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小刀客的人就是曹植,曹植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但是此子生性浪蕩不羈,經常飲酒誤事,此次出使容不得一點紕漏,這也是曹操一直猶豫的原因。
除了曹丕,在曹操的心目中,何晏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奈何何晏為了救他,傷了身子,他也不好讓他帶傷出使遼東。
如果讓何晏知道這件事,估計一定會慶幸自己的選擇,大冬天的出使遼東,那簡直就是遭罪,要知道,這個時代,不僅沒有羽絨服,連棉花都沒有。
“子建公子自幼便慧於常人,年少輕狂,難免會有幾分傲氣,想來現在已經多了些沉穩。”
賈詡說道。
賈詡雖然與曹操說著話,但是目光卻是不是看向一旁那個造型別致的熏爐。
曹操早就看到賈詡的動作,忽而笑道:“此乃熏爐,若是你喜歡,等讓宴兒也送你一個便是!”
曹操很大方,直接就替何晏做主了。
賈詡拱手謝過,說道:“此爐甚是別致,燃之,這房間的空氣似乎也不是那般燥熱難耐,且這氣味也甚是特別,老夫每逢冬日,便感咽喉疼痛,在魏公這裡,竟然沒了喉痛之感。”
聽到這話,曹操面露一絲得意之色:“文和言之不錯,此香乃是精油,亦是出自宴兒之手,不僅可解冬日乾燥,亦可平心靜神,妙處甚多。”
賈詡聽聞恍然道:“最近聽聞許都有一家名為天下第一香的店鋪要開業,據說售賣之物名喚精油,難道就是這個?”
“哦?天下第一香?”
曹操可是不知道何晏開店的事,但是聽到這個名字,卻不由得笑道:“好狂妄的名字,不過甚好,甚好!”
賈詡也笑道:“想來是宴公子的傑作,既然如此,等到開業那日,我讓人買些便可!”
不久之後,賈詡回府。
見到大兒子賈穆,便讓其去了書房。
書房內,婢女送了熱茶便退了出去。
“父親叫孩兒來,可是有事?”
賈穆坐定問道。
“你可知天下第一香?”
賈詡問道。
賈穆愣住了,隨即說道:“聽過,但是此店尚未開業。父親為何問起?”
“你可知此店的背後東家是何人?”
賈穆聞言,搖頭道:“不甚清楚,但是最近這家店名聲很大,很多人都盼著指點開業,據說這家店賣的東西很是不錯。”
“這家店的幕後東家是何晏,而那精油亦是出自他手。”
賈穆點頭,卻也不由得好奇,父親以前從不為此等事宜上過心。
“聽聞那何晏乃是魏公假子,後又娶了魏公之女金鄉郡主,以往聽聞此人也是有些才華的,想不到竟然還精通商賈之道。”
聽了兒子的話,賈詡說道:“那你可知,此人還擅長醫道?”
“這倒是不曾聽聞。”賈穆老實說道。
賈詡無奈搖搖頭,他一生精明,卻不想兩個兒子卻是愚鈍的。
“你讓人打聽一下這個天下第一香什麽時候開業,待到開業那天,你讓模兒去買些精油與熏爐,順便了解一下這家店的情況。”
賈詡主持界吩咐道。
賈穆是個孝子,點頭應下,卻忍不住問道:“既然父親知道這家店的幕後之人是何晏,那為何還要這麽做?
以往父親不是教導我等,應閉門自守,不要與別人私下交往嗎?”
賈詡無奈道:“你與訪兒資質愚鈍,且不擅權謀,為父恐你們被人蠱惑,屆時可能會禍及家人啊!”
賈詡原本是忠於曹丕的,但是曹丕自從被封為世子,愈發的目中無人,曹操對他已經生了厭棄之心。
但那時曹操的身體愈發不好,頭疾也是越來越重,世子之位關乎重大,且曹操衣無時間再培養一位接班人。
但是現在的局勢不一樣了,今日,賈詡見到曹操,卻見他滿面紅光,神采奕奕,仿若一下子年輕了二十歲。
如此狀態的曹操,又豈會容忍一個目中無人的世子?
盡管曹操將曹丕帶兵私闖魏王府的事情做了淡化,已經封鎖處理,但是天下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賈詡自詡謀士,又豈會真的一點風聲也不知?
曹丕此舉,無異於弑父,如若當日,沒有曹植趕到,曹操就算不死,估計用不了多久,也會“病故”。
屆時,何晏背了弑殺養父的罪名,而曹丕便可以光明正大繼承魏王之位。
“可是父親,我看曹世子頗為看重父親,想來即便魏公不在了,對我們賈家也不會差,畢竟,沒有父親,這世子之位……?”賈穆說道。
“閉嘴!”還不等賈穆說完,賈詡就打斷了自己大兒子的話。
“這樣的話一會切不可在說,現如今魏公身體康健,就算在培養一個接班人,也不是不可能的,如若讓旁人聽了這話,你就是我們賈家的罪人。”
賈穆極少見父親發火,聞聽話不由得心下大驚,但卻不敢在言語。
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
何晏這些天心情就特別的好。
晚上,何晏與小妻子溫存之際,曹穎有些遺憾地告訴何晏,如果不是顧忌著何晏的身子不宜長途跋涉,這一次出使遼東的差事就是何晏的了。
為此,曹穎還挺遺憾的。
但是何晏卻不這麽想。
“你舍得我去那麽遠的地方?而且我聽說那裡特別冷,幾乎整天都是大雪紛飛,在外面站一會,就能變成雪人的,就連水還不等落地,就凍成冰了。”
聽何晏說的邪乎,曹穎不禁驚訝道:“竟然這麽冷?”
這許都的冬天就夠冷了,她不敢想象遼東會冷成什麽樣。
“所以啊,我寧願天天守著吾婆吾子熱炕頭,也不願意去那地方受罪,你到你舍得讓我去受罪嗎?”
“自然是舍不得的,可是我們哪裡來的孩子?滿口胡說!”曹穎羞赧。
“早晚總會有的,不如我們現在一起努力吧!”
曹穎被何晏的話羞得滿面通紅。
“只是苦了子建哥哥,這麽冷的天,還要出使遼東。”
何晏沒想到曹操竟然這麽快就選定了使者。
自那日離開曹植的府邸,何晏就覺得曹植似乎有什麽不同了。
想不到竟然生出了爭奪世子的心。
難道也見件事也跟自己有關?
正史裡,曹植這個時候早就失去了曹操的信任,可是看看現在,竟然還被委以重任。
歷史難道真的被自己改變了?
盡管他一直朝著這個方向努力,但是當歷史的軌跡真正發生改變的時候,何晏心中仍然是無法平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