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楙見狀直接一縮手臂,整個身子直接就要撞向何晏。
何晏左腳一抬,身子微微一側。
咕咚!
夏侯楙碩大的身子直接被何晏過肩摔,重重摔在了雪地上。
本就時值冬日,地面也早就被凍得結結實實,夏侯楙這一摔也是結結實實。
“呵呵,滋味如何?”
何晏的聲音傳來,夏侯楙咬牙,愣是沒哼一聲。
“看來你還是不服氣啊!”
何晏惋惜。
夏侯楙剛想開口說幾句狠話,忽的,雙眼凸起,到嘴邊的話,之化做了一聲痛呼。
何晏抬起肘臂,長身而起,居高臨下看著夏侯楙。
“我不服,再來!”
夏侯家族,祖上是西漢開國功臣夏侯嬰,他父親也是曹魏有名的大將,大伯更是名震天下的夏侯淵,他豈能丟了夏侯家的臉面?
何晏故作一臉的無奈,說道:“看來子林兄不善拳腳,不如你尋個趁手的武器,我們再來切磋!”
夏侯楙也沒多想,四下看了眼,不遠處有一截不知做什麽的木棍,雖然不算趁手,但也比赤手空拳要強。
夏侯楙取了木棍,冷笑道:“我也不欺你,你大可也尋件武器。”
何晏還真的舉目看了一圈,徑直走到一株梅樹,伸手折下一枝開得正旺的梅花:“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他算是看明白了,想要在這裡活下去,一味地依靠旁人的庇護那是不可取的,他也要為自己爭取一片自由的天地。
就算周圍踩狼虎豹環視,這一世,他也要活出自己的精彩。
“他在說什麽?”
高樓之上,眾人憑窗眺望下面的這場好戲。
不是這些人怕冷個不敢下來,而是怕錯過了好戲,畢竟下了樓還要繞大半個院子才能到後院,太耽誤事兒了。
只有幾個是在擠上去的,才散開了腿往後院跑。
也有耳朵尖的,複述道:“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好像是這麽一句。”
眾人沉默,默默念著這兩句。
其中尤以曹植最為激動,在他看來,這是何晏在激勵自己,要珍惜眼前,不要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屆時悔之晚矣。
皓月當空,眾人只見下方夏侯楙舞動木棒,何晏手持一枝梅花,兩人身影交錯,漫天飄雪,何晏一襲白衣竟然纖塵不染。
高樓之上的眾人看著這道身影,竟然感覺何晏整個人似乎整個人都在發光,就連天上的月亮此刻都黯然失色,仿若所有的月華都給了那一襲白衣的男子。
“哇塞,想不到平叔兄竟然有如此風采!”
“平叔兄的光彩竟然改過了月亮!”
何晏不知道,這一夜過去,他那個“白面公子”的稱號,已經被“月華公子”取代了。
“他竟然靠著一根樹枝將雪花都隔開了?!”
有眼尖的似乎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如果平叔兄手裡的不是一根樹枝,而是一柄劍會如何?”
有人不禁猜測道。
其余人聞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平叔兄是我見過功夫最厲害的,沒有之一!”
有人忽然說道。
眾人默然。
“快看,平叔哥哥贏了!”荀顗忽然大聲叫道。
月光下,何晏長身而立,而夏侯楙倒在地上,周身的衣服竟然如爛布一般,勉強遮體。
何晏仰起頭,對著高樓之上的眾人,微微一笑,雲淡風輕:“子建兄快些讓人去些衣物給子林兄換上,著了風寒可就不妥了。”
瞧瞧,被人欺負了,竟然還在擔心欺負自己的人著了風寒,著實有情有義。
晚宴結束,何晏將自己帶來的精油小樣分發給在場的眾人,又順便告訴眾人,不就只有許都城內,天下第一香就會有賣的,如果覺得好用,屆時一定要來捧場芸芸。
和別人不同,荀顗竟然得了兩瓶小樣。
畢竟這小子之前可是第一個幫自己說話的,這個請,何晏領了。
所有人中,唯獨夏侯楙什麽都沒有,沒辦法,因為夏侯楙是被抬回去了。
為此,曹植還搭上了一套禦寒的冬衣,如此說來,也不算是一無所獲。
回去的路上。
何晏忽然然問一旁的方一:“你說回去後,夫人會不會怪我下手太重了啊!不管怎麽說,夏侯楙也是她姐夫。哎,早知道就下手輕一點了。”
方一不以為意:“放心吧,將軍,如果今日夫人也在場,肯定會向著你的,瞧瞧那夏侯楙囂張的勁兒,就算夏侯家很了不起,可那也是父輩打下的基業,跟他有什麽關系?
將軍拿他當姐夫,他可曾當將軍是妹夫?那麽多人,一點面子也不留,攤上這樣的親戚還真是倒霉!”
聽了方一的話,何晏覺得心裡舒服多了,唯一的那麽一丁點兒的愧疚也消散開來。
只是最後有梅樹枝教訓夏侯楙,其實用的是《打狗棍法》,只是樹枝的韌性好,再加上他力道控制的巧妙,效果倒也頗為滿意。
“你覺不覺得子建兄送咱們時,眼神有點不對勁兒?”
回想曹植送自己出府時的場景,何晏隻覺得他眼中似有什麽東西熠熠生輝,昨日送他精油時,他那麽歡喜,也沒見這樣啊!
方一想了想,說道:“或許是將軍的詩做得太好了,就連我聽了也覺心潮澎湃。”這應該是最合理的解釋了,因為當何晏從窗戶跳下去,方一就連忙跑了出去繞去後院。
沒辦法,他可沒他家將軍的本事,所以後來暖閣裡都說了什麽,發生了什麽他也不知道。
何晏感覺方一說的很有道理,雖然這首《行路難》,他將“拔劍”,改成了“揮戟”,但是基調一點沒變。
想來李白當年在寫這首詩的時候,境況應該和曹植也差不多,這是產生共鳴了啊!
何晏想到這裡,不禁搖頭感歎,一個在過去,一個在遙遠的未來,隔著時間長河的共鳴還真是讓人喟然長歎啊!
譚世明最近可是忙壞了,一邊要忙著進貨渠道的問題,另一邊還要顧著“天下第一香”的裝修,偶爾有空還要整理帳目,恨得譚世明巴不得再長兩個腦袋四條腿。
何晏也沒有閑著,目前對他來說,除了天下第一香開業在即,曹操的病是最為要緊的。
經過這些天的調養,曹操的狀況非常好,所以,何晏將通脈神針反覆練習了無數遍,力求一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