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宗面對李白的拒絕,臉上也沒有什麽意外的神色,只是揮了揮手,“好吧,那你先到一邊待著吧,安將軍,你來是?”
安祿山微微低頭,“陛下,齊太傅臨走前曾和我說過一番話。”
朝臣臉都快綠了,這三個人是故意來搗亂的吧?怎麽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你們三個是沒事了,萬一陛下把怒火轉移到我們身上呢?你他娘給我們抗刀子啊?
唐玄宗面色一愣,“什麽話?”
安祿山轉了轉眼睛,“說臣不堪大用,若是有本事,便當面和您說這句話,還叫您不要重用我。”
唐玄宗愣神片刻,然後笑著搖搖頭,“你還是不了解朕的先生啊,他怎麽可能說出這種話,朕猜猜看,是不是和你說,要你輔佐朕,政治朝綱?若朕昏庸無能,你可取而代之?”
好家夥安祿山嚇得連忙跪下,“陛下想多了,沒有陛下想象的那麽嚴重。”
唐玄宗笑著搖搖頭,“朕知道,先生不會那麽說……不過既然先生和你說了,意思就是讓朕好好用你…罷了,此事稍後再談,朕先處理一下朝堂上的事,若不是先生幫朕懸崖勒馬,朕還真不知道朝堂上竟然有這麽多的蛀蟲……”
安祿山默默的退到了一遍,突然他感覺撞到了什麽,回頭一看,是趙老將軍人畜無害的笑容。
“兵部、戶部尚書,楊國忠,你們三個,出來解釋一下。”
安祿山猛的一抬頭,楊國忠?楊貴妃的哥哥,同時代的另外一位造成禍亂的人之一?
只見在安祿山的注視下,三人緩緩出列,兩位是老頭,一位是精壯的男子,應該就是楊國忠了。
天寶十三載,楊國忠官至右相,權勢通天,難道今天就要落馬了?
唐玄宗把一卷奏折摔在他們三人面前,厲聲說道。
“兵敗吐蕃,兵器損壞嚴重,朕記得清清楚楚,撥銀三十萬!朕親自擬旨,楊國忠監管,戶部撥銀,兵部收納使用,但是為何兵部尚書還和朕訴苦,說那邊境將士吃不飽飯?!”
寂靜無聲。
片刻後,楊國忠上前一步,說道:“陛下,臣有罪!貪汙銀兩三萬!”
戶部尚書咬了咬牙,“臣也有罪,貪汙銀兩二十萬!”
唐玄宗氣的渾身顫抖,怒極而笑,“好啊好啊,這一來二十三萬就沒了,兵部尚書?鄭揾?你呢?”
鄭揾老尚書說道:“回陛下,臣願用項上頭顱發誓,七萬銀兩全都撥給了邊關將士們,換新了大量裝備,犒賞了有功的將士,老臣絕無貪贓哪怕一文錢!”
唐玄宗神色有些好轉,揉了揉太陽穴,“來人,將戶部尚書拖出去,斬了,楊國忠給朕滾回家中反省一年,一年內沒有朕的旨意,不準出城!”
戶部尚書臉色雪白,“陛下,陛下饒命啊,臣錯了,臣願意把家底悉數奉上,悉數奉上啊!”
唐玄宗冷笑一聲,“現在才想起來悉數奉上?晚了!念及你前些年為朝廷做出的貢獻,饒你家中親人不死,抄家之後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老尚書似乎就跟沒聽見一樣,都快被拖出門了還在大喊,“陛下饒命啊!饒命啊!”
大概是沒見過這個樣子的唐玄宗,李凝臉色有些微白,眼神總是不由自主的往安祿山身上瞥。
“兵部尚書…罷了,難得的清流,下一個,讓朕看看……”
晚上
月亮高高的掛在天上,距離退朝已經兩個時辰了,安祿山也剛剛從皇宮出來,看樣子今天是回不去安寧縣了,於是就和李白找了個客棧住下了,由於是在宮中禁軍的護送下出來的,在街上巡查宵禁的兵卒也就隻當做沒看見。
李凝回到了自己的宮裡,今天發生的事情有些多,沐浴之後倒在床上便睡著了。
勤政殿內。
唐玄宗面前的桌子上是厚厚的兩摞奏折,殿內都是長明燈,還有熏香提神,唐玄宗倒是沒有多大的困意,心中只有愧疚。
門外,楊貴妃敲了敲門,“陛下,很晚了,還不睡嗎?”
唐玄宗皺了皺眉頭,“朕準你來了?魏忠?朕不是告訴你了,朕在批閱奏折的時候不準任何人過來打擾嗎?”
“奴才疏忽了,請陛下恕罪。”
“罷了,今夜批閱的也有些累了,休息了。”
門外的楊貴妃眼睛一亮,“陛下要華清宮休息一晚嗎?”
唐玄宗脫了靴子就躺在了身後的床上,“不了,朕直接在這睡,魏忠,換一種香,這香太提神了。”
“諾,陛下。”
門外。
“魏貂寺,再幫本宮一次吧。”楊貴妃說道。
魏忠皺眉說道:“貴妃娘娘適可而止吧,您難道看不出來這幾日陛下的反常嗎?齊老太傅的死對陛下造成了很嚴重的打擊,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你,所以說,娘娘最近還是別來叨擾陛下的好。”
楊貴妃抿了抿嘴唇,“本宮知道了,多謝魏貂寺解惑。”
“無妨。”
……
“明日一早陛下會帶著咱們去給齊太傅上香,一定要記住,上完香直接回安寧縣,哪也不要!去!”安祿山對著李白說道。
李白輕蔑的瞥了一眼安祿山,“安兄說這話可就沒意思了,詩一首酒一觴,幾曾著眼看侯王?我在乎那些破爛玩意?”
“不是不是,李兄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齊太傅的陵墓陛下不讓任何人知道,估計也是齊太傅自己的意思,咱們出去之後直接忘了這件事就好,我怕腦袋……”
安祿山做了一個抹脖的手勢,然後還吐了吐舌頭讓自己的面部表情更豐富一些,生怕李白聽不懂自己的意思。
李白說道:“當日在邊境看到的,不是這樣的安祿山安將軍啊。”
“從邊境回來,更惜命了。”安祿山略有心虛的說道。
“原來如此……安兄,咱們兩個一定要擠一張床嗎?”李白抽了抽嘴角,看著床另一邊的安祿山,問道。
“沒房間了,有就不錯了,要不你去地上睡?你嫌棄我我還嫌棄你呢……”安祿山翻了個白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