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羌族使者團比試的地點選在的洛陽城的城西一塊空地上。
觀戰台上,曹操端坐在中間的位置上,羌族使者團與何晏等人則坐於兩側,再往後坐的則是一群女眷。
這個年代的男女大防相對來說還是比較開放的,即便是有外臣在場也不需要屏風輕紗等物遮擋。
何晏與曹穎剛一來,就被杜夫人與尹夫人給圍住了。
“穎兒,最近如何?”尹夫人率先關切地問道。
“多謝母親掛念 ,兒媳最近身體很好。”曹穎羞怯地說道,她自然知道尹夫人問的是什麽。
自從曹穎懷孕後,她就成了尹夫人與杜夫人重點關照的對象。
“你可又往紡織廠跑了?”杜夫人忍不住問道。
“沒有,我已經好些日子沒去了,都是青竹與墨兒在那盯著。”
自從曹穎有了身孕,杜夫人與尹夫人就像是看賊一樣盯著她,這不讓做,那不讓去,更是恨不得時時刻刻守在曹穎的身邊。
“嗯,這就對了,那兩個丫頭跟著你也那麽長時間了,是應該為你分分憂。”杜夫人說道,這時候有忽然想到了什麽,說道:“你身子不方便,今日怎麽也來了?”
盡管羌族使團打著增進友誼的目的,可是任誰都知道,這群人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況且但凡是在洛陽有些臉面的人物,今日更是都來這裡看熱鬧,萬一出了什麽事兒可怎麽是好?
“平叔說,孕婦不能總呆在房間裡,應該多出來活動活動。”曹穎直接將何晏搬出來當盾牌。
尹夫人一聽,立刻看向自己的兒子:“他懂什麽?他又沒生過孩子,怎麽知曉這些。”
一直被晾在一旁的何晏似乎終於有了存在感,連忙說道:“已經過了三個月,胎象也很是平穩,並無大礙,而且適量運動對日後生產也是有益處的。”
尹夫人白了自己兒子一眼,拉著曹穎說道:“不要理他,這裡人多,走咱們過去坐下慢慢聊。”
說著就拉著曹穎去往觀戰台她們落座的位置。
“大哥,我是要當小叔叔了是嗎?”
小曹矩眨巴著眼睛問道。
“你不是已經當小叔叔了嗎?”何晏隨口說道。
“可是母親說那不一樣,嫂子肚子裡的才算數。”曹矩認真地說道。
“沒什麽不一樣的,你現在已經有一個侄子了,要是個女孩,你又有侄子,也有侄女,這樣難道不好?”
曹矩仔細想了想,感覺很有道理,點點頭:“大哥說的對,這樣就他們兩個都能跟我一起玩了,而且我是叔叔,他們必須聽我的。”
“可是母親說,最好還是男孩兒,這樣大哥就後繼有人了。”曹矩忽然想起尹夫人跟他說的話。
何晏也清楚,對於自己收董奉為義子的事情,尹夫人至今還是有些怨言,不過現在曹穎已經有了身孕,等孩子出生後,這點不滿應該就會消散開。
“不說這個了,走,咱們去看比試去。”
何晏帶著曹矩朝著觀戰台走去。
“大哥,你怎麽把金毛也帶來了?”
曹矩看著何晏身邊跟著的大狗問道。
此前,曹矩跟著尹夫人去往何府,每次見到這條金毛大狗,這狗對他也是愛答不理的模樣,曹矩想要跟這金毛拉進一下彼此關系,可每次都被人警告說這狗很危險,不能靠近芸芸。
而且聽說大哥家裡的管事就曾被金毛給咬了。
但是曹矩卻親眼見到金毛在嫂子和小侄子面前溫順乖巧的模樣。
今日大哥將這狗也帶來,曹矩看著就眼熱,也想要想笑董奉那樣騎在大狗的背上。
“是它自己要跟來的。”早上他帶著曹穎出門的時候,金毛也跟著要來,何晏就順道將它帶上了。
反正也不是去天下第一樓,也不用擔心會驚擾了食客,影響生意。
“我能騎到它背上嗎?”曹矩說出心底的願望,,一臉渴求地看著自己大哥。
何晏看看金毛。
金毛也抬頭看著何晏,似乎已經聽懂了曹矩剛剛話中的意思。
“當然可以!”
何晏回答道,然後抱起曹矩,將他放在金毛的背上。
曹矩摸著金毛那長長的金色毛發,柔順絲滑,竟然比母親給他做的綢緞衣裳手感還要好。
狗背上的曹矩腰杆挺得筆直,仿佛他騎的是這世上厲害的神馬。
“大哥,今日的比試你也要上場嗎?”曹矩問道。
“哦?為什麽這麽問?”何晏只打算在場外看看熱鬧,若不然他也不會帶著曹穎一起來了。
“子建哥哥說,那些人不懷好意,每個人都要做好下場比試的準備,所以子文哥哥也被父王留在了洛陽。”
曹矩將自己聽來的消息一字一句地跟何晏說道。
這些何晏自己也是知道的,原本曹彰應該前往南陽桐柏縣鎮守的,只是因為使團的事,不得不向後拖延。
不過好歹老將軍張遼還鎮守在長沙郡,有了這一道屏障,對於孫權劉備來說也是一種無言的震懾,就算想要動兵搞事,也要三思一下,所以,這也是曹操有底氣留下曹彰的主要原因。
比起曹丕和曹植,曹操對於這個兒子相當的信任。
“哈哈,你們大漢難道都喜歡騎狗的嗎?”
何晏尋聲看去,只見一群身形魁梧,穿著奇裝異服的男子正看著他們這裡。
“你胡說什麽!”曹矩被說的小臉漲紅。
“不過這狗很特別,不知道吃起來,會不會比其他狗肉更有滋味啊!”
另一個頭上扎著諸多小辮子的男子目光灼灼地在金毛身上打量。
“果然是茹毛飲血慣了,看到什麽,都想著吃到嘴裡。”何晏冷笑反嘲。
“你說什麽!”
那個扎著一腦袋小辮子的男子雙眼如銅鈴等這何晏,作勢就要衝過來,將何晏按在地上摩擦。
可是卻被一旁的男子給拉住了。
那人對這何晏抱了抱拳,並沒說什麽,帶著那個一腦袋小辮子的男子去了使團一方的觀戰台。
“大哥,他們是羌族人!”曹矩說道。
何晏點點頭。
“可惡果然不是好人,大哥,如果你要上台,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們,讓他們知道,咱們也不是好欺負的。”
曹矩捏緊小拳頭憤憤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何晏的關系,曹矩今年才七歲,曹操就已然也給他留了席位,要知道,在曹操眾多的兒子裡,除了當年的曹衝,沒有那個兒子在如此小的年紀會有這樣的待遇。