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現在天色還沒完全黑下去,否則還真有種荒山野地遇到鬼的感覺。
何晏收起啃了一半的大餅,看看四周,朝著聲音出走去。
一棵大樹下,一個衣衫襤褸的人坐在那裡正在掩面痛哭,身邊還放著一個籮筐。
竟然是個男的。
何晏心頭湧出一絲的遺憾。
如果你是美女,我還能上前詢問:“小妹妹,你為什麽哭啊!”
但是個男人,這畫風就完全不一樣了,畢竟何晏並不喜歡看耽美故事,他的三觀和取向都是很正的好吧。
何晏轉身就要離開,這時候那個人忽然抬頭看到了何晏,哭音戛然而止,那個人抓起一旁的籮筐就跑了。
何晏腳步一停,看著那道背影,呢喃道:“跑得這麽快,你沒嚇到我,難道我還把你嚇到了?”
他也沒當回事,溜溜達達回到了營地。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何晏就聽到帳外有人走動的聲音,畢竟出門在外,又帶這麽錢,何晏立即就驚醒了。
“什麽情況?”
出了營帳,見到薑維,何晏問道。
“已經派人去打探了,前面村子不知是什麽情況。”
只見遠處的村子有火光晃動。
這時候有人跑回稟報道:“啟稟將軍,村子裡有人鬧事,我們把這個村子的裡正帶來了。”
薑維很是警覺地看向何晏,似乎在說:“該不是有人故意為之吧?”
何晏也不敢大意。
“這到底是是怎麽回事?”
裡正是一個看起來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者,一身看上去還算乾淨的布衣,見到何晏連忙恭恭敬敬行禮:“尹家村裡正尹茂參見大人。”
“你這個裡正是怎麽當的?深更半夜村民鬧事你也不管?”
何晏板著臉看著那裡正問道。
“大人,小的冤枉啊!”裡正尹茂撲通一聲跪地喊冤:“有村民得病,剛剛不治而身亡,其家人此刻正要拿那庸醫去送官,我雖是裡正,可也沒辦法啊。”
何晏眉頭一皺:“什麽症狀?”
裡正沒想到自己的回話反而讓眼前的大人面色更加難道,話語愈發的嚴厲,也不敢隱瞞邊將事情的經過過說了一遍。
原來這個村子裡的裝訂都被應招去了洛陽城內工作,村子裡基本上只剩下老弱婦孺,幾日前一家小子忽然就病倒了,盡管家裡的男人在城裡打工,但家裡孩子多,也沒有多余的錢去請大夫。
這時候村裡忽然來了一個自稱能治病的郎中。
於是這家人就讓這個郎中給家裡的小子治病,剛開始,孩子的氣色確實見好,那家人一見甚是歡喜,可結果今日那小子的並忽然就嚴重起來,不久前竟然沒了氣息。
那一家人就怒了,非要將那郎中押送見官。
何晏沒想到竟然是這種事,或許是第一印象的關系,何晏看眼前的這個裡正也沒啥好印象。
所謂裡正,其實和村長也沒啥區別,一裡百戶,一個裡正管理一百戶的百姓,這種民事糾紛就算是放到現代也是很常見的。
“既然出了人命,你們便按照劉晨辦事,又何故鬧得如此厲害?”
何晏很不高興。
不管是哪個年代庸醫害人的例子總不是不少。
“小的也是這麽想的,可是那郎中卻非說自己是冤枉的,於是那鬧了出來,讓大人見笑了 。”
尹茂心裡苦啊,可是眼前這位大人一見就是個大官兒,他一個小小裡正怎麽敢得罪?
白日裡見這些人在這裡住下,作為這村子裡唯一見過大世面的裡正,他早就派人打聽過了,可是這些人很是警覺,又帶了很多東西,除了知道他們是去洛陽城,其他的消息竟然半點沒打聽出來。
越是不知道,就越是讓人害怕,尹茂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算了,你讓人把那個庸醫帶來,明日我回洛陽城的時候就直接送去衙門吧!”
裡正尹茂一聽,連忙磕頭表示感謝。
沒多久,薑維就帶著人將那個害人性命的庸醫帶了回來。
何晏剛下命令下面的人此人嚴加看管起來,卻忽見火把下的那個人看著有點眼熟。
這不是大樹下抹眼淚的那個人嗎?
“怎麽是你?”
何晏的印象裡,那種混江湖的郎中多半都是一把胡子,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卻沒想到尹茂口中的庸醫竟然如此……如此年輕?
沒錯,此刻何晏才算真正看清那人的容貌。
雖然皮膚略黑,但是年紀不大,應該不足二十歲的樣子。
“就是你還了人性命?”
何晏隨口問道。
“我沒有,我是按照醫書上的房子開配的藥,不可能出問題,那就是治療寒症的方子,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能治好他。”
“寒症?”何晏的眉頭不由得一皺。
所謂的寒症和現代的感冒差不多,可是放在這個年代,致死率可是極高的,又因為具有一定的傳染性,很容易形成癔症。
“再給你點時間?可現在人都已經死了,你還能把死人救活不成?”
原本打算回營帳休息的何晏此刻卻改變了注意。
“伯約,你留下,我帶人近村子看看是什麽情況。”
“將軍,這是為何?發生什麽事了?”見何晏如此,薑維也意識到出了問題。
“這寒症可大可小,如果這洛陽城外發生疫情,可就不妙了。”
何晏也是懂醫術的,自然知道時態的嚴重性,不由得看向地上的那個青年:“你既然知道那人患的是寒症,為何不早早報於官府?”
“我已經找過裡正,告訴他這病症的嚴重性,可是裡正認為不過是小孩子貪玩受了風寒,無甚大礙,而且我沒有盤纏,沒辦法支付船租,所以就想著,若能醫好那孩子,或許就不會有事。”
這裡時候裡正尹茂已經匍匐在地,渾身瑟縮:“小的真的不知道啊,小人冤枉,以往也有孩兒受了風寒,可沒幾日便自行痊愈,哪成想這孩子……”
何晏也懶得聽這人解釋,命人將裡正和那青年帶上就進了村子。
村裡人不曉得這些人的身份,可是瞧著身上的鎧甲,就是他們這些人得罪不起的。
在裡正的帶領下,何晏去到那個得了寒症的小子家裡。
那戶人家被下壞了,尤其是看著平日裡威風凜凜的裡正,此刻低眉順眼,說話都不敢喘大氣,更是忘了哭喊叫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