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太湖石真正的精髓之處還沒提到。
所以,薄瓦哈的這個反應,反而讓何晏與秦朗等人心生疑竇。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不其然,薄瓦哈看向曹操,說道:“魏王,剛剛在飯桌上提及的事,依我看,不妨就試一試。”
眾人一聽,頓時疑惑地看向曹操,就連何晏也看了過去。
一旁的曹洪聞言,不屑道:“你們此次前來中原,不就是想要些糧食和布帛嗎?既然如此,搞這麽麻煩做什麽?直接以物換物不就得了?”
飯桌上,這位使者就提起了這件事,當時曹操沒有不接話,話題也被岔開了。
結果現在這人又提起。
“去年我們是在蜀地采買的布帛,今年聽聞洛陽的布帛更是華麗無比,所以羌酋特意讓我來此采購布帛,再帶一些糧食回去。
還說如果能借此機會,增進友誼,所以才提出比試一事。”
“呵呵,頭一次聽說大家還能打出感情來的。”曹洪嗤之以鼻。
“增進友誼,自然也是我所願,可你們羌酋提出這個要求,想來也不光是比試這麽簡單吧!”
曹操撚著胡須說道。
薄瓦哈微微頷首,說道:“既然是比試,為了增加娛樂性,這籌碼肯定也是要有一些的。”
眾人頓時明悟,原來這才是羌族使團的真正目的。
既然話頭已經把打開,薄瓦哈直言不諱道:“如果比試是你方獲勝,我方會將牛馬羊的數量增加一倍,而你們的糧食和布帛數量不變。
若是我們僥幸贏了,同樣的,你們的糧食和布帛數量翻一倍,我們的牛馬羊數量不變。
我們羌酋說了,如果洛陽的布帛真的比蜀地的還要好,那以後年年都會與貴國交易往來。”
說白了,只要讓他們滿意,那麽這就是一個長期穩定的大客戶。
何晏冷眼看著這位羌族使者。
何晏清楚,曹操現在想要將國內的經濟帶動起來,那麽用布帛與糧食換取大漢缺少的牛羊馬匹,無疑是一個非常有利的大生意。
畢竟這個年代,馬和牛都是大牲畜,無論是代步,還是拉車耕地都是不可缺少的勞動力。
如果能夠用布帛等物來交易,確實是一筆不錯的買賣。
況且羌族是遊牧民族,手裡有數不清的牛羊,更有優良的馬匹。
就在這時候,忽然眾人聽到“撲通”一聲。
眾人尋聲看去,卻見不是的太湖石旁有人落水了。
“你看看什麽情況?”
何晏連忙吩咐一旁的悟空過去看看。
悟空今日沒有背著他那把不離身的鐵掃把,幾步走過去。
見水裡的人一頓亂撲騰,頓時皺起了眉頭:“施主,你在作甚,為何不自己上來?”
水裡撲騰的人似乎沒聽見,一邊用力拍水,一邊大呼“救命”!
悟空想了想,在一旁撿了個小石子“嗖”,手指輕輕一彈。
水中那人忽覺額頭一痛。
“什麽人,竟然敢偷襲本公子,你知道我是誰嘛!”
那人捂著額頭晃著腦袋大吼道。
這時候何晏等人也過來了,一見誰中之人頓時都無語了。
只見那人坐在水中,湖水剛剛沒過他的腋下,連下巴都還沒到。
那人不是曹真曹子丹又是何人?
“子丹哥哥,你在水裡做什麽?為什麽不上來?”
荀顗問道。
或許是被水一泡,酒醒了些許,也或是被剛剛悟空呢一石頭子給打清醒了,曹真這才看到湖邊站著的眾人。
低頭看看剛剛沒到胸口的湖水,不禁有一種踩到狗屎又被人看見的尷尬。
嘩啦!
站起身才發現這湖水其實並不是深。
“何平叔,一定是你故意害我,你一定是故意的……”
一直擠壓在胸口的怒氣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曹真一股腦全都宣泄了出來。
“哼,自己喝多了,掉水裡還怨這怨那,早就瞧你不順眼了,我看你今天就是來找平叔麻煩的。”
曹彰看不過眼回懟。
“黃須兒,你……你竟然幫著何晏,他給了你什麽好處,你這樣維護他?”
曹彰天生須發泛黃,因此背地裡總有人稱其黃須兒。
換做平時,曹真是不敢當著曹彰的面如此,畢竟曹彰是曹丕的弟弟,曹植的兄長,身份地位擺在那裡。
可是今日曹真腦子完全亂了,尤其是看到曹植偏向何晏也就算了了,就連曹彰竟然也幫著何晏說話,心中的不忿與惱怒便壓不住了。
“曹子丹,你喝多了!”
何晏冷聲對一旁的悟空說道:“趕緊幫公子真上來!”
悟空原本就沒想下水弄濕衣裳,可是何晏既然發話了,他也只能照做。
噗通!
悟空跳了下去,一把拽起曹真的胳膊,就要給架上岸。
“放開我,怎麽?想殺人滅口?我曹真不怕你們,你們一個個合起夥來欺負我,想當年……想當年我爹可是救過魏王,那是你們老子的救命恩人……
怎麽的?現在看我不順眼了,是不是?
沒有我爹,你們現在還想喝酒吃肉?想的美,你們全都欠我和我爹的……”
“閉嘴!”
一道冷厲的聲音突兀響起。
這個聲音曹真太熟悉了,原本發熱的腦袋忽然宕機了,兩隻眼睛直勾勾盯著岸上的人。
“父……父王!”
岸邊上的人不是曹操又會是何人?
原本曹操並沒打算過來,奈何曹真的聲音著實太大,他想裝作聽不見都不可能。
曹操自認為帶義子們都很不錯,而他總共也才收了三名義子,不說何晏與秦朗這兩個拖油瓶,買一贈一的義子,曹真算是他名義上真正的義子。
想當年豫州交戰,曹操遭遇袁術等人追殺,幸得曹真的父親秦紹頂替他引開了追兵,結果慘死在袁術手下,曹操躲過一劫,為感念秦紹的救命之恩,於是就收了他的兒子秦真,便是現在的曹真。
曹操自認這些年來並未虧待過曹真,盡管曹真剛剛說的那番話是真的,可是真的聽在耳朵裡,完全不是一樣,尤其還是當著西域使者的面。
曹操的臉色當即就黑了下來。
我知恩圖報是一回事兒,可你要是挾恩圖報,那味道就完全不一樣了。
“送公子真是客房歇息!”曹操的聲音很冷,跟剛剛的平易近人完全不同,任誰都能看出曹操此刻的心情糟糕至極。
悟空遲疑地看向何晏,何晏微微點頭,悟空這才一把將曹真夾起,朝著後面的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