶豫,按照上級的指示去做。
太監和宮女一瞧這幅架勢,知道自己根本惹不起,咬咬牙一跺腳,只能打道回府!不知道太后知道此事會如何責罰,總之比在這裡丟了命好一些。
“什麽?他們不讓你們進入軍營?”
“是的。奴才說了是太后派我們來看望皇上的,可是趙虎那狗奴才就是不肯放我們進去,還揚言哪怕是太后去了,沒有皇上的命令他也絕不會放行的。”
太監說完就跪倒在地,等待著太后接下來的責罰,這件事情不但沒能完成,還折損了太后的顏面,以太后這種動輒懲治下人的性子,恐怕他接下來不會好過。可是,令太監大感意外,太后不僅沒有因此而生氣,反倒愈發高興起來。
“太后您為何發笑?”
“你知道他為何不放你進去嗎?”
太監搖頭。
“這說明皇上也許不行了,這些狗奴才害怕你們知道這個消息,就私自攔住你們,想爭取一點時間搏一搏自己的前途!可惜啊!他們不過幾千人而已,京師內的兵馬大多在關內,宣威軍也被哀家掌握在手中,這幾千人在關外又能做什麽?”
“一旦永王登基成為皇帝,這些人遲早會跪倒在哀家面前的。”
“太后聖明。”
太監們的反饋讓太后一黨確信了皇上病危的消息,眾人開始為永王的登基大典做準備,有一些仗義執言的老臣站出來,覺得此事不妥,卻被太后一黨迅速打入監牢關押起來,朝堂上完全成了太后的一言堂。
太后也大肆封賞,把自己母家的幾位兄弟安排到朝堂上的重要位置,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控制了朝政。做完這一切之後,永王的登基大典就提上了日程。之所以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朝堂,僅憑太監們的幾句話,太后自然是不可能完全相信的。
為了確認皇帝的病情,她讓手下人買通了為皇帝診斷的太醫,太醫給出了皇帝病危恐不久於人世的消息後,太后才敢放心大膽地去做這些事情。
軍營內。
小順子把北衙司傳來的書信遞給趙飛揚,又把王浪傳來的話告訴他。太后一黨為了收買王浪,直接給了他一個伯爵的爵位,王浪表面順位表示願意帶宣威軍臣服太后,實際上私下裡讓人傳消息給趙虎,通過他告訴皇帝京師內的消息。
“好!很好!”
“兩日後永王登基大典,我們可不能錯過啊!大軍今夜拔營出發,務必一天之內趕回京師!朕倒是要看看,這些家夥若是知道自己沒死的話,該會是什麽樣的表現?”
當晚,皇帝親自命令拔營的消息傳下去,一直都處在擔憂中的虎賁營將士們高興壞了,趙虎甚至哭著來到趙飛揚面前,跪在地上興奮地為趙飛揚禱告。羽林軍的士卒們,除了三千人馬依舊駐守越州之外,其余人等隨著趙飛揚一起出發回到京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